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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85)

作者: 剑走偏锋/神奇兔 阅读记录

“先说好了啊,哪个都费劲,你做好来十次八次的准备,大工程。”

不用陈翔说,彭勃看也明白,绝逼大工程,整张背都要动,别看任伟占得地儿不大,你想给他遮起来,就得大动。

“你搞上新情儿了吧,容不得你背着一张脸了吧。”陈翔慵懒地窝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问。

“没那回事儿。”

“诚实点儿能死?”

“我脸上写着呐?”彭勃往镜子里看。

“装吧装吧,乐意装可劲儿装,你丫这磨磨唧唧的伪娘。”

彭勃不搭理陈翔了,摊上他,一般人嘴上占不着便宜。仔细斟酌着几张草稿,都还不错,陈翔还是挺了解他喜好的。可他一边看后背一边疼。任伟挂在他背上让他疼,真要遮上还他妈疼!

陈翔也不催他,人横躺在双人沙发里,又点了一支烟,自顾自望着天花板出他的神。

彭勃看来看去,越看越没主意,本笃定的事竟又有些动摇。这些天一直没跟熊男联系,短信都没发一个,忍着。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作多情的自己,有一个任伟就够了,别来个噩梦重演,趁着还没怎么着,干脆就止步。可你说这就不抓心挠肝了吗?呵。谁难受谁知道。短信写了删删了写,最后都在草稿箱里躺着;电话翻出来翻过去,却没底气拨出去一个;就连录好的Demo都让小蓝发给熊。可你别挂心啊!我搞不好真是个伪娘?果真磨磨唧唧啰里啰嗦?

“这一张吧。”心一横,彭勃选了哥特风格的天使,天使旁边的钟楼搭配,给人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透着深深的孤独感。

“这是我第一张画的。早知道省把子力气了。您那背,实在折磨人。”

“遮得上吗?”彭勃反复看着。

“你当我干嘛吃的?”

“那今儿就开始吧。”

“别后悔啊,我这儿唯独不卖后悔药。”

彭勃斜了他一眼,开始脱衣服。

陈翔从里间探出头去喊:“彩儿,你逛去吧,把营业中的牌子翻过来,帘儿挂上。”

趴上狭窄的“床”,彭勃点了一支烟,各类器械的响动仿佛远在天边。背上微微一凉,他不禁眉头紧皱,接着是柔软的笔在身上描绘的感触。任伟就要从他背上消失了,埋进线条和颜色里,埋进岁月的痕迹里。他又想到了广告牌上的那个男人的那张脸,恍若一场梦。黄粱一梦。他现在在干嘛呢?这世界就是没有公平可言,你在想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大抵优哉游哉地做着自己的事儿,连你是谁恐怕都忘了。

陈翔按了CD音响的开关,一个熟悉的男声隐隐传来。

“你他妈欠揍吧?”

“听会儿。你不听还不许我听啊?唱得多好,谁心里没住着一个怪兽?”

“他心里住着十个。”

“那你至少应该有自信帮他捏走了一个。”

“你当捏蟑螂啊?”

“你小心我给你纹一蟑螂。”

“你嘴不欠能死吗?”

“肯定活不长。这是内心积郁的一种发泄。”

“就是你不舒服也不让别人舒服呗。”

“比你舒服点儿,至少没傻逼到请谁上自己的背。你懂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是真欠揍。”

“反正没纹完你也不敢揍我,纹完你早忘了为啥要揍我。你没发现每到最后一次我都特沉默吗?我怕你,太子爷。诶我说,我还特意给你新情儿留了块儿地儿~你好这个,太阳系全员都知道。”

“欠逼。”彭勃笑骂。跟他聊天儿你会有种另类的快乐。绝对不寂寞就对了。

“话说太子爷,你那富二代小朋友呢?”

“干嘛?”

“我这不是看见你想起他来了么。”

“病了,刚好,你慰问慰问?”

“我看行。”

“你花痴之前麻烦我这背您悠着点儿。”

“得合。”

“诶,你咋没给他纹一个?”

“咱这买卖人不照顾,也就照顾照顾我,讲话把他爱都纹我身上了。我合计了一把,好像应该倒给他钱。”

彭勃乐,是施沐晨的路子。那张嘴,彭勃敢说能忽悠鬼。

“秦浪,开会~”

设计部的小赵探头进来,秦浪正埋首于计算机前,“哈?”着实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快点儿,施总让你过去的。”

秦浪心里犹如十米高的跳水台,踏板上的小人儿一不留神真就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秦浪拿了笔记本跟在小赵后面出来,快步向会议室走。

那天早上醒来,秦浪看见身旁睡着的施沐晨,看着地板上的一片狼藉,恨不能干脆就从明亮的窗口跳出去。囫囵穿了衣服起来,简单洗漱完他就出了门。都快走到地铁站了,方才想起家里处于无电状态,便又急匆匆返身回去拿了电卡去银行的ATM机上买电,买了电回家充好,关闭了电灯电视,施沐晨还在睡。这一通折腾下来,迟到了近一个钟头。没忙一会儿就到了午饭时间,肚子咕咕叫,秦浪想赶电梯下去吃饭,却无意间看见彭勃从办公室出来,他立马缩了回去,心怦怦狂跳。你都干了些什么啊?本来跟你二老板就弄到这般地步,结果扭脸你又跟你大老板……真想辞职算了。没脸见人了。结果午饭秦浪没吃,哪儿还有胃口吃。忙忙碌碌到了晚上下班时间,秦浪泡在办公室不挪屁股。部门里的同事问今天不急着回去啦?秦浪听来都像讽刺——他心虚啊。施沐晨也没犯欠打电话喊饿,秦浪一拖就拖到了十点半,八点半吃完饭后,就真的没啥可做的了,生生玩儿了两小时网页游戏。搭地铁晃晃悠悠回家——不回不行,那儿好歹是自己家——路上准备了无数次的逻辑混乱的说辞到底没能派上用场,施沐晨不在了。茶几上躺着一张便条:我回去了,这几天辛苦你照顾。秦浪说不上自己那一刻的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松过了头儿。家里还是老样子,被施沐晨搅和得很乱,秦浪赌气一般收拾,一直忙到凌晨两点。第二天,施沐晨出现在了公司的局域网里,人却没现身,接下来的数天照旧,你知道他在,但他不是真的在,代表他的那个ID在,他人却不在。私人上的联系更是没有。整天坐镇的是彭勃,抬头不见低头见,秦浪上火得厉害,整宿整宿失眠,人憔悴不堪。前天他有点儿想明白了,他跟施沐晨睡觉算什么啊,两人本来也没什么,做爱怎么了,419不成啊?自己暗自伤神的时候,施沐晨不知道过得多逍遥呢。对他来说也就是爽到了吧,瞎纠结的总归只有自己一个。真崩溃,整天整天想的竟然都是施沐晨。犯得着嘛!

可你这算狗屁想开了啊?进入会议室,秦浪跟心里骂自己。他都不知道施沐晨今天来单位了。这会儿听闻要一起开会……你心里那个跳水小人儿算怎么回事?

施沐晨还是没全好利索,至少锁骨还缠着绷带呢。可没人体谅他。一个商人总会有忙不完的事。甩手大掌柜就是甩手大掌柜,他在与不在一般情况下没啥意义。邮箱里不由分说塞满了邮件,无数待处理问题像是要挤爆邮箱,偏巧大连那边有一个Case出了严重状况……施沐晨只能拿自己当炮弹飞人。那天急匆匆从秦浪家走,实在是情非得已。这是不是报应啊?让你没事儿泡病号占小秦浪便宜。老天爷发难题给你!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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