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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千岁(59)

萧铮铭此番出征,京中大多数人都是看笑话的,他因为萧圣人的关系而在禁军任职,已被人看作是有裙带关系才上位,如今任副将,也只因为姓萧、因为是新城公主的驸马,哪有什么真才实学?

所以他急欲一展才能,在此战中拿到军功,好证明自己配得上自己的职位。

昭宁回道:“我离京时,圣人只交待要我督查军中一切事务,将战况一一上报,却并未给我指挥徐大将军的权力,何况我也并不懂打仗,去干涉徐大将军,恐怕不妥。”

“但徐大将军若因固执己见而误了军机,公主与我等,都将受惩处!”萧铮铭道

昭宁沉默了。他说得是对的,她是监军,若仗打败了,萧圣人肯定不会轻饶她。而这还是小事,若他们败了,梁军不是能一路攻进京城去?到那时,他们又该如何?

萧铮铭再次道:“公主,我同其他将军已劝过徐大将军多次,他却执意不听,还请公主去劝劝徐大将军,公主身份尊贵,又是监军,徐大将军定会听公主的!”

昭宁想了想,答应下来,“好,稍后我去与徐大将军说说。”

萧铮铭这才欣喜道:“公主英明!”

待他离开,宝歌问:“公主真要去找徐骥吗?这萧将军是新城公主的驸马,恐怕不会存好心。”

昭宁回答:“我当然知道,他巴不得我和徐骥吵起来,但我是监军,也有过问战事的责任,这事我去问一问也好。”

下午,昭宁便到了徐骥营帐。

徐骥见了她,脸上带着克制之后的冷淡,在知道她来意后,这种冷淡上又加了几分不耐烦。

他长吸一口气,说道:“打仗的事,公主似乎也不了解。”

昭宁缓声道:“将军不说,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了解?”

她搬出东方陌:“我家驸马,也常和我说战场上的事,兴许我知道一些呢?”

东方陌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对上他,连徐骥也无话可说,顿了顿,说道:“梁军势如破竹,才拿下同安、歧州等地,士气高涨,若我们急于与之交战,胜算并不大;但若等一等,梁军粮草匮乏,人心涣散,再去进攻,则可胜。”

昭宁想了想,问他:“将军的意思是,我们等得起,而梁军等不起?”

徐骥不由看她一眼,回答:“正是,大周比之他区区梁州,强盛无数倍,我方军需粮草能源源不断送过来,所以我们耗得起,而他则耗不起,梁军此时比我们更着急。”

“我明白了。”昭宁回答,随后说道:“但送往京城的奏折上,我还是会据实以报,陈述梁军多次挑衅、叫阵,军中诸将也怨声载道,将军却置若罔闻,一意孤行。”

徐骥立刻道:“是,臣知道。”

她在奏折上弹劾他,说他的坏话,才是对两人都好,如果替他说话,两人一团和气,那才是要命的。

昭宁离开徐骥处,回自己的营帐,结果才进帐,便听里面传来喧闹声。

她一进帐,便见冯德被反绑了胳膊,跪在地上,而程峻在他身旁,赵兴,宝屏等人也在。一见她,程峻立刻上前道:“公主,冯德是奸细!”

冯德立刻道:“奴才冤枉,奴才冤枉……”

昭宁走到帐中坐下,问程峻:“什么事?”

程峻回道:“这奸贼鬼鬼祟祟跟踪我,被我发现了,他却死不承认,我一怒之下搜了他的身,结果发现他竟是假太监!”

这话让昭宁大惊,不由讶异地看向冯德。

冯德想说什么,又立刻低下头去,额上早已渗了满头的汗。

昭宁又看向赵兴,赵兴回道:“程侍卫和奴才说后,奴才亲自验过身,他确实是假太监。”

这种事,非同小可。

一个假太监,他藏在她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当初怎么进宫的,又是怎么进入万景宫的……所有一切,都太惊悚。

昭宁看向冯德道:“说吧,你是什么人?”

“奴才……”冯德支吾一会儿,说不出来,将头深深埋下去。

“不说?”昭宁冷笑道:“你知道有个词,叫请君入瓮吗?这里面有个审讯犯人的法子,遇到不招供的犯人,拿一口大瓮来,在四周点上碳火,将瓮烧热,再把犯人放进瓮中,据说,没人能承受得住。”

听她说这话,连宝歌宝屏这种不相干的人都不由缩了缩肩膀,冯德更是吓得脸色一片惨白,连忙哀求道:“奴才没有害公主,真的没有,程峻才是奸细,他暗中和宫里的人碰面!”

“冯德,你胡说八道,死到临头还血口喷人!”程峻立刻怒斥。

昭宁淡声吩咐:“去找伙头军,取个大锅来,今日要是运气好,可以给营中加肉汤。”

军营中到走投无路时,的确会什么都吃,所以军中人若是吃人肉,也真吃得下去,冯德不由吓得脑中一片空白,终于忍不住道:“奴才说,奴才全招。”

昭宁道:“好,你说吧。”

冯德却和以往一样,回道:“这话,奴才只能和公主一个人说。”

“冯德,你以为你是谁!”程峻在一旁大喝。

赵兴也劝昭宁道:“公主,此事万万不可,死到临到,谁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

冯德连忙道:“公主,奴才确实没有害公主之心,但此事隐秘,奴才实在不能乱说。”

昭宁看看他,便吩咐道:“赵兴,你先去把杨开叫来。”

杨开是侍卫队里的副职,地位在程峻之下,很快就被赵兴带了过来。

昭宁便说道:“除了杨开和赵兴,其余人都退下。”

“公主,此人必定有阴谋诡计,公主不要被他蒙骗!”程峻担心冯德再咬自己,连忙劝道。

昭宁回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宝歌道:“行了,都下去吧。”

程峻再不好坚持,只能防备地看一眼冯德,无奈随其余人一起下去。

待他们离开,昭宁道:“现在你能说了。”

冯德默然半晌,最后咬咬牙道:“奴才确实替人做事,但不是替人害公主,而是保护公主,因为安排奴才进宫、吩咐奴才做事的是驸马。”

“你说什么?”昭宁忍不住震惊道:“你说哪个驸马?”

她觉得,或许是萧铮铭,或许是长姐的驸马。

但冯德下一刻就打破了她的幻想,回道:“是将军……”

“东方陌……”昭宁立刻问:“你替他做事?从三年多之前?他安排你潜伏在我身边?安排你做什么?”

她一连问出一大串问题,足以显露她对此事的震惊与急切,冯德连忙道:“将军没有让奴才做什么,这次将军出征前交待奴才,好好保护公主,而且还说程峻有可能有异心,让奴才盯着他,奴才这才暗中注意他,没想到还真被奴才发现他暗中和萧将军身边一个太监联络,那太监是新城公主派出来的。”

“那你三年前进宫,是东方陌安排你进来的?”昭宁问。

冯德低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