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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鸣青谷(12)+番外

"行,有机会见着了一定给你要。"

苗绿鸣展开被子把两个人裹在一处,趴在宋青谷身上说:"我从小就喜欢电影。没想到认识一个电影人。"

宋青谷枕着胳膊,"更能证明我们是天生的一对。我们的名字,爱好,都很合拍,唯有一样还需要磨合。"

苗绿鸣整个人附在宋青谷身上说:"心灵?"

宋青谷摸弄着苗绿鸣厚嘟嘟的耳朵,然后一个翻身压住他说:"肉体!"

以后的日子证明,两个人的说法,都不全面哪。

又一天晚上,苗绿鸣加班改作文本,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他班上的两个男孩。一个叫张锦辉,一个叫吴昀,苗绿鸣留他俩下来补作业,早一个小时以前他就让他们走了。

苗绿鸣说:"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干什么啦?"

张锦辉哭兮兮地说:"苗老师,吴昀拿我的钥匙扔着玩,给扔到树上去了。拿不下来了。"

苗绿鸣怒道:"搞什么,在哪儿?你们要是早回家一点儿事都没有!为什么不走?"

等到了楼下才发现,事情有点儿不妙。

那是一棵挺高的皂荚,冬天天黑得早,根本看不见有什么钥匙。

苗绿鸣更气:"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怎么找?天都黑了。回去吧回去吧,明早再说。"

张锦辉哭出声来:"不行,我爸妈今天晚上要到半夜才回来,我进不了家门。"

苗绿鸣带的这个班是有很多孩子的家庭挺特殊。

苗绿鸣说:"要不,你跟我回去?"

张锦辉哭得越发大声,"我要回家。"

苗绿鸣只好叹气,"等着。"

跑到门房,问许师傅借手电与竹杆。

许师傅递给他一个大号手电,却说:"我一个人,哪里用得着长竹杆,都是用绳子晒衣服。"

苗绿鸣又匆匆跑回来,打开手电照了半天,总算找到了挂在枝上的钥匙。

苗绿鸣说:"这怎么弄下来。你可真会扔。"

那个叫吴昀的孩子吸着鼻涕说:"苗老师,你抱着树摇一摇。"

苗绿鸣看着那粗粗的树身,没好气地说:"在下苗绿鸣,不是鲁智深。"

吴昀与张锦辉都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苗绿鸣想想实在没办法了,爬吧。

他叫张锦辉拿着手电照着那串钥匙,自己开始爬树。

这可是他平生第一回爬树,小时候,家里管得严,没有机会。

拿得倒挺顺利,可是下来的时候,因为太黑,苗绿鸣一脚踩空了。

从一人多高的地方摔下来了。

还好是左肩着地,没碰着脑袋。

两个小孩子吓坏了,赶过来扶,手电被摔在地上,骨碌滚出去老远。

苗绿鸣大叫:"别拉我别拉。"

自己慢慢站起来,肩膀疼得厉害。

看看天也不早了,不放心两个小孩自己回家,只好忍着痛打了车,先送吴昀回家,再送张锦辉。

等终于回到自己家,肩都麻得动不了了。

第二天起床时忘了这事儿,猛得起身,痛得眼前一阵金星。苗绿鸣想,坏了,不会伤了骨头吧。

苗绿鸣从小怕进医院,长大了,坚持小病扛扛算了,还是去上班了。

谁知这痛越来越严重,到了第三天,完全动不了,连着左胸都痛起来。

苗绿鸣这才有点儿怕。对苏剑说了。

苏剑搞体育的,以前也常伤筋动骨,稍稍碰了他的肩一下,苗绿鸣就痛得缩起来,苏剑要他一定要去医院,八成是伤了骨头了。

"下午就去,越拖越糟。"

苗绿鸣苦着脸:"我怕赶不回来送路队。"(就是每天放学,老师要送孩子出校门,需过街的孩子也要送过去才行。)

苏剑说:"我替你送。快点儿去。"

苗绿鸣于是找年级组长请假,组长说,"我可不敢答应你小苗,现在请假都要校长亲批。"

苗绿鸣走进校长办公室,他是第一次进到这个著名豪华的地方,一看之下,果然果然,虽然肩膀痛得要命,还是眼馋地好好看了看那肯特的书橱。

校长听他说要请假,说:"你可不可以坚持?"

苗绿鸣期期艾艾地说:"我其实是前天受的伤,今天动都不能动了,所以......"

校长说:"那......好吧。你下午送路队的事安排好了吗?"

苗绿鸣说:"好了。"

校长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随后又说:"年青人,要加强锻炼。"

苗绿鸣小声答:"是,校长。"

到医院一看,果然骨裂了。医生看那肩膀肿起老高,摸上去滚烫,问他为什么才来,苗绿鸣无语。

打石膏时又痛了个半死,从医院出来,衣服都汗湿了,冷冰冰地贴在身上。

晚上,居然又烧了起来。

妈妈从苏州打来电话时,苗绿鸣想想没有告诉她,免得她又跑过来。

这种时候,以往,苗绿鸣最想的,会是师兄。

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想宋苞谷。

晚上苞谷打来电话时,苗绿鸣终于告诉他自己受了伤的事儿。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听见有人按响门铃。

苗绿鸣摇摇晃晃去开门。

门口,站着宋苞谷。

8

那天晚上,宋青谷把苗绿鸣背回了家。

本来他打算就在苗绿鸣那儿忍一晚的。

可是,那屋子冷得象个冰窖,床又窄,居然只放了一个不大的热水袋,温温的,微有些暖意。

身为北方人,宋青谷恨透了南京的天气,潮气无处不在,被子都是湿的,没有电褥子,他简直想不出该怎么过冬天。

躺下不到十分钟,宋青谷就受不了了,问苗绿鸣;"你怎么没装个空调?"

苗绿鸣痛得七晕八素地,迷糊着说:"白费钱,将就呗。"

宋青谷说:"我发现你很犹太。"

苗绿鸣说:"嗯。"

宋青谷问:"很痛?"

苗绿鸣哼:"嗯。"

宋青谷翻身爬起来,穿上衣服,又把苗绿鸣挖起来,给他穿上衣服,用自己的大衣把他裹好,把那袖子拦着他的腰一扎。

苗绿鸣昏头昏脑,怪模怪样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地望着宋青谷。

宋青谷在床边半弯下高大的身体说:"上来,搂紧我的脖子。"

苗绿鸣说:"干吗?"

"换地方呗。"

苗绿鸣说:"三更半夜的。"

宋青谷说:"不是还有半夜呢吗,不换,一夜都睡不好。"

苗绿鸣尤自挣扎说:"肩痛得很,别背了吧,我腿脚又没事儿。"

宋青谷说:"用一只手搂着我脖子,别废话,要不抱着,要不背着,你选。"

苗绿鸣想,抱着不是更丢脸,只好扭捏着俯上宋青谷的背。

宋青谷把他背下楼,好容易打到车,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又把他背上楼。

这么一折腾,两点多了。

宋青谷把空调开得足足的,电热毯也开了,苗绿鸣第一次用这个,裹紧了被子,舒服得直哼哼,象一头幸福的小猪,瘦形猪,宋青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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