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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花与带子狼(11)

光碟不见了。

所有人的办公电脑都是单独使用,而他的办公桌又深埋在办公室的最深处、紧靠著窗户,几乎不可能有人会临时急用。这样想来,光碟的丢失就只有一种解释。

偷窃。

郎斐忽然想起了之前听说过的一些“业内传言”。为了所谓的业绩和人脉,策划人、经纪人之间会出现各种形式的“挖角”行为。有些传媒公司对此命令禁止,而另一些公司反而鼓励这种内部的激烈竞争,并视其为残酷却有效的“丛林法则”。

不知道俪天的态度又会是如何。

他迅速思索著,忽然又感觉到了那一阵熟悉的视线。抬起头去看时,正撞上吉娃娃那双神精的大眼睛。

一瞬间,郎斐仿佛明白了什麽。

“你跟我出来一下。”他忽然起身,快步走到吉娃娃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与他四目相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开水间里,吉娃娃被逼得靠住了咖啡机。事到如今,郎斐才发现他的确是个只会虚张声势的家夥,即便被逼到了角落里,也依旧只会瞪瞪眼睛龇龇牙齿而已。

但正是这种家夥才最是可恶。无论郎斐怎麽诱导威逼,他始终不承认自己拿了那张光碟,看起来大有“个中老手”的态度。

郎斐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先冷静下来。

如果吉娃娃不愿意主动交出光碟,把事情闹大了对谁的影响都不好,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公司里来自俪天的那部分同事孤立。而他更不愿意看到的是,这种负面消息传进谈将臣的耳朵,将又成为被他轻蔑的一个理由。

即便元凶不承认,处理这种事的办法还有很多。

思及至此,他忽然露出了一个并不经常联系的邪恶笑容,伸出手去整了整吉娃娃的衣领。

“你最好是真的准备好好培养这群年轻人。”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额角上的那条丑陋痕迹,“否则就让你知道,我这脸上这条疤是怎麽来的。”

下午三点,郎笑正式办理了出院手续。在郎斐和丁宁的左右护驾下和医生护士一一告别。

这是入冬之後难得的好天气,出了医院之後,他们将东西放回家中。好几天没有人气的老旧房间里终於又透出了一丝温馨。

从藏钱的地方取出几张百元大钞放进口袋里,郎斐转头对著小狼微笑:“爸爸要奖励你和小丁哥哥,说吧,今晚出去吃什麽?”

“肯德基!”

一高一矮两个“小孩”异口同声。

距离老区最近的一处肯德基就在附近的商业区。明明距离圣诞还有好几个星期,可是这里早已经张灯结彩,人行道两旁到处是闪烁的小灯珠和雪花造型的装饰品。布置华美的橱窗里陈列著各式各样的圣诞树,叫人大开眼界。

也许因为今天不是周休日,现在也并非晚餐时段,肯德基内的顾客并不多。三个人点好了餐,在一处靠窗而又温暖的地方坐下。

在医院里闷了一周的小狼显得非常开心,一边吃一边玩著谈晓生带来的玩具。趁这个时候,郎斐也向丁宁说出了光碟丢失的事。

“哎呀,没想到我的歌还蛮受人欢迎的啊。”

丁宁不愧是丁宁,无论什麽事都能够从积极的那一面去思考。与他相处的时候,郎斐偶尔会有一种被阳光笼罩的轻松感。

“我觉得你们的演奏和唱功已经很不错。事实上,有些现役歌手甚至还比不过你们。”他斟酌著说出了记忆中对於那张光碟的一些感受,“但是在填词作曲方面,似乎还需要多多练习。”

“是啊,我们也觉得原创这边似乎不太顺手呢。”丁宁也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每次在学校里演出,翻唱的歌曲总是比较受人欢迎,而自己作词作曲的,总是没有人能够记得住。”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一笑:“果然还是没有那个文学细胞。”

“人不是生下来就会写字的。”郎斐饮了一口咖啡,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以前也写过几首歌,也许你们可以拿去修改。但都是很久以前……”

“真的?”丁宁兴奋地提高了音量,“我可以唱你写的歌?”

他这一喊,惹得旁边的食客纷纷侧目,郎斐急忙示意他小声。

“我也只是业余的,是你一直都把我看得太高了。”

丁宁却不以为然:“我明明听见你唱过歌,去年夏天,就在阳台上。说真的,那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直到现在还想,其实你应该去参加达人秀。”

“你还是饶了我吧。”郎斐苦笑。

这个时候,餐厅内一曲终了,随即切换成了轻松的圣诞歌。

“对了,”丁宁又想起了什麽,“平安夜有空吗?我们会在校外的青年会演出,请你和小狼一起去看哦!”

“好啊。”郎斐正想要点头,口袋里的手机又振动起来。

这一次的号码来自於谈将臣。

“我想见你。”

男人开门见山。

“叙叙旧。”

郎斐伸手替小狼擦掉了脸颊上的酱汁,也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很忙。”

“忙到去吃肯德基?”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

郎斐怔了怔,立刻警惕地朝四周张望,自然并没能有什麽特殊的发现。

他转过身去,压低了声音追问:“你监视我?”

“是又怎麽样。”

谈将臣傲慢得如同一位穿越而来的暴君。

“你的命运捏在我的手里,如果我愿意,还有你的儿子。明天晚上七点,晓生会到你家做保姆,你跟车走。”

第10章

“对不起啊,我有把柄在那个恶魔手里。”

第二天晚上六点五十分,站在郎斐家门外的谈晓生一脸无奈。谈将臣派来的车辆已经停在楼下,光可鉴人的车身和名贵厂牌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郎斐依旧坐在桌边,督促著郎笑吃掉碗里的最後一粒米饭,心里也已经是忐忑不定。

门外的人继续喊道:“你体谅一下我吧,白天要忙著工作,晚上还要帮你看孩子。再不放我进来,是要把我也弄进医院吗?”

这时郎笑也心软了起来:“爸爸,外面很冷的。让谈叔叔进来吧。”

“小狼,去洗洗睡觉。”

像是做出什麽重要的决定,郎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後走过去开了门。

“火候把握得可真好,”谈晓生打著哆嗦,“再晚一点你就该替我化霜了。”

这时楼下又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

谈晓生乘机做了一个苦脸:“宰相府里三品官,大哥的司机我也惹不起,你还是快走吧。”说著就抓起椅子上的大衣披到郎斐的肩上。

“等等。”郎斐一手拦住即将在他面前合上的家门,“小狼问起来,就说我公司有事,回去加班了。睡前给他读一个童话,书就在床头柜上。还有,不准和他说任何有关於谈家的事。”

“好好,都听你的。”谈晓生频频点头,“明天早上我会送他上幼儿园的,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