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琅华夹枪带棒将朝臣们气得不轻、萧御不得不下场时,就是她与萧御之间的对决了。
皇权与世家,终究势不两立。
她与萧御的结局,在萧御出生之日便已确定。
此后种种,不过是走向结局之路的一波三折。
为一些没有结果的事情去浪费心思,是极其不明智的行为。
李姝笑了笑,不再看萧御,目光看向李琅华。
或许是方才说了许多话,李琅华有些口渴,端起案上的茶轻啜一口,而后放下茶环视着殿内朝臣世家,再度懒懒开口:“方才那位大臣虽满口胡编乱造,但有一句话,却也有些道理。”
在李姝期盼目光下,李琅华语不惊人死不休:“小姝纵养面首又何妨?”
殿内顷刻间静了下来,众人神色各异,李姝眼皮微跳。
“小姝虽是女子,但天子同出一父,皆是先帝子嗣,天子加冠后,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然小姝却只有一个夫婿。”
“世间不平,莫过于此。”
“故而以本王之见,小姝养面首之事,实在不值得世人置喙。”
李琅华迎着萧御冰冷眼眸,笑眯眯道:“不知萧相意下如何?”
李姝喜欢萧御,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年少时的欢喜,如长在掌心的疤,握着手,以为旁人看不到,但疤是否存在,是否还在生长,只有自己知晓。
那年他还是太子,强行将李姝带在自己身边,萧御来到他府邸,他让李姝误解,以为萧御为政事而来。
李姝看着萧御,没说甚么,面色带笑,神色如常,可到了晚上,他去找李姝,他看到李姝僵硬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眼下有着极淡极淡的红。
她性子倔强,连哭都不会放声哭。
就如她心底压抑着的欢喜。
不为世人所知。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生来坚强?
他知道她一路走来的不易,所以他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塞给她一坛酒,说:“委屈甚么?不是还有皇叔么?”
“待皇叔做了天子,你想要甚么样的男人没有?”
“莫说一个萧御,十个萧御皇叔也能给你弄得来。”
他对李姝说过许多话,真真假假,他自己也分不清,但那夜当他就着月光看着她倔强眼眸,他清楚感觉到自己心口骤然收紧,清楚明白,他方才说的话,是假的。
假的。
去他妈的皇叔。
去他妈的萧御。
待他做了天子,他不会让李姝看任何男人一眼。
他要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李琅华:本王先黑为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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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非好人,真·红颜祸水
第45章
然感情总会错付, 深情总被辜负。
他看错了李姝,又或者说,他低估了李姝。
在李姝的世界里, 感情从来不是必需品, 只是闲暇之际的小点心, 当她需要时,感情还会成为她杀人无形的利器。
那夜花香月浓,他提着桃花酿, 喂了李姝一杯又一杯。
他不记得李姝喝了多少杯, 只记得李姝喝到最后伏在案上不愿起来, 他用力扳起李姝的脸,看到李姝咬着唇,漂亮凤目雾蒙蒙。
李姝生得白, 唇却很红,如点缀在人间的瑰丽宝石, 灿烂夺目, 美不胜收。
他像是被妖蛊了心, 手指按着她的唇。
那一刻,他愿意拱手山河换她欢。
可惜她是李姝。
不是最美的人她不撩, 不是最高的位置她不要。
她没有心, 她谁也不爱。
一旦她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会毫不留情离开。
她是游走在人间的艳鬼, 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这片刻的疏于防范,让他与李姝的处境完全转换,他从一朝储君被废为庶人,李姝摇身一换,成了大权独揽的王皇后最贴心的心腹。
李姝假惺惺在朝上掉了几滴泪, 王皇后便顺水推舟,给了他楚王爵位,将他幽禁在蓬莱岛,成了阶下囚。
蓬莱岛的日子算不得难过,富丽堂皇的小院,精致的吃食,好看的衣服,甚至还有他喜欢的话本供他消遣,于是他觉得,其实李姝也没那么恨他,最起码,没杀了他,只是让他一个人终老罢了。
但这个想法很快破灭了——岛上的人全是哑巴。
李姝知道他话多,知道他闲不住,知道他喜欢自由自在过活,所以她将他安放在华美宫殿中,让一群哑巴陪着他。
这比凌迟更难熬。
他在蓬莱岛上待了几日,看日升日落,听虫叫鸟鸣,终于明白,李姝是恨他入骨的。
她与他在一起的那些时间,每一刻都是煎熬。
但,那又如何?
他快活就好了。
人或心,他总要得到一个。
李姝没有杀他,一为报复,二为日后另有用处——她野心勃勃,不甘人下,而大夏皇权式微,世家当政,她若想大权独揽,必要清扫世家。
她需要他的帮助。
又或者说,她需要他的身份,认可她所做的一切事。
他就此在蓬莱岛住下来,盘算着她灭王皇后一族的时间,弑君杀父的时间,耐心等了一日又一日,终于等到她来到蓬莱岛。
许多年未见,她的容貌与过去有了很大不同,弯刀一样的眉,略显凌厉的眼,微翘着的唇,恰到好处的笑,整个人如浴火重生的凤凰,熠熠生辉,光灿夺目。
她还是那个那人很难不喜欢的她,只是身后跟着让人不喜欢的季家人。
他漫不经心瞧了一眼她身后的少年郎,瞬间明白她中意他的原因——少年郎的眼睛清澈且直率,坦荡的喜欢堆在眼角眉梢,仿佛随时都会溢出来一般。
他心中有些好笑,却又觉得有些心酸。
直率与坦荡,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一如现在。
殿内的萧御清冷疏离,眉目如画,她明明欢喜得紧,却极少将目光放在萧御身上,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感情无用,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她要权势,当她走到她想要的那个位置时,她要甚么样的感情都会有。
李琅华笑了一下。
她的别扭,当真是与以前一样,天真到有些可爱。
李琅华食指轻叩太阳穴,看着立在首位的萧御,见他眸色深了深,便挑眉道:“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