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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off(15)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没有,我早料到你会提这个要求。”

“OFF,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後真的绝不再提。”

“希望你说到做到。”

“OFF,我总有个错觉,有一天,你会突然抛下我,一声不吭地消失,就像你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如果真的要离开,我会告诉你。”

“不!请不要离开,无论发生什麽事,无论你有多气我,都不要一声不响就突然消失。”

“阿飞,我们终究是独立的个体,从未见过对方,甚至不知彼此是谁,没有谁会离开谁活不下去。”

“可是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OFF。”

然後,OFF再没有回应我,一直沈默著……我也不去打扰OFF,任OFF一个人静静思索。

我知道自己已经陷得太深,陷在这份虚幻的网络情感里。

我爱上这位名叫OFF的人了吗?在OFF这个ID的背後,我甚至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可是那又有什麽关系?

我的整颗心都被巨大的喜悦充盈著,一整夜喜孜孜地看著那个绿绿的头像,想象著OFF的模样,知道今後在漆黑的夜里,再不会孤单。

然後,我就睡了一个沈沈的好觉。

* * *

翌日,市场普通预测,美国政府将发布报告,增加燃料油库存,打压NYMEX 原油期货。

原油一向是商品期货市场的重要风向标,消息一发布,NYMEX 的原油便连连下滑,达到这个月来的最低点。

而受国际市场拖累,国内期货市场亦全线下滑,其中以先前被誉为“牛市”的铜、铝最为明显,铜、铝均以跌停开盘,随後小幅回升。

这对凌飞来说,本该是个好消息,他一心盼望天胶亦会顺势大大回落,但没想到,天胶却纹丝不动,依旧在11000点附近震荡,既没有明显下滑趋势,也没有明显上涨趋势,盘面一片平静如水。

凌飞燃起的满怀雄心壮志,一下子无力可使,只能和它干耗著……

办公室不少同事都在炒铜铝,因为铜铝牛市了大半年,很多人都大大赚了一笔,然而没想到横生突变,还来不及脱手,就已被套牢。到了下午,情况持续变糟,不少人都脸色惨白,气氛亦凝重起来。

环视嘈杂的四周,凌飞发现少了好几张熟悉的脸孔,又多了好几张新的从未见过的脸。

那些消失的炒手,肯定是操作失败,“破产”後既没有资金,又得不到客户信任,不得不灰溜溜走路,而新面孔,则肯定是刚加入丰泰的新手,从他们平滑的脸上就看得出来,一脸的菜鸟之色。

交易部是一个最能体现市场价值的地方,做得好,就留,做不好,就卷铺盖滚蛋,干脆俐落,冷酷无情。

这里没人同情弱者,有的,只是互相间的竞争和对强者的崇拜。

寂静的男用洗手间,空调和风扇的嗡响显得格外清晰。

坐在小单间里,凌飞忽然听到一阵笑语,门被推开,传来三、四个人纷杂的脚步声……

“今天的行情真是惨啊,前几个星期赚的全赔了,这是什麽鬼世道,再这样下去,我的铜铝可再也做不下去了。”

“我的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这个声音,凌飞很熟悉,是一直对他有意见的张新华。

“喂,你听说我们部门最新的八卦了吗?”

大概没想到还有人在里面,张新华的声音响亮依旧。

“什麽八卦?是指我们部门刚炒了一批老人,又招了一批新手的大换血的事?”

“不是,是那个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愣头青。”张新华冷笑了一声。

“凌飞?”有人一下猜到是谁,“他又怎麽了?”

“他炒天胶,结果不但把客户的钱全赔了,还不想收手,又把自己的钱垫进去,依我看,他是在自找死路。”

“凌飞这小子不一直都是这麽乱来吗,我可半点也不吃惊。”

“这小子实在太跩了,是个新人,就学学别人,好好夹起尾巴做人,还整天一付老子我最大最有本事的臭脸,看到就呕。”

看来自己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凌飞无声地抽了抽嘴角。

“没错没错,没见过这麽狂的家夥。虽说脑子是灵,但就他那种态度,没人喜欢做他同事。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分析小麦,他做虚拟实盘,我做技术分析,他居然跑到副经理面前告我的状,说我工作太懒散,浪费他的时间,他以为别人都像他一样,可以不吃不喝连续工作二十个小时啊。人家有老婆孩子,哪里可能从早做到晚?再说公司只付我们一天八小时工资,其余抽佣金,做多又没有钱拿,他这麽积极干什麽,不是脑子有病嘛!”

“我看这小子在丰泰绝对呆不长,再做几笔,就会被炒鱿鱼了。”有人冷笑著说:“没看到上次他和经理争辩,吵得脸红脖子粗,全办公室都听到了,说不定经理早就想让他滚蛋。”

“这可不一定。”张新华嘿嘿干笑了几声,“打是情,骂是爱。别看经理表面对他凶得很,私下却非常器重。”

这种诡异的语气,让凌飞听得很不舒服

“这话怎麽说?”

“如果是别人,擅自帮客户垫款,早就被炒鱿鱼了,怎麽可能留到现在?我看欧阳冉就是对凌飞另眼相待。”

凌飞内心一动,难道真是这样?

不可能!

一想到先前欧阳冉的黑面黑口,凌飞立即否决了自己的妄想,活了二十几年,他还不至於笨到看不出来,某人对自己到底是好感还是厌恶。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要传是我说的,要不然我就倒霉了。”张新华压低声音……

“什麽事,快说啊。”

“欧阳冉是……”

凌飞支起耳朵,但张新华的声音太低,他只听到前面这几个字。

“真的假的?我们的经理是同性恋?”

因太震惊,有人忍不住叫出声来。

凌飞像块石头一样僵住了,欧阳冉是同性恋?哈,这可是他听到蕞荒谬的世纪笑话。

“虽然不敢说千真万确,但我有一个在美国的朋友,他老爸也是做生意的,和欧阳家有些商业上的来往。他说欧阳冉念书时,和男人有过纠葛,事情好像闹得很大,他老爸震怒之下,差点要断绝父子关系,实在是因为欧阳冉在NYMEX表现出色,而且除了他,没有更适合的接班人,欧阳老爷子才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追究了。”

“是这样啊,一点也看不出来……”

“难怪,以欧阳冉的条件,都没听说他有固定的女友,实在不合常理……”别人恍然大悟,纷纷附和。

“所以我说,欧阳冉对凌飞不是这麽简单,刚上任,第一个就找凌飞谈话,这次天胶事件,又放任他乱来,我说‘另眼相待’,有说错吗?”张新华很确信地说道。

“这样说起来……他们的确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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