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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请更衣(138)+番外

无疑是给了梁宴北一个极好的台阶。

谁知梁宴北丝毫不领情, 并且一脚踢翻了这个台阶,道,“价格争来争去太过麻烦,我直接出个高价, 免得旁人费无用的口舌。”

这财大气粗的模样简直令人咋舌,就连胡子商人也无言以对。

可若真是收了五百两黄金,他们可能连这个京城的门都走不出,丢小命的险,可冒不得,一时间,几个商人都露出难色。

此时又有一人道,“宴北哥,你就听这商老板一言吧,这些人都是游商,身上带着黄金走路着实不方便。”

温禅一看,霎时骇然,又用力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司徒舟兰?!她不是在金陵吗?怎么会出现在京城啊!

视线再往旁移,就看见了单柯。

温禅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这两人不知何时来了京城,梁宴北正带着表弟和青梅竹马在京城里闲逛,然后凑巧停在了这一方贩摊之前。

他瞬间觉得心凉了一半,方才还斗志满满,现在全泄了个干净,脸色也变得难看。

梁宴北重金买这只鸟,难道就是要送给司徒舟兰?

前世这只鸟就是送给她的,今世原本温禅以为会自己买下它,却不知司徒舟兰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只鸟面前,站在梁宴北的身边。

这是天意,还是巧合?是不是也预示着,命运的走向不可更改?

这一刹那,温禅变得极端不自信,几乎推翻了先前的所有想法,指尖微微颤抖起来,双眸死死的盯着梁宴北和司徒舟兰两人,黑瞳中染上血腥。

司徒舟兰出来劝了,单柯自然也跟着劝,于是梁宴北便大发慈悲的改了主意,将黄金改成白银。

莫说五百两这个价格如何,京城内谁人又不知梁宴北的大名和身份,他先前表现了对这只鸟一定要的想法,此刻再有人加价跟他抢,不是明摆着要跟他对着干吗?

钟家倒了之后,谢家和梁家迅速顶上了钟家的位置,而今在京城里,两家都是得罪不得的。

鹿轶就算憋红了一张脸,还是忍住了没开口,最后梁宴北的五百两一锤定音,拿下了那只通体火红的鸟,木笼递到他手里时,他低头看着,嘴角挂着温润的浅笑,脸上的柔情令人心动。

司徒舟兰也嫣然笑着,弯腰去逗弄那只鸟,她本就面容貌美,眼下这样笑着,更是吸引诸多视线。

于是顺理成章的,有人道,“两个人还真般配啊!”

又是这一句!温禅心中一痛,每回听到这一句,他就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眼睛里看到的这副画面,着着实实的刺得他眼眶发红,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住。

心中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要克制,这里是京城大街,千万不可失态。

温禅深吸一口气,把面上快要溢出的情绪压回去,慢慢平复心情,而就在此时,阿福的叫喊传来,“公子!你们在哪?”

原是阿福买了东西之后找不见温禅的人影,捧着油纸包着糕点在人群外蹦蹦跳跳,无奈之下才出生大喊。

这一声叫喊恰恰吸引了所有的注意,梁宴北似乎认出了阿福声音,飞快的把头抬起来往这边看,一下子就对上了温禅的视线。

那双漂亮的眼眸瞬间一亮,笑意在刹那间变得明显,那份突如其来的愉悦隔了老远完完全全的传达给了温禅。

温禅将他的神情印在眼睛里,眉间稍一动容。

下一刻,梁宴北便动身了,提着手中的鸟笼,略过人群,直直的往温禅走来。

“看!是九殿下,梁少爷又看见九殿下了!”有一句这样的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传进了温禅的耳朵里,像一束奇妙的微光,穿透了他心中的乌云密布。

原来梁宴北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就连这些百姓也都看出来了。

这句话也确实说出了不少百姓们的心声,毫不夸张的说,每回在城中,梁少爷只要看见九殿下,就像猫看见了耗子一样,立马就黏上去了。

就如眼前。

梁宴北目无其他,一直走到温禅面前才停下,无视众目睽睽对温禅笑着问,“殿下,你看这个好瞧不?”

他说着,便把鸟笼提起来,拿到温禅眼前,那只酷似凤凰幼崽的鸟正在梳理自己柔顺的羽毛,动作优雅。

温禅方才稍微好转的心情顿时又沉下去,面无表情昧着良心道,“不好瞧,很丑。”

众人齐齐想,九殿下的眼光很独特。

梁宴北闻言神色一愣,双眉微皱,苦恼道,“这可如何是好,我才刚买下,总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他心头一跳,没好气的问道,“你退它做什么?不是要拿五百两黄金买吗?”

“可是殿下你觉得不喜欢啊。”梁宴北不以为意道,“就算是一千两黄金买的,现在也没了用处。”

他叹一口气,“早知道你也在这,就应该先问问你在买的……”

“你这是何意?”温禅愣愣的抬头看他,顿了一会儿道,“你要把这只鸟送给我?”

“是啊。”梁宴北说,“我方才第一眼看见这只鸟的时候,就觉得跟殿下特别像,就想买下来送给殿下。”

仿佛雨后的春笋破土而出,驱散了所有的黑暗和雾霾,承受着温暖的春风。

原来梁宴北买下这只鸟,不是要送给司徒舟兰。

温禅双眸微弯,浅笑浮面,“哪和我像了?”

“我就是觉得像。”梁宴北也不说缘由,宽袖上的狐裘有些许挤进了笼中,鸟儿就伸头去嘬,看起来小巧可爱。

温禅忽而把目光往后眺望,看见了一脸呆滞的司徒舟兰,阴郁的心情才完全好了起来。

梁宴北方才一掷千金的豪爽和温柔眷恋的浅笑皆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这股沾沾自喜和得意从何而来,瞬间就占领了温禅的心。

他便毫不客气的把鸟收下,抱在怀中,“多谢了,那这鸟我就先带回宫了。”

梁宴北见他收了五百两就想回去,哪会愿意,好不容易才撞上他又出宫游玩,自然要留住一起玩。

于是跟在温禅的脚步后道,“殿下好不容易出宫,哪能这么快就回去呢?不若多留一会儿吧。”

“你送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当然要快点回去,免得被人抢走。”温禅的嘴角因某种奇怪的力量一直扬着,不曾放下。

“会有人不要命来抢殿下的东西吗?”梁宴北疑惑道,随后居然一把将鸟笼从温禅的怀中拿出来。

“哎!”温禅感觉怀里一空,立即停了脚步伸手要去抓。

梁宴北却将鸟笼抬高,先是躲过了温禅的手,然后在空中一绕,转手递给了阿福,命令道,“你抱着。”

阿福手中本来就有糕点,而今突然接了梁宴北递来的笼子,忙手忙脚乱的把糕点揣进怀中,把五百两紧紧抱住,并对温禅道,“殿下,你放心吧!奴才好好抱着了!”

其实温禅有些舍不得撒手的,但又不想表现出来,于是恋恋不舍的看了那只鸟一眼,“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