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仙家道:“那你今天干嘛来了?”
练离小声道:
“我们王说,这里今天有好吃的,有好玩的。”
练离低著头,把兜在衣襟里的果子—个一个地捡出来,道:
“公公,公公,您吃这个吧。这种果子,很奇特的,越是小而瘪的越是甜,很多人都不知道呢。”
老仙家慢慢地把果子送进嘴里,练离看着他,他也再次细看练离。
这个孩子,眉间有轻愁,脸上却是春风一般的笑容,月色里看来,特别地可爱,那—双跟睛,流光一般。
老仙家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练离问。“公公,你还是不舒服吗?不如,我扶你去哪个殿中休息一下?问一问这里的侍者就可以了。”
老仙家问:
“不用。你……你觉得我很严厉吗?”
练离笑道;
“不会不会,公公报和气啊,很面善的样子呢。”
正说着,不远处有夜明珠的光晕缓缓而来,有人向这边走过来。
待近了,练离欢呼一声扑了过去。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允诚拍拍他头道,
“逛到这里来了。又骗到什么好东西吃啦?”
练离道:
“哪里有。有个公公,好像不舒服。”
允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一下子僵住了。他叫道:
“爹?”
练离挨了烫似地跳起来,跳到他身后,躲起来,再不敢露头,只恨地上没有一个洞可以钻,更恨自己法力低微,那隐身大法学得还不地道。难怪觉得面善,那冥界钱币上不都是这位公公的样子?
允诚上前问道,“爹你不舒服吗?怎么不带个随从?”
老阎王站起来,“多喝了两杯,怕闹,出来略静一静。去你四哥的偏殿里吧,家里人都在。”
允诚赶紧上前来搀扶,,老阎王向前走去,顺便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躲在允诚身后缩的小小的头都不敢抬的人。
那一天晚宴结束后,四哥递给允诚一件东西。说是老爹要给练离的,七王爷眼疾手快,抢了过来,是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来看,有一块通体晶莹透亮的绿色玉佩。然后,扑地声笑出来,桃花跟吊上去。眼光灼灼。四王爷笑著把他搂到怀里问,“小七又要使什么坏?笑成这样?”
七王爷也不答话,只管把玉递到四哥的眼前,四王爷见了,—下子脸瘪得通红。实在撑不住,也笑了。
允诚隔空从他们手中把那玉拿过来,看一眼,愣住了,白暂面孔上透出红来,那红—路漫到眼角眉梢。
玉佩上,一个活灵活现的小麒麟。
允家允诚这一辈的孩子,都有一个这样的玉佩,上面一律刻一条飞起的龙,人间的人,把龙看成帝王与荣耀的象征,在天宫与地府,龙不过是个祥物,取其平平安安的意思。
老王妃一辈子没有生到女儿,只得把那刻了凤凰的玉佩给了儿媳,而孙子辈的孩子们的五上,都刻的是麒麟。
七王爷的桃花眼眯起来,拉了四王爷的袖子道:
“四哥,咱们家小十,倒也奇了,那么个木板一样的人,老牛偏偏吃起嫩草来。”
允诚的脸越发地红起来,简直要滴出血来:还好练离在殿外。
允诺见了,凑过来,细长的手指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记,道:一死脑筋,我若是你,笑都来不及,老爹给了这玉,就是承认了小练离了。管他儿子辈儿孙子辈儿,什么样的草,有的吃便吃。”
四王爷把允诺拉过去,“小七,小七……”
允诺道:
“干嘛呀?话糙理不糙。”
又眯了眼笑道:“你不看好你家小美人,我就来罗,真是个有趣的。小小子啊。”
允诚倒是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七哥的话,然后,微笑起来。是了,老爹爹心里有不满,总得找个由头发泄一下。老人家要下台阶,做小辈的。岂有不让下的道理。想通了,人微笑起来。突然凑到七王爷耳朵跟子下,轻声说,“你扫得美,”
允诺一愣,这个木头弟弟什么时候又变回以前的有趣起来,七王爷伏到四哥哥的肩上大笑起来。
尾声
晚上,练离与允诚在偏殿里,练离窝在榻上,忽然叹了一口气。
允诚问,怎么啦?
练离说:
“今天送卡卡去投胎了。卡卡也走了。”
允诚点点头,“闷了?”
练离答,“不是。你说,卡卡这辈子还会不会遇到那个他喜欢的人?”
允诚摇头道:
“不可能了。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练离叹气。隔一会儿想起前两天的事儿来,蹭过来,小心地问:
“问你一件事。”
允诚停下手中的笔问:
“什么?”
练离小小声问:
“你……你不想要儿子吗?不想吗?”
“儿子?”
薛允诚道:
“你还不够淘的?精灵古怪,净给我惹事,够我操两辈子的心。还要儿子干嘛?”终于有笑在脸上晕开,“添乱哪?”
练离用凉凉的鼻尖蹭着允诚的脸颊,吃吃地笑。
忽然又俯过身来,捏一捏允诚的胳膊。
允诚问:
“干什么?”
练离小声说:
“你来!”
允诚放下手中的笔,坐到榻上。
“你乃要于什么”
练离,也不说话,低头咬牙笑一下,下丁决心似地,主动地吻上来这次不再是小狗样的啃咬了,也并不熟练,却带著撩人的温度细细地研磨。
然后,小小的腻滑的舌头试探地伸了进来,又倏地退回去。
允诚扶过他的头,轻轻地回吻他。有时,练离的牙齿会碰到他的,咯地响一声,练离便笑。
允诚顺手拔下他头发上一根小小的簪于,那是—根细长的千年古玉的譬子,允诚的母妃私下里叫允诚交给练离的。
水滑的头发哗地纷披了练离一肩,缠进允诚的脖子里。
允诚的手慢慢地伸进练离的衣服里。
练离已渐渐地适应了地府阴湿的气候。再不像剐来时那样总是穿得像一个小棉球一般。
那薄的外衣褪到肩膀处,允诚的吻渐渐地移到这儿。
练离可能是感到有一点痒,让一让,又向前凑一凑,又像是躲,又像是迎。
练离的脸是圆润的,身子却是男孩子未长成时特有的瘦,他的真身又是只鸥鹭,越发地纤瘦。紧而小的腰身,窄窄的臀。
允诚的手磋到那个小小的男性象征,突然像桩烫了似地缩回手去。
这个小孩子,还真的是个孩子啊。饶是老爹爹暗地里讥讽自己是老牛吃了嫩草,再做下去,真的是要忍不住吃下去了。
再等两年吧。阎王想。再等两年。
练离却好像已经报满足了似的,安静地趴在允诚的肩上呼呼地喘气。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闷闷地笑起来。
允诚动动肩,问那小孩儿,“又笑什么?”
练离攀了他的脖子在他耳畔问:
“你说为什么我的牙齿总是碰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