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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144)

作者: 剑走偏锋/神奇兔 阅读记录

彭勃说了声“进”,品牌管理的小杨推门进来了。

“施总开会呢,我这边儿报批有点儿急,您帮我签个字吧。”

小杨说着快步走过来,把手里的请款单递上。

彭勃接过来,看了一下,小杨补充说道:“施总看过了,呃,我应该把报批单拿过来,您等我一下。”

小杨急火火出去了,彭勃点了支烟。预算价格比秦浪以往的价格要高一些,但还在合理范围内。记得,挺早以前,他就说过秦浪一点——认真得叫别人没法活。这也是他成为很多人眼中钉的原因。谁都知道品牌管理这边很容易吃些私钱,他自己不吃不说,别人也休想在他眼皮底下占便宜。礼品的申报领取都极其严格。后来又招了其他人,每一笔预算也都是他亲自抓亲自核算。当时秦浪回答得很坦诚:我不赚这份灰色收入,公司又没穷到发不出工资。但我也没碍着别人,这是我自己的观点,别人怎样是别人的事,只要我这里说的过去,赚一些也未尝不可,但我让他们明白,适度。所以他的下属都挺着调,办事能力也没得说。严谨,守礼。

视线滑到主管签字这一栏,彭勃吃了一惊:代理主管,杨健。

代理主管?

小杨再次回来,递上报批单,彭勃放在了一边:“秦浪呢?”

“秦浪?”小杨一愣,“他调去大连分公司了啊,您不知道?”

“调去大连?他调去大连干嘛?”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走的挺突然的,五月他休了个年假,回来就直接去那边了。”

“五月?”这可都六月了。

“是啊,就是OH的风波过去之后。”

OH风波?

往下就不好再问了,彭勃给小杨签了字,他出去他就上了公司的内网,一并登录邮箱,抄送的邮件可真不少,但没有跟OH风波相关的信息。

彭勃想了想,给施沐晨发了条短信:中午一起吃饭。老地方。

会十一点才散,施沐晨回办公室又处理了一些事才动身下楼。彭勃约他吃饭,意外也不意外。意外的是,他们已经挺久没正经一起坐下来吃过一顿饭了,有些隔膜,很薄却存在;不意外是……老先生今儿起驾来了公司,有事儿要谈呗。最近彭勃都没过来,倒是接了几个Case,谈好联系他,他负责后续部分。

到熟悉的餐厅熟悉的包房,彭勃已到,菜也上桌,施沐晨落座,彭勃示意他等一下,电话这就完。施沐晨拿筷子,吃饭。饿。给一耳朵,好像是他们难缠的某客户。

老鸭汤还是这么可口。施沐晨喝第二碗的时候彭勃才挂电话。

“AC数码吧?”

“可不是么。”彭勃也拿筷子。

“为什么没点四喜烤麸?”

“齁儿。您健康点儿吧。”

“豆制品很健康啊!”

“点,你点。”

“算了,有鸭肝。”

“诶我问你个事儿啊。”

“吃完再问。我瞧出你脸色不好了。你要揍我也先得让我吃饱了吧?”

施沐晨嬉皮笑脸的,可对面的彭勃完全不笑。

一边吃饭,施沐晨一边在心里掂量,何事惹大掌柜的动怒?问我个事儿,啥事儿?

气氛不佳也没能影响两位的食欲,吃过饭,又倒上茶,施沐晨点烟,托着下巴盯着彭勃:“问吧。”

“秦浪呢?”彭勃单刀直入。

施沐晨吐出一口烟,“秦浪?”

“别说你不记得他是谁了。”

施沐晨笑,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儿,“你这么在乎他,干嘛甩了他。”

“别跟我动你那弯弯肠子。秦浪呢?我跟没跟你说,你伤害他一个试试看。”

“在大连。”

“为什么?”

“我想让他跟启未学点儿东西,多认识点儿人。”

“说实话。”

“实话就是,帮我盯着点儿才启未。我信得过秦浪。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这你知道。”

“你信秦浪?”

“不信也不会往上推他,他还年轻,应该多接触一些领域,多学点儿东西,他自己也感兴趣。”

彭勃的目光里仍旧满含怀疑之态。

“你不珍惜他,不代表我不珍惜他。你一向真诚,可你也有不真诚的时候;我一向不认真,当然也会认真。我爸妈见过他了。”

彭勃瞪大了眼睛。

“骗你是小狗。给我爸打电话?”

“OH那边又是怎么回事?”彭勃话锋一转。

“背啊,犯太岁了。摆平了,这点儿事儿还用惊动您。”

“得合。”

“熊鑫怎么样?哪天一块儿吃个饭?”

“这两天答辩,快毕业了,接下来休息休息,准备读博。”

“挺适合他。”

“你不拧巴了?”

“拧巴啊,一想到我一辈子难得认真一次的之前躺你床上,我能不拧巴么。我都拧巴到问他跟你做爽还是跟我做爽了。”

“你是人么?”

“我是人我才拧巴成那操行。我多仗义啊,还留个雏儿给你。”

“你能不这么低俗么?”

“我更低俗点儿可以问你,破雏儿爽么?”

“皮痒了吧?”

“你给我抓抓?脖子下面儿腰上头,我自己抓不着。”

“过来啊。”

“不宜太近。”

“逗咳嗽是吧?”

“那不逗了,前两天那湖边别墅给你打电话了么?”

“打了啊。”

“你现在确定还想跟我当邻居么?”

“我确定啊,我隔墙监视你。看见陌生小伙子,我把你扔湖里,多方便。”

“你大爷的。我找设计师,你找人你监工。”

“成呗,我时间多富余啊。”

“房子我还没过去看呢。”

“我也没看。交房都没办。”

“下午一起?然后咱切两盘儿球?”

“输了的请客,还得管晚饭。”

“一言为定。”

“你下午没事儿?”

“几个意思?”

“我这不是感觉拉你也当甩手掌柜,咱们公司前途堪忧么。”

“一起沿街要饭呗。”

“不体面。这样,我弹琴你拿帽子,我们还是劳动致富。”

“你爸先宰人还是我爸?”

“我看好我爸,押十块钱儿的。”

“哈哈哈哈……”

“话说你知道么,我有点儿郁闷。”

“为嘛啊?”

“熊鑫……跟任伟现在那个……是瓷器。”

“哦。”

“有点儿同情心么?就一个‘哦’?”

“显然没有啊,而且显然这也不是新闻啊。我知道。”

“啊?”

“上演大戏没有?”

“你他妈知道你丫不说!”

“我干嘛告诉你啊?人可是你从我手上抢走的。我让你抢了?”

“你还真是皮痒痒。”

“莫抬手,午饭我请了。”

“请你大爷!我他妈早结账了!”

“彭爷威武~”

熊鑫点了支烟,在长椅上坐下,阳光从交错的枝桠间漏下来,投在身上一片斑驳细碎的影子。抬起头,就算只有微光,也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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