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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爱(20)

“不甘心又能如何?又能如何?”慕峰疲倦地睁开眼睛。“其实我也知道跟他是无法在一起的,但是还一直心存侥幸,直到今天看到带那个女孩子回来,我才知道,梦想,算是真正破灭了。”

他将头仰靠在沙发上,沉痛道:“那个女孩子很不错,跟他很相配。而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笑得这么温柔。自从我回来以后,他从来都没有对我笑过,从来没有。”

“小峰……慕培国不忍地叫道。

“他恨我,爸爸。”他的双手在微微发抖,那一夜,他含泪的怨恨眼神深深剌入他心中,时刻提醒着,他有多么痛恨他。“他真的恨我。”

“你们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慕培国叹道。

“我很感激你,爸爸。”慕峰看着他,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并不是所有的父亲,都能象你这么开明。我知道我能给他的,仅有爱,除了爱,还是爱。可是要真正成功地这个残酷的社会生存下去,光有爱是不够的。

慕峰坐起身子,将手指深深插入头发中。

“太不够了……“幽幽的叹息轻轻回荡在整个空旷的房间,如泣、似诉。

结束了吗?应该……都结束了吧!

整整三天没有见到他的人,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应该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胸口反而似被千斤巨石压着,沉重地几乎喘不气来。嘴上叼根烟,从冰箱中拿出一瓶啤酒,他倚坐在玻璃窗台前,静静看着夜幕。

玻璃窗外的夜色清晰照出自己的影子、一个长发齐肩,身穿睡衣的男子,那张脸庞,还是他所熟知的自己的脸庞,但玻璃窗外的人儿亦疑惑地看着自己,好似在问道:“这还是你吗?”

这人,长着一张相同的脸庞,真的还是自己吗?

这种感觉很可怕,仿佛体内又长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然后,逐渐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他的整个人。

自己真的变了吗?

如果没有变,怎么会对以前的那些老情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即使在床上也是毫无所感;如果没变,为什么现在想起那个老狐狸,已不是以前的痛恨,而是惨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如果没有变,他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竟是陌生得如此可怕?

左手夹着香烟,右手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心中的郁躁如阴云一般,怎么甩,都甩不开。

“叮……”不停叫嚣的门铃将他自深思中拉醒。看一眼壁钟,凌晨一点。

哪个发神经的家伙!他暗咒一声,不情不愿地跳下窗台,前去开门。

“人知不知道……”不悦地暴怒声在看到门口那个人时随即变成愕然的低喃:“现在是几点了……”

难怪他愕然,因为这样子的慕峰,实在是他前所未见的。

他一向端正整洁、一丝不苟,从未象此刻,宛如一个颓废浪荡的摇滚乐手,头发凌乱,五官憔悴,挺直的名牌西服净是褶皱,领带歪在一边,敞开的衬衫领口内隐隐露出赤裸的胸部。浑身酒气冲天,左手还拎着一瓶啤酒。

一个十足的落魄酒鬼,哪里还有半点慕峰的影子。

他直直看着他,自散乱的浏海下,那双眼眸投射出来的光芒,已不复往日的沉静锐利,倒更带有一丝不知所措的迷茫与俳徊。

“你……”慕名喃喃道,这才知道,原来三天未见,乍见他,竟心跳得不听使唤,惊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慕峰踉跄着推开他,脚步不稳地走向室内,直直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喂,你怎么了?”慕名吓了一跳,连忙关上房门,走到沙发前,蹲下身推一推他。

“嗯……”慕峰翻了一个身,脸朝上,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呢喃,依旧一丝不动。

“真是的,喝得这么醉。”慕名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走到浴室,将毛巾浸湿热水。然后轻轻用它擦拭他的脸颊。

犯贱!他一边为他擦拭一边咒骂自己。在他做过那么多恶劣的事情后,他应该一脚把他踢到门外,任他自生自灭,而不是像一个情人那样,体贴地为他缓减醉酒的痛苦。

但是看着他如此憔悴的样子,他又怎么忍心动得了手?虽然他既抢他女朋友,又强暴他,但是,除此以外,他还是勉强可以算得上对他照顾有加。

尤其是以前上学时,每当他粗枝大叶地忘了带饭盒,他总会把自己的让给他,每次考试不及格的时候,也是他彻夜帮他补习,方才过关……

想到这儿,慕名暗咒一声,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就当他做善事。

反正他已经很久没做什么善事了!好人做到底,看他闭目酣睡的样子,他又起身去拿了条毛毯,覆盖在他身上。

平时线条沉毅的脸颊因醉酒而有些许泛红,凌乱的头发增添了几丝孩子气,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定定看着他,他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的是很好看。

国中时期他身边也围绕着不少女孩,但几乎有一半是想透过他,而认识慕峰。因为他那时候是出了名的“绝缘体”,对任何女生都免疫,连培英红极一时的校花相约,都被他以一句“没兴趣”而当场拒绝,这事曾在校内热闹一时。

说他是同性恋吧,以不象,他明明抢他女朋友抢得不亦乐乎,难道他是个双性恋者?真是个变态的家伙!

又在心里暗咒一句,他起身欲离开。

突然,手猛地被人抓住,未等他反应过来,被一股大力一扯,他便一下跌在他身上。

他醒了!原先孩子般迷茫的眼神已恢复了平时的深沉与锐利,正一眨也不眨的地盯着他。

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他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修长的双腿正置于他两腿之间,他挣扎着欲站起来身。

“别动,别动,乖乖的。”他在他耳边低语,一阵浓烈的酒气直呛他的脑门。

他快醉了,他昏昏沉沉的想着。

“求你别离开我,我求你,永远待在我的身边。”慕峰低声道。

“你在说些什么?”他顿时愕然,只会强迫他,抢走他的女友的慕峰,居然会跟他说出“求”这个字,但看他流露出的恳切表情,又不像是假的,他不禁愣住了。

“你不这么不愿意成为我的吗?我们两个生活在一起,难道不好吗?”慕峰伸手轻触他那一头闪动乌黑光泽的齐肩长发,深深看着他道。

“你醉了……”他一定是醉了,醉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是醉了……”慕峰叹息道:“如果真的能永远不必清醒,那就好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问道。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烦恼、那么忧愁,令他心口突然莫名一阵悸动。

“给我最后一次吧。”他以修长的手指轻触他俊美冷漠的脸颊,缓缓游移。赤裸裸的目光毫不掩饰他的渴求。

“你不是答应今后再也不碰我……”他想避开他的触摸,却全身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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