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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千岁(46)

似乎心有不悦,和他并不熟。

下午,他在她身旁默默看着她,躺了很久。直到想起还有宋笺,才从床上起来,回前院去洗了一身,换好衣服去提宋笺问话。

回来时,便听说她醒了,但不愿让大夫诊断,遣退了大夫,起身后就去沐浴了。

他在院中等着,一会儿想,她心里不知会怎么想,又一会儿想,她当时好像疼得厉害,后面又纠缠那么久,不知是不是更疼了……

种种旖旎的,难以表露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又泛着兴奋与甜蜜,让他难以招架,却又为之沉迷。

但这时她的态度,将他想起来,她当时是被下药的状态,选他,只是因为他没替她叫来刘少阳。换言之,他和刘少阳,是一样的地位。

顿了顿,他才回答:“他承认一切是受徐铸久指使,香里和酒里都有黑市秘药‘幻情散’,徐铸久在玉树楼盯了公主三天,计划让他引诱公主到客房,再对公主下药,使公主失去神智,然后……”

想到徐铸久此人,他强行压下杀意与怒火,努力平静道:“然后侵犯公主而使公主毫无察觉,最后公主只会觉得是看上了宋笺,而让宋笺陪侍。”

昭宁一阵冷哼,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寒意。

东方陌看着她问:“公主准备怎么办?”

“当然不能善罢甘休。”昭宁想了想,回道:“暂且看看徐骥的态度,那个宋笺,就先关押着,另外我会让人去查封玉树楼,捉那玉树楼老板问话。”

“玉树楼我已让南衙禁军去查封了,玉树楼老板也会一同带去问话,公主若要转到其他地方,也可从南衙禁卫府将他提走。”东方陌回答。

昭宁微微一愣。

如果她去查封,就会请托大理寺去,因为京兆府是萧圣人亲信,但大理寺还是父皇在世时任命的老臣,让他们查她放心一些,至于南衙禁军,那多半是军中人,自然愿意听东方陌的。

这件事对东方陌也是极大的侮辱,东方陌没有理由帮玉树楼,所以,他们应该是同一战线的。

“好,那就让南衙禁军去办吧,有什么进展同我说一声就成。”她回答。

东方陌点头道:“好,公主放心,我交待过他们,务必严查,明日若公主得空,可亲自去一旁听审。”

昭宁点点头。

她觉得他的态度似乎柔和亲近了许多,是因为……觉得和她有了夫妻之实么?

莫名地,她反而觉得恼怒。

“今日你为何会出现在玉树楼?”昭宁问。

东方陌回答:“公主知道,我派了人盯着薛印,玉树楼是他其中一个落脚点,所以我也有让人留意。今日那边的人得知公主去了玉树楼,又在玉树楼偷听到徐铸久与宋笺秘密见面,计划对公主下手,所以将此事告诉了我。”

他说的,是一半事实。

他的确派了人在玉树楼,但并非针对公主,而是薛印,他们不会管这些事,偷偷给他送信的是冯德。

冯德发现公主与宋笺进客房,那客房分明就是客人留宿寻欢之所,他心里拿不准,就立刻到兵部向他通传了。

自己当时也不知怎地,就在一念之间,来到了玉树楼。

昭宁不知该不该信东方陌,但她有一个感觉,就是他对她的情况,了若指掌。

她什么时候见了什么人,要做什么事,他都一清二楚,可她又看不透他的目的。

“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她不再纠结他去玉树楼的事,突然改变话题。

东方陌立刻抬起头来,似乎意外,昭宁问:“你觉得呢?”随后解释:“我记得的不太多,但也还有点,知道你是不愿意的,但你终归是驸马,到了这种关头,给我做解药无可厚非,我便也不会觉得亏欠了你,所以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么?”

“公主说的,当没发生过的意思是什么?”他看着她问。

昭宁觉得两人心照不宣就好,却没想到他还会主动问这种问题,又问得这么直白。

她不由拢了拢垂在耳边的头发,回道:“意思就是,以后你还是住前院,我也仍然住后院,我们不提这件事,也不因这件事而改变原有的相处状态,就是这样当没发生过。”

东方陌许久不出声。

昭宁问:“怎么,你有异议吗?”

东方陌垂眸道:“没有,我遵从公主的安排。”

“那就好,既然这样,那你先下去吧。”昭宁回。

东方陌没马上走,停留片刻,问她:“我想,不知徐铸久用的什么药,以防万一,要不然公主还是让大夫看看?”

昭宁立刻回:“我说过不用了。”提到这事,她内心还有些窘迫,说话便越发冷厉了一些。

以往他才不会关心她这些呢,哼!

他停了停,欲言又止,最后终究还是开口道:“那公主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

昭宁撇开眼,没去看他。

东方陌自房中出来,步入院中,脑中一直回荡着她那句“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怎么能当没发生过呢?他做不到。

他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默默做自己的事,暗中筹谋给她一个好的未来,不去管这个未来里有没有他。

而现在,他想加入她的未来里去,想试一试,能不能站在她身旁,而不是她身后。

脑中思绪纷乱,但此时还没有时间,南衙禁军去查封玉树楼,他正好去看看那里的药是否还在,拿去给大夫看看,除了催|情致幻,还有没有别的毒性。

第二天,让昭宁意外的是,岱王与徐骥上门拜会。

她想到徐骥可能会找她,但没想到他会和岱王一起,岱王是她二哥,其生母,已过世的徐淑妃是徐骥的堂姐,所以岱王与徐骥联系紧密。

这次岱王同徐骥一起过来,莫非是替徐家求情?

昭宁在前厅接见二人。

两人进门来,昭宁没起身,先轻笑道:“二哥一心编书立说,向来少露面,今日竟到了我这里。”

岱王叹息一声:“妹妹知道如今的情况,我就算有心出来走走,也瞻前顾后,怕有心人捕风捉影,闹出事端,结果竟连兄妹间都生疏了,其实自你开府,我就一直想来看看。”

“二哥的苦衷我何尝不知。”昭宁回答。

之前吴王与贤妃被萧圣人处死时,便牵连了好几个李氏宗亲,所以留在京城的宗亲都小心翼翼,就怕被抓到把柄,岱王向来是谨慎之人,以前就常编书,现在更加一心一意了,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这时徐骥道:“臣叩见公主,并替孽子徐铸久向公主赔罪。”说完,跪拜下来。

他身负爵位,又是大将军,见了她本不必跪拜,如今向她行这么大的礼,她却只是冷面以对,因为他请来了岱王。

“此事与徐大将军无关,徐大将军请起。”昭宁道。

徐骥仍未起身,痛声道:“子不教,父之过,孽子胆大妄为,险些轻薄公主,臣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