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九殿下请更衣(17)+番外

“梁书鸿?”温禅昨夜因辣难受了许久,好不容易睡得香香的,却被一只鸟给叫醒,眼下这只鸟还不断“九殿下,九殿下”的叫着,他语气不善道,“他什么时候闲的来关心我的膳食了?有这时间,倒不如琢磨怎么提高棋艺为好,况且这鸟也送错了地方,阿福,你赶快把它送到御膳房去!”

“殿下误会了,这可不是那位梁公子送的,是礼部侍郎家的梁少爷送来的,听说他自个养了一个多月,就教会了鹦鹉这一句话。”阿福连忙解释。

他一将梁宴北抬出来,温禅的火气果然全消了,他神情一愣,朝桌上那只跳来跳去的鸟看了几眼,疑惑道,“梁宴北送我鸟做什么?”

“梁少爷说是给殿下解闷用的。”阿福答。

梁宴北就是有这个喜好,他总是喜欢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前世他为了讨梁夫人的欢心,养了一只学舌鹦鹉半年,每日都叫它夸赞梁夫人的话,后来那鹦鹉被训练得只要一张口,就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温禅当时真是羡慕死了。

谁知道重生一世,这只鹦鹉倒先送到了他的手里来……

“你把鸟拿来我瞧瞧。”温禅吩咐道。

阿福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将鸟笼递到温禅面前,“殿下,奴才敢说,整个京城再找不到一只比这还漂亮的鸟了。”

这鸟确实漂亮,淡黄色的身体,羽翅泛白,头顶芽黄的玉冠,跳的时候翅膀张开,小巧可爱。

温禅心道那是你没看见梁宴北送给他夫人的那只,通体艳红,像一只凤凰崽,声音也是婉转动听,比这只声音尖利的好多了。

这时鹦鹉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一张口便是,“九殿下万福金安!”

温禅心头一跳,嘴角不自觉扬起,道,“这只鸟比他主人要讨喜一些。”

阿福笑不作答。

“梁宴北亲自来送的?”温禅伸出一根手指头去逗鸟,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是梁大人,大人今日早朝,顺道把鸟送来。”阿福答道,还颇有心眼的转移话题道,“殿下,你可曾留意到梁大人的发冠,梳得当真是整齐,看起来要比其他大人好瞧许多。”

他这一说,温禅倒是想起来前世,梁峻有一次跟好友相聚,在酒楼中喝的酩酊大醉,跟好友抱怨自己的发丝越来越少,中间秃了很大一块,说着说着,还哭起来。

恰巧隔壁有朝中官员,将梁峻的哭喊听得一清二楚,于是第二日,全京城都知道梁大人秃顶之事了。

略沉吟片刻,温禅道,“此事不可效仿,别看梁大人那样好瞧,但时间久了,迟早变秃子。”

“啊!”阿福惊恐的瞪眼,“殿下所言当真?”

“那当然。”温禅信誓旦旦,若是谣传,梁峻又何必一直忍受,大可把发冠去掉在众人面前走一遭,谣言便可不攻自破,但梁峻却没有,甚至只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不是带着帽子,就是顶着玉冠。

温禅用手指顺了顺鸟的羽毛,声音平淡问道,“京城中可有传出梁宴北从军的消息?”

前世梁宴北二月从军,三月的时候正在学习疆场战术,温禅多此一问不过是让自己安心。

谁知阿福却答,“奴才并无听说此等消息。”

温禅先是疑惑,随后又释然,阿福作为深宫中的宫人,自然不可能对京城的事知晓得那么快,或许要等一段时日,消息才能完全放出。

站得有些久了,他觉得脚底冰凉,又打了一个大哈欠,挥挥手道,“让这只鸟闭嘴,我再去睡一会儿。”

“奴才遵命。”阿福拎着鸟退下。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温禅躺在床榻上细细的听,果然听不见鸟叫的声音了。

于是在这个所有人都忙碌的早晨,温禅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回笼觉。

第14章 解禁

自从有了梁宴北送来的鸟,温禅的枯燥生活果然有趣许多,整日除了练练刀枪棍棒,喝喝茶下下棋之外,就是教鸟儿说话。

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转眼间到了春暖花开的五月,温禅的三个月禁足期终于结束,殿门外那守着的侍卫撤得一干二净。

温禅换好衣裳,带着阿福和琴棋书画迫不及待的溜出了宫。

他墨发如绸,玉冠锦衣,手持一把玉柄折扇,若不是身量有些矮,稚嫩的脸还未长开,倒有几分风流倜傥之色。

一行人坐着马车缓缓行驶到东湖桥边,温禅微微撩开帘子,只见外面春光潋滟,轻若鹅毛的柳絮漫天飞舞。

他从马车上下来,温和的风拂过脸颊,带来空气中特有的清香,桥边来往的人很多,小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东湖中也有不少泛舟之人。

温禅被困在皇宫中整整三个月,虽说也享受清闲,但到底太过乏味,此时眼中收进京城的风景,心情顿时舒畅。

一高兴,兴致也就来了,他将折扇“唰”地一展开,扇面洁白,上面只有一个墨笔所书的“禅”字。

“走,咱们泛舟游湖去。”他悠哉的摇晃着折扇。

阿福一听,脸色顿时苦了下来,小声道,“公子,小的不会水,能不能在岸上看着你们游湖?”

温禅一挑眉,“我们是坐船游湖,又不是自己去游,你怕什么?”

阿福嗫嚅着嘴唇,“小的这不是担心吗?万一……”

“万一什么?好哇阿福,青天白日的,你在这咒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小的哪敢!”阿福连连摇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几人来到湖岸边,挑了一艘较大的带亭船,船家给了四个小厮负责划船。

一上船,阿福就钻进亭子里,温禅也不勉强,自己站在船头欣赏风景,波涛下的船摇摇晃晃,金色的阳光洒在上面泛起反光,岸边的垂柳抽的嫩芽为景色平添几分绿意,有着闲情雅致的公子小姐在垂柳下来往,春意昂扬。

周遭有不少游湖的人,只不过为了发生摩擦,船与船的距离隔得都挺远,温禅也看不清楚有没有熟面孔,前世这个时候,他正在皇宫里跟夫子斗智斗勇,哪能这么清闲的跑来泛舟。

不过这禁足一解,他就要重新回去,一想到要学习那些四书五经,温禅无端觉得心烦,他快速扇动着折扇,想要将心中的烦躁扇去。

琴棋书画见状以为他晒在太阳之下觉得热,于是出口劝他会船艇中休息,温禅刚想回绝,就见阿福突然冲出来,跪趴在船边吐个七荤八素,涕泗横流。

温禅被吓一跳,“阿福!你这么了?”

吐的肝肠寸断的阿福用袖子揩揩眼泪,一回头整张脸煞白,眉毛紧拧,声音虚弱道,“公子,是阿福没用……”

琴棋无奈的摇摇头,递给他一方锦帕。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能坐船,那还是把你放上岸吧。”温禅既好笑又不忍,看着脚边那一滩黄色液体,便十分嫌弃,瞬间没有了赏景的心情,他一边叹息一边往船艇里去。

船艇并不大,但里面有一方小长桌,帘子放下的时候,两边有镂空小窗,是以船艇中并不暗,光线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