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越抱住JO,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小舟,你好好的,啊?”
JO说,“别煽情啊。喂,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仇大同,这些日子都在找你。”
当年,千越被学校开除后,仇大同又找到了他。这两年,其实他们一直断断续续地有来往。仇大同知道千越做了什么,有好几次,他想让千越只跟他在一起,千越的回答总是轻轻地笑一下,就掉转开了眼睛。仇大同知道自己好象真的喜欢上了千越,却只是找不准待他的方式,他隐隐地也了解,自己与千越是不可能的,他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果然不出JO所料,仇大同真的在几天以后找到了千越。
他是在千越回家的路上断住他的,千越安安静静地从容地对他说,“对不起,仇老板,我已经不做了。从此以后,永远不会沾那个边儿了。”
仇大同望着千越,千越的脸比他上次见时更清减了一些,但是神情更为清朗,乌发修眉,离得那样近,却远得叫他绝望。
仇大同说,“千越,你知不知道,那个计晓,他又升了,如今,他是副局了。那件事情过后,他倒成了反贪污反收贿的正面典型儿了。真他妈…”
千越说,“这一切不与我相干。对不起,请让开,我要回去了。”
他们站着说话的这一带挺背,沿着古城墙,有一片小林子,又正是黄昏,人很少。仇大同一时心急,转手用力拉住千越,往怀里一带,“千越,你为什么从来看不见我?你干嘛不跟了我?你要不做正好,跟我走,跟我在一起。”
千越用力地挣扎,倒底是在室外,他不能太大声。他无声地用力地推拒着仇大同,两人似撕打在一处。千越手里塑料袋里的水里骨碌滚了一地,只剩新买的一把水果刀,千越下意识地把它拿在手上。
仇大同下手越发地重起来,原本不会这样猴急的,今天不知为什么,他只觉得特别地烦燥特别地不耐,他知道他是永远也得不到这个人了,是,没什么,他心里对自己说,可是,怎么能甘了心,怎么能?他失控了。
混乱之中,千越手上的刀子一下子,就戳进了他的肚子。
以诚等了好久,也不见千越回家来,不过就是出门买个水果,怎么就这么久呢?
以诚换了鞋子,正要出门儿去找,千越开了门回来了。
他的衣服有些不整,嘴角处青了一块,眼神是呆呆的。
以诚说,“越越,越越,你这是怎么了?”
千越看看面前的人,刚刚抓到手上的幸福与平静啊,千越觉得心痛得一刹那间扭成一团。
却居然笑了出来,“以诚哥,我,好象杀了人了。”
第30章 一起飞吧
以诚听千越结结巴巴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以诚一把把千越搂在自己的怀里,说,“千越,不怕,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哥陪着你。”
其实千越那一下,根本没有怎么伤着仇大同。
冬天,人穿得厚实,千越慌乱之中也没有真的用力,刀尖划开了他的皮外套与羊毛衫,只在他的肚子上留下一个浅浅的伤口,也没流多少血。他心里吓了一跳才是真的,他没有想到沈千越居然会如此孤注一掷,铁了心要摆脱过去的生活。
仇大同只在家里的浴室里草草地上了点儿药,怕感染了,还是用纱布自己给包了起来。
他的太太推了浴室的门进来。她问,“你躲在里面干什么?今天难得老爷回家来。”
仇大同道,“知道我难得回来,就别太烦人。”
太太突然凑上来,在他肩背处嗅了嗅,“你干什么了?哪里伤着了?”
仇大同不耐烦地系好厚实的浴袍,推开她走了出去。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心里暗笑自己原来对这个男人竟然还是爱着的,就象许多年,两个人一起在街头摆小吃摊的那会儿,心里的痛与急交织在一块儿,追上去又补了一句,“风流债别惹得太多,会有报应的。”
仇大同已经换上了外出的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仇太太站在门边,拉起仇大同换下的那件皮外套,上面有一个不大的豁口,她觉得,其实她的生活,何尝不是有这么一个豁口?
仇大同听秘书说有个姓是的人找他时,微微愣了一下,他还真不认识这么个人。他说,如果不是约好的,我不见了。
秘书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说,“那位是先生,说是想跟您说说有关沈千越的事。”
仇大同手里粗大的金笔叭地落到了桌子上,笑起来,说,“请他进来吧。”
仇大同看到的是一个样貌普通的青年,高高的个头,结结实实的样子。
青年说,“仇先生?我是是以诚。”
仇大同说,“哦。你是沈千越什么人?”
以诚说,“我是他哥。”
仇大同笑起来,“你姓是,他姓沈,你怎么是他哥?你们俩不是一个爹?”
以诚说,“仇先生,今天我是来说一件事的。”
仇大同继续笑眯眯地说,“说吧说吧。只要是跟沈千越有关的,我都喜欢听。”
以诚说,“千越昨天伤了你,我是来跟你说,我们不道歉,如果你要找麻烦或是要告的话,冲着我来。我替他顶罪。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地址。你要怎么都成。就只一条,别再找千越的麻烦。”
仇大同两个手指捏着名片笑道:“你叫我怎么我就怎么?是以诚,我现在可知道你是谁了,可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以诚也笑起来,“我知道。你有钱,有门路,我是斗不过你的,但是,如果你真的还要再害千越,斗不过我还是要斗的。”
仇大同拉长了声音说,“哦--”
以诚道“千越,他这些年,受过很多苦。我说过,你要害他,我会护着他,你要告他,我会替他顶罪。我不会再让他受委屈。”
仇大同向后靠去,把头枕在宽大的椅背上,心里突然地觉得非常非常地无趣。原来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抢男霸女的人了么?小时候看电影,最恨那种人,难道人只有在穷困的时候才会有鲜明的是非观念吗?
仇大同其实一直都知道,沈千越这个人,永远不会属于他,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式。
仇大同坐直了身子,看看面前的青年,温和里的那一抹坚决无惧。
仇大同说,“是先生,怎么你看我很象一个恶霸吗?你可以走了。”
以诚说,“好。”
走到门边儿的时候,突然听见仇大同说,“你待沈千越好一点儿吧。”
以诚半侧过头,点点头,认真地说,“我会的。”
千越在小区门口已经等了许多时候了,以诚说今天去打听一点儿消息,去了很久也不见回来,打电话过去,只听他说,“没事,别急。”
千越索性在小区门口花坛子上坐了下来。
也许,他真的是与幸福与平安无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