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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失势后(重生)(178)

秦青羡是雍城秦家唯一的后人,他身上的担子太重太重。

未央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努力让微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她不怪他。

若她是他,她会与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未央继续往前走。

爷爷简在帝心,萧家府邸离皇城并不远。

再穿过一道街,便是萧府。

未央行至萧府角门——世家的正门一般是关着的,只有在迎接重要的人时才会打开。

像萧家的这种地位,大抵也只有天子亲临,才会开正门。

角门的守卫见有人前来,上前拦着路。

未央挑了挑眉,道:“连我也不认识了?”

果然是人靠衣装,不过换身衣服,便连自己的家门都进不去了。

护卫借着星光认出了未央,忙不迭向未央请罪。

未央翻身下马,将马缰丢给护卫,道:“我偷偷跑出来的,莫叫人知晓。”

护卫连连点头。

未央轻车熟路回到自己院子。

她临走之前嘱托了木槿,让木槿好好“看顾”爷爷,莫让爷爷在这个时候苏醒,成为天子最有力的臂膀。

如今木槿仍在爷爷的院子里给爷爷熬药看病,守在她房间的只有从霜从夏两人。

从夏见未央回来,圆圆的脸上瞬间便落了泪,抱着未央不愿撒手。

从霜看未央身后跟着秦青羡,便让小丫鬟们准备了茶水点心送过来。

秦青羡接过茶,道了一声谢,看未央与丫鬟们亲亲热热说着话。

明明是个世家女,却没甚么架子,待丫鬟与自己的亲姐妹一般。

这样的性子,大抵是华京城的独一个了。

秦青羡思绪乱飞,压抑着对即将到来的事情的不安。

未央擦着从夏面上的泪,笑着哄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别哭了,快给我准备热水与衣服,在暴室待了许久,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姑娘能回来就好。”

从夏抽抽搭搭让小丫鬟们去准备热水,自己给未央选了几件衣服,挂在屏风处。

婆子们送来热水,从霜将秦青羡请至偏房小坐。

从夏一边伺候未央梳洗,一边絮絮叨叨说着埋怨的话:“姑娘,您是不知道,自从您被天子关在暴室之后,咱们院子便乱了起来。”

“旁人也就罢了,姑娘救下的辛夷第一个不安分。日日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找到她,我气急了,骂了她几句,她解释也不解释一句,又走了,直到今日都见不到人影。”

未央道:“不用管她。”

辛夷是何晏的人,这般行事,多半是关外的何晏传来了命令,她不得不为之罢了。

“其他人呢?”

辛夷的身份不好暴露,未央草草揭过,问从夏:“县主有甚么动静?”

县主是天家女,手段心智远超常人,天子与太子的事情,旁人或许会被瞒在鼓里,县主却未必。

县主的态度,从某种意义上代表着天家其他皇室的态度——天子登基之后,四处打压天家子孙,除却手握重兵的几位藩王外,其他皇室不成气候,县主的嫁的是兰陵萧家,爷爷虽在昏迷之中,但威望仍在,故而皇室们隐隐以县主为主。

“县主分外关心姑娘呢。”

从夏说道:“咱们院子里乱起来的时候,县主第一时间便亲自过来了,狠狠责罚了偷奸耍滑的人。若不是县主,只怕咱们院子现在还不安稳呢。”

说起县主,从夏便止不住话头,说道:“县主整顿完院子之后,又派人四处打听姑娘的情况,只可惜,天子下了死命令,一点消息也不曾透出。饶是如此,县主仍不曾放弃救姑娘,日日宴请皇室中人,商量着如何向天子求情,让天子将姑娘放了。”

“对了,宗正卿的李郎君也来了。原来的宗正丞年龄大了,李郎君现在是宗正卿了。”

从夏竹篓倒豆子一般说着近日里发生的事情。

未央敏锐地从她话里捕捉到了重点——县主日日宴请天家子,甚至连忠于太子的李季安都来了。

看来这些被天子打压得颇惨的皇室宗亲,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朝臣世家与宗亲们纷纷站队,各方势力越发明朗,华京城的天,终于要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终于轮到我登场(*/ω\*)

第87章

屋里燃着长信灯,未关严的窗户处送来阵阵微风。

清风徐徐,摇曳着烛火,拉扯着菱花镜中映着的姣好容颜。

未央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抬手,抚着鬂间的珠钗衔着的流苏。

灵蛇鬓,北海珍珠攒成的兰花钗,飘逸出尘的广袖百花穿蝶群,配上这一张宜喜宜嗔的脸,倒真像有些话本里描述的乱了君王心肠的佳人模样。

未央笑了笑。

但不知何晏是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糊涂人。

“姑娘可真好看。”

从夏将最后一支玉簪插/在未央发间,笑着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屋外突然响起辛夷说话的声音。

从夏脸色顷刻间便冷了下来,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要去教训消失多日的辛夷。

从夏冲屋外冷声道:“你还有脸回来——”

“从夏。”

未央打断从夏的话,道:“让她进来。”

“姑娘。”

从夏不满道:“姑娘在她危难之际救她,她却在姑娘出事之后跑得没影,似她这种人,姑娘理她做甚么?”

未央笑着哄了从夏几句,从夏仍是不情愿,未央便道:“我有话问她。”

从夏这才不情不愿地打开房门,让辛夷进来。

辛夷低着头走进来,刚想与从夏说话,从夏下巴一抬,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出屋外。

房门重重被关上,未央纵然瞧不见从夏脸色,也知她此时是极为生气的。

但辛夷是何晏留下来的暗桩,身份不好曝光,从夏嘴上又是个没有把门的,只能等一切了结之后,她才能将辛夷的事情告诉从夏。

屋中只剩下辛夷与未央两人,未央便不再端着身份,问辛夷道:“阿晏……”

话刚出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何晏带着一群不属于自己的将领,去打大夏立朝百年不曾解决的蛮夷,身边无盟友,又有在虎踞燕地多年的燕王虎视眈眈,此行此举,与刀山火海有甚区别?

她自是悬心不下的。

可再怎么担心,她也不能自乱阵脚。

若连她都慌了,京城的这副摊子,便会彻底乱起来。

未央掐了一下掌心,稳了稳心绪,平视着面容有些憔悴的辛夷,声音恢复旧时平稳:“阿晏如何了?”

“殿下一切都好。”

奔波多日,辛夷声音略带疲惫,却抚平了未央数日来焦躁不安的心。

无事就好。

哪怕这个无事,是何晏的报喜不报忧。

但他既然说一切都好,她便信他,只要他能活着回来,一切便还有转机。

未央长舒一口气,紧攥着帕子的手指慢慢松开,又问辛夷:“阿晏可有话让你带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