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绿鸣一口气好容易提上来,说:"高兴啊,嘿嘿,当然高兴。"
挂了电话,苗绿鸣说:"苏剑,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打车到火车站,只买到了十一点的票,一路上心急如火燎一般。好容易到了,又打车赶到市区。坐在街心公园里,浑身急出来的汗才一点点消下去。
坐了快一个多小时,宋青谷的电话就来了。
宋青谷赶到约好的公园里的时候,看见苗绿鸣坐在长凳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宋青谷总觉得他这两天有点儿发呆,眼睛常望着空虚,不知在想什么。
宋青谷上前去,把他从凳子上拉起来。小犹太象是没骨头似的,整个人软趴趴地。
宋青谷开玩笑说:"啊,来苏州这么多次,今天的意义不一样啊不一样。"
苗绿鸣说:"说什么哪,疯疯颠颠的。"
宋青谷说:"可不是嘛,毛脚女婿头回上门哦。你们南方人是叫毛脚女婿吧?"
苗绿鸣脸红:"你是谁家的女婿?你这个人,皮是厚得来!"
宋青谷说:"我是谁的女婿你还不知道?来来来,俺丈母娘家在哪里呢?带我去带我去!"
苗绿鸣说:"去你的!"
两人路过一家大商场,宋青谷说:"进去买点儿东西。"
苗绿鸣问他要买什么。
宋青谷说:"头回上门,当然要买点礼。凭什么人家就把个好好的儿子白给了我了?"
苗绿鸣开始慌起来,蹭来蹭去地不愿进商场的门:"你......你来真......真的?"
宋青谷说:"怎么不真?我这么优秀一个人,我怕谁?"说着又往里走。
苗绿鸣急得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了,一把攥了宋青谷的手,握得紧紧的,"宋青谷,宋哥哥,求你,别闹了。不是玩的。"
宋青谷说:"谁跟你玩儿?又不是去出柜摆牌,怕什么?"
苗绿鸣的眼神慌乱极了,说:"你不知道的呀,我妈妈那个人,好聪明的!从小到大,我的事,瞒不过她的眼睛的。真的真的。而且她很严格的。小时候,她是我的班主任,在学校都不让我叫她妈妈,该罚的时候罚得比谁都厉害。我觉得我觉得,不叫她见到还好,叫她见到,也就跟摊牌差不多了。"
宋青谷看他脸青了,嘴唇都退了颜色,收回步子,拉他走到角落里,突然笑起来:"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这么大人了,怕妈妈怕成这个样子!你要跟我学啊同志,"放小了声音说:"我这么高大英俊条件一流的人勇往直前地搞同,我怕过吗?"
苗绿鸣到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巴巴结结地说:"是是是,您最最了不起了。"
苗绿鸣跟宋青谷回了他订下的饭店。宋青谷跟单位的人说了,今晚住苏州的亲戚家,不跟他们一块儿住。只有常征知道实情,暗地里笑了他一路了。
饭店是宋青谷在网上定的"如家快捷"连锁的,非常舒适干净。房间里新换的床单雪白平整,散发着淡淡的清爽的味道。
宋青谷转过身来,搂了苗绿鸣的腰,轻轻地暧昧地捏:"这些天,大爷我忙得紧,小害小娘子独守空床了
,来来来,大爷好好疼疼你。"
苗绿鸣想说什么,想到这些天一连串的事,心里不知为什么惭惭的。
小犹太心虚气短,马瘦毛长,居然主动采用上位,那个地方被胀得满满的,痛得来!还要做出很享受的表情,一边咬着牙动一边在心里叫:冤枉啊!
高潮的时候,听得电视里不知什么频道正在放京剧龙凤呈祥。
小犹太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苗绿鸣觉得自己已经散成一片片的了,浑身每个关节都在痛,不知怎么个姿势睡着才舒服些,回想起刚才自己的主动与淫荡的样子,用被子蒙起头来哼一声:天哪,来个雷劈死我算啦。
苗绿鸣从被子里慢慢地探出头来,看宋青谷已经闭目睡得安安稳稳了。
苗绿鸣把头靠在他肩上,片刻后,移开。
苗绿鸣想:宋青谷,我没有你这样的勇气,因为我比较贪心。亲情,友情,还有爱,都想要,都不舍得丢掉。你说的没有错,其实我不过是一条小鱼,即便是这样一条远离了常规的异态的小鱼儿,却不肯满足于浅水,妄图拥有一个海洋,能不能周周全全,还是灭顶之灾,到那时,你会不会还陪在我的身边?
宋青谷并不象苗绿鸣看到的那样真的睡着了。他感到苗绿鸣的头在他肩上挨了一下,他细软的头发扫在他的脖子里,有一点痒。
宋青谷大小算是个艺术家,有着艺术家特有的敏感。他发觉小犹太这两天心事重重的,连自己做为一个普通朋友跟他回家都怕得要死。天知道他宋青谷说要去拜见岳父母并不是跟苗绿鸣开玩笑。虽然这认真里有着宋青谷一贯的特有的莽撞与匆忙。
宋青谷怀念最初认识苗绿鸣时他表露出来的简单明了,虽然他也明白,这世上,哪里会有人简白到让人一览无余?太过的简白必也意味着贪乏。
但是,是什么样的心事会让苗绿鸣如此犹疑?
宋青谷,心里那不安的苗头疯长起来。
两下里,想岔了道。
22
那一年,宋青谷说要给苗0绿鸣过生日。
刚认识的时候那一次的生日,苗绿鸣没有让宋青谷知道,那时候,他们还暧昧着呢。天天电话来电话去的。
宋青谷说:"小犹太想要什么礼物呢?"
小犹太笑着说:"礼物这个东西吧,它是这个样子的。如果你对我有足够足够的了解,深入我心,就会有这样的效果:你买来的东西我一看,啊,正是我想要的啊。"
宋青谷哈哈笑起来:"你这死孩子,就是爱玩弯弯绕,我这个人特别地实诚,我们北方人,厚道,要什么就说,一定满足你,就是别让我猜迷,我从小就不爱猜迷。"
苗绿鸣白他一眼:"因为你从来猜不中吧。"
宋青谷把他搂过来搓揉着,"就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你弄出这么一堆话,你嫌我了解你不够深入是不是?来来来,且让我好好深入深入你。"
苗绿鸣原本坐在沙发里,被宋青谷顺势按倒掀了衣服在胸前咬了一口。
苗绿鸣惊叫,宋青谷不理他,继续下口,咬着咬着嬉戏就变了味着,顺着胸口一路舔了下来。
苗绿鸣在沙发里缓缓地躺平了,脚尖在一阵又一阵的酥麻里绷直,尽管他的心不认为这是最好的交流方式,他的身体却不能拒绝这样的愉悦。
头顶上射灯的光因了宋青谷的动作而晃啊晃啊,那光线象水波一样地流动。
苗绿鸣摸着宋青谷浓密的头发,感受着他激情却并不粗暴的挺进。
心里叹起来,怎么又变这样了呢?
苞谷说送他一套像样的西装吧,犹太那么瘦,买那种修身的款吧。
苗绿鸣一打听那价钱,便直呼抢钱,宋青谷劝说无用,也就做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