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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84)

燕英得意地望向面露惊诧之色的练朱弦,“是不是比从天上看起来更了不起了?”

“……很美。”练朱弦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形容,唯有默默点头。

待到练朱弦习惯了眼前的壮景,一行四人便开始沿着主道往北边前进。不一会儿就融入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

这未央城中的居民,高矮胖瘦、妍媸美丑,倒也看不出与寻常人有什么两样。他们或三五成群玩乐游赏,或倚门吆喝揽客,总之都是各有各的忙碌或者乐趣。

燕英显然是城里的熟客,领着他们熟练地在人海之中穿梭。指着那些五光十色、千奇百怪的招牌、幌子介绍各家店铺的主营与特色。练朱弦仔细听了一阵子,发觉这里从绸缎布庄、药店,到车马坊、胭脂水粉铺子一应俱全,出售的货品似乎也与外面的并无什么区别。

约莫沿着往前走了一二百步,面前小风一吹,突然飘来了一阵扑鼻的肉香。

燕英一边说着自己知道香味在哪边,一边领着众人拐了一个弯。果然,前方这条小街的两旁竟全都是形形色色的食肆。

练朱弦粗略地观察了一番,从胡人的饆饠饼店到北边的羊杂羊汤,再到江南的米糕米酒,居然各种都有。他本来就不刻意忌口,眼下诸多美食当前,自然有些心动。

“美人兄弟,想吃吗?”燕英显然看出了他眼底的渴望,故意促狭道,“城里不能用大焱的货币,不过你可以求求我呀。”

“……”见他如此嘚瑟,练朱弦直觉有些问题,因此并不搭话。

倒是李天权又怼了他一下:“捉弄人好玩吗?”

“好玩啊。”燕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白森森的小虎牙——练朱弦算是发现了,燕英是虎牙,而阿晴是兔牙,这应该算是他俩之间唯一的细微区别。

笑过之后,燕英才开始解释,未央城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城里的酒能喝;但城里的食物却只能看、能闻,能摸,却不能入口食用。要想来城里找乐子,须得自备食品。

说着,他还故意拍了拍腰上的小布包,想必里面装得应该都是食物。

练朱弦刚心想这小子恐怕又要拿吃的东西做什么名堂,却看见身旁的凤章君也从乾坤囊里取出了一个与他的气质极为不相称的油纸包——正是早些时候他们从酒坊那边买回来的温泉酒糟鸡。

“……”

练朱弦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伸手把鸡接了过来,顺便给了燕英一个挑衅的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练朱弦:我只有一个问题。

凤章君:爱过。

练朱弦:怀远的梗就不要玩了!就问我的衣服是谁给我穿的

凤章君:你希望是谁?还能有谁?

练朱弦:不,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愿意,我就想看看回放……

第49章 甜蜜夜市行

虽然当街吃鸡实在有些奇怪,可是拿都拿出来了,不意思意思吃点儿,好像有点对不起凤章君的“一番好意”。

于是练朱弦还是将油纸包小心摊开,露出里面包裹着的整只仔鸡。淡黄色的鸡肉已经闷得酥软,还带着一阵扑鼻的酒香。

没有更加文雅的办法,他直接伸手撕下一块鸡肉送入口中。鸡肉入口即化、齿颊留香。他默默地在心里称赞,紧接着又撕了一块。

可是这一次,他刚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凤章君的目光。

不食人间烟火的云苍首座并没有明说什么,可是一双眼神却似乎透露出了更多。

“……”

鬼使神差地,练朱弦将手里的鸡肉送到了他的面前。

凤章君看了看那主动伸到自己面前来的修长五指,以及指尖捏着的那一绺鲜嫩的鸡肉。像是不想要弄脏自己的手,他竟直接俯身下来,张嘴将鸡肉衔走了。

“……嚯!”

燕英正咬着一颗糖葫芦,扭过来冷不丁地看见这一幕,又飞快地把头别了过去,还顺便一把拽住了李天权往前面拖。

练朱弦更是被凤章君这个突然的举动给吓住了,好半天忘了缩手,就这么看着凤章君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鸡肉,然后喉结起伏,吞咽下肚。

“好吃。”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凤章君重新看向练朱弦,竟像是在诉说着别的事情。

练朱弦心里一酥,暗骂一声“无形勾引最为要命”,方才赶紧收回手去,装作若无其事。

——

小街的尽头是一个十字路口,街心居然还有人杂耍卖艺。燕英领着众人过去凑热闹,练朱弦刚挤过去就听见了一阵尖锐的鹰啸之声。

四周的围观者悚然倒退了几步,只见圆心中央的空地上,一只褐黑色大鸟停在卖艺人的肩膀上,张开硕大双翅,作耀武扬威状。

只听那卖艺人敲了一下手中的铜锣,为列位看官朗声介绍,他肩头的这只兀鹫乃是西域番僧至宝。

西域有人死天葬的习俗,这只兀鹫自小便以尸肉为食,通晓灵性。此鸟今年已是百岁高寿,能在天上与人间往返,倒是比那东仙源里的修仙弟子们更加来去自如。

说到这里,看客们发出了一阵无恶意的哄笑。人群之中除去练朱弦等四人之外,还夹杂着几个黄衣的东仙源弟子,倒也没有半点愠色,反而乐呵呵地听卖艺人调侃。

燕英也故意戳了戳李天权的胳膊:“你看,那只鸟都比你大!”

李天权哼了一声,不理他。

哄闹间,卖艺人取出一条带着铃铛的长绳,将一端交由兀鹫衔在嘴里。紧接着抬手示意兀鹫振翅起飞。

只听一阵银铃摇曳,那兀鹫就叼着长绳飞向高空,并且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兀鹫消失之后,众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那根直直竖立着的长绳上面。铃声还在继续,地面上盘积的绳索不断上升,很快就到了尽头。

这时,卖艺人对着天空打了一个唿哨,铃声顿时停止,绳索也不再上升。

场面顿时变得诡谲起来。

围观之人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说就算兀鹫在高空盘旋,绳索也不可能一动不动,铃铛更不会一声不响,其中必定有诈。

那卖艺人见悬念做得差不多了,又打一声唿哨。只听高空传来一声鸟叫,紧接着那只兀鹫竟猛地俯冲下来!

围观人群又不自主地向后躲闪,然而那兀鹫却无比精准地停在了卖艺人的肩膀上。

短暂的惊愕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绳子上——天上没有了兀鹫,可那绳索竟依旧直挺挺地挂在半空中。

“法术?”练朱弦愕然,“不是说城里不许用法术的么?”

“这并不是法术喔。”回答他的是燕英,“这是江南一带著名的绳术,戏法的一种,和花瓶女、砍头术都差不多。”

说话间,只见卖艺人走到绳索跟前,竟双手攀住绳索开始向上攀爬。只听铃声摇曳,不过一忽儿工夫,人就已经沿着绳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紧接着,只见绳索竟开始一点点地上升,就像卖艺人正在天上收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