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来,给她合上衣襟,就要往外走。
江则潋从身后抱住了他。她说:“不要走。”
他的嗓子有点沙哑:“晚了。于理不合。”
她攀住他的肩,十指贴着皮肤滑进衣服里,声音低沉又妩媚:“我们从来就没有于理合过呀。”
她亲了亲他的侧脸:“傅承钰,你很好。为师从未后悔收了你这个徒弟。”
她的吐息就在耳畔,让他有些难耐。
“你今天看见钟离冶,是不是很不高兴啊?”
傅承钰抓着床沿不说话。
“不要不高兴,虽然你现在打不过他,但是……”江则潋转了转眼珠,“事到如今,你早已没什么可教,只是有一门课,为师还从未传授于你。”
他回身,掌心贴住她的脸颊,目光灼人:“什么?”
江则潋深深地笑起来:“此课名曰,双修。”
室内红烛骤灭,渐有细微喘息透过重重纱幔传出,室外月照花林,流光似霰。
作者有话要说: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自由平等公□□治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第五十七章
傅承钰醒来的时候,江则潋还在沉睡。她背对着他,缩在他的怀里,长长的头发乱糟糟地铺在枕头上。傅承钰用下巴蹭了蹭她光滑的脊背,拥住了她。
如同一场梦境。
这是他曾经最不敢奢望的场景。
他忍不住去亲吻她的耳根。
江则潋不自觉地动了动,却仍然没有醒来。
傅承钰喟叹一声,下了床。
他拾起床尾的中衣,思索良久。
他应该沐个浴。
不过是回东院还是在这里呢?
他沉思之后决定还是在这里沐浴——去东院的路上碰到阮真就太尴尬了。
江则潋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时,下意识地翻身,却“嘶”地吸了一口冷气清醒了过来。
疼疼疼。
她以为傅承钰一直是个谦谦君子,果然还是小看他了了。
她皱眉,看向一旁空了的被窝,手一摸,还有淡淡的余温。
江则潋扶着腰艰难坐起,揉了揉头发,磨磨蹭蹭地胡乱穿好衣服,瞥见傅承钰的外袍还挂在椅背上,就顺手捞过来一披。
人去哪了呢?
她拖着酸软的身子打开门,扶着门框往外张望一番,没张望到傅承钰,却张望到了一个红袄白裙的姑娘。
“师——”阮真走路走到一半,看清江则潋的模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左手四指并排塞到嘴里,右手食指指着她哆哆嗦嗦:“你你你……”
这衣衫不整、春|情缱绻的样子,让她很难不想歪啊!
等等,那衣服不是师兄的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单身少女阮真泪奔而去。
江则潋:“……”
戏都被阮真一个人演完了,她倒是一句话都没说上。
江则潋无语地关上房门。
结果后门被打开。
傅承钰只穿了中衣,看见愣在那儿的江则潋,不由也是一顿。
啊,徒弟出浴,别有风情。江则潋默默地想。
“师……”
江则潋脚下一软,被傅承钰扶住。他眼里像是还有未褪的水汽,又像是有一片湖光山色。江则潋嗔道:“疼啊。”
撩人尾音在耳,软玉温香在怀,傅承钰觉得心口又是一窒。
“难受。”江则潋抱着傅承钰的脖子,“我要去沐浴。”
“好。”傅承钰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后院玉池旁,将她轻轻放在玉石阶上,替她收了外袍:“有事叫我。”
江则潋看着傅承钰走出去,关好后门,慢吞吞地脱了鞋,泡进池子里。
池水依然是流动的冷泉汇聚而起,她却并不觉得冷。
心是暖的啊。
沐浴完,她喊:“承钰。”
傅承钰推门进来,眼神却不在她身上:“什么事?”
江则潋嗤的一声笑了:“你往哪里看?昨晚倒不见你这么矜持……”
傅承钰无言以对。
“我要起来了。”
“那……”
“你过来呀,岸上水滑,扶我一把。”
傅承钰便走了过去,抖开臂弯里的一件大衫,准备等她一上岸就把她裹起来。
江则潋湿淋淋地从水里站起来,正要去抓傅承钰的胳膊借力,结果眼前一花自己就被罩了起来。她瞪他:“你干什么?”
“怕你着凉。”
其实她还穿着小衣,但是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又会产生什么不可控的后果。她才刚刚恢复,不能劳累。
“哼。”
江则潋笑了一声,上了岸,趁他不备用力一推,将他压在身下。
她的下巴还在滴水,而他的目光总是情不自禁地飘到她峰峦的弧度上去。
她低头亲吻他的唇,喃喃道:“我真喜欢你啊,傅承钰。”
后果可想而知。
直到下午,阮真才见到出门的江则潋和傅承钰。
她看着他们两个,扔掉手里的狗尾巴草,哀怨道:“哦,你们终于晓得出来啦。”
江则潋说:“我们要出去一阵子,白璧峰交给你打理了,出什么事全靠你了。”
这语调,听得阮真浑身发酥,酥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啊?你们干什么去?”
“去玩儿啊。”江则潋绕着手里的头发,懒洋洋道,“反正我是管不了莽荒和仙门的事情,索性躲了这个烂摊子。”
“可是……”阮真话说了一半打住,因为她看见江则潋在朝她眨眼睛。
阮真心里微微一疼,转向傅承钰说:“师兄你一定要护着点师父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傅承钰说:“知道了。这里就麻烦你了。”
阮真捂脸嘤嘤道:“你们就是欺负我孤苦伶仃一个人!”说着鼻子有些发酸。
这能到几时呢?
莽荒和焱巽门必有争斗,届时众人齐齐出动,唯有江则潋修为全无,在宗里根本无立足之地。
去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只要师父高兴。
“琉鸢我们就不带着了,你还只会御剑,留给你也方便。”江则潋笑了笑。
阮真突然心里一阵惶恐,又想起之前她说过的话。
“以后你要多帮衬着你师兄。他看着聪明,其实有点一根筋。我怕他想不开。”
她口里一阵发干,看着江则潋跟傅承钰说了什么,傅承钰就甩出一柄剑,扶着江则潋站了上去,自己站在了前面,两人同御一剑绝尘而去。
师父真是这么爱黏人的吗?
她明明身子不好,却还要和傅承钰同房,至于吗?
阮真感到没来由的恐惧。
师父也有事情瞒着她。
一等他们不见,阮真就急急打了唿哨,叫来琉鸢,说道:“去莽荒。”
江则潋和傅承钰走在人间的繁华大街上,如同一对闲来无事的寻常夫妻。
江则潋总是对吃食充满兴趣,时不时就要停下来歇脚,顺便买点东西吃。
傅承钰有点看不下去,低声道:“你不是一向不屑凡间的粗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