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吹过头皮，他的五指从她湿漉漉的发间穿过，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姜颜咬了咬唇，夺过吹风机：“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陪你妈上去说说话，不然她大概又要觉得我在缠着你作妖。”
“她不会的啦。”秦是也笑了笑，见她情绪有所缓和，说，“那你好了就出来。”
姜颜头发又多又长，要吹干还得花很久，秦是也便先上了楼。
秦母坐在卧室阳台上喝茶。
秦是也的身影映在玻璃上。
秦母捧着茶杯，说：“她呢？”
“她还在吹头发，她头发多，要一会儿。”
“嗯。”秦母说，“你们小年轻啊，就是太莽撞。”
秦是也选择沉默。
秦母看着对面的楼，悠悠吐了口气：“这些年，我没对你操过什么心，你也没惹出什么大事需要我操心。我从前怕你因为长得好就不好好学习，后来跟老师打听了一下，也没见你跟哪个女生走得近，就放了心。结果你这会儿，带女朋友回家带得这么轰轰烈烈。”
秦是也尴尬地摸头。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你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但想过之后发现我还是不太了解你的喜好，索性也就不想了。”
秦是也小心提问：“那妈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看看待会能不能让姜颜往那方面靠靠。
“我？我喜欢有什么用。”秦母淡淡道，“我现在不大喜欢你的那个女朋友，你还不是喊着要跟人家结婚，你们这才谈了几个月啊。”
“呃……”秦是也扁扁嘴，“你就先说一下嘛，万一我们的喜好能一致呢。”
秦母思索片刻，道：“聪明、懂事、该活泼的时候活泼、该文静的时候文静、不死读书、有办事能力，最好长相也要标致些。”
秦是也：“这听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这种人很多啊。”
秦母摩挲着茶杯，说：“这样的人很多，是因为谁都喜欢这样的人，所以人人才会去伪装。我见过很多像模像样的姑娘，但我心里总不大舒服，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总怀念从前的日子，也更喜欢小女孩儿一些，单纯。”
秦是也无语：“小女孩儿又不能嫁人，你说这个有什么用。”
秦母瞪了他一眼：“我就说说怎么了。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叫姜颜的小女孩当时我是很喜欢的。跟我们一个小区，放学跟你一起回来，在茶餐厅做作业。我瞧着她就很可爱，跟你关系也不错，当初还跟她爸妈开过玩笑，说要不给你俩定个亲算了。但是后来搬走了，也就算了。说实话，我见过的女孩子中，非要挑一个出来，我还是最喜欢她。这么多年过去，如果好好培养、没有长歪的话，应该也还是个不错的大姑娘吧。”
秦是也：“……”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营养液(づ￣3￣)づ
☆、╮(╯﹏╰）╭
秦是也真的很想摇着自个儿亲妈的肩膀大喊：妈啊那个不错的大姑娘都快被你吓哭了好吧！
但他终究憋住了没说。
秦母又在一旁教训了他几句, 秦是也一味嗯嗯应着。秦母见他心不在焉神飞天外, 便说：“算了，你还是下去吧。你那小女朋友什么时候好了, 你俩再上来找我。但你记住，待会我跟她说话的时候，你不许插嘴。”
秦是也蹬蹬蹬下了楼，见卧室门关着，只传来阵阵吹风机的声音。他只好耐心等了一阵子, 等到里头没了声音，敲门：“姜颜你好了吗？”
“马上。”
三分钟后，她拉开门，捏着身上的裙子，忐忑道：“我这样有没有问题？”
黑发黑裙，淡粉色的唇。
“没问题，好得很。”秦是也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姜颜慌忙推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不正经。”
秦是也说：“姜颜啊，我跟你分享个事情。”然后把秦母先前那番经典言论复述了一遍。
姜颜都听呆了。
秦是也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啦。”
姜颜捂脸：“这样一来, 我只会更加紧张啊！”
幻想破灭什么的，不要太残酷。
磨磨蹭蹭的，两个人终于上了楼，站到秦母面前。
姜颜紧张道：“阿姨好。”
秦母将她打量一番。这姑娘收拾妥帖了，看起来倒是挺招人喜欢，也难怪儿子会把她当成心头好。她点头道：“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姜颜不由望了秦是也一眼。
秦是也回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两个拇指交叠摩挲，暗自咽了口唾沫, 细声细气道：“我叫姜、姜……”
“江姜？很有意思的名字。”
姜颜：“……”
秦是也：“……”
秦是也：“妈，她其实不是——”
“我说过，我和她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插嘴。”秦母瞥他一眼。
秦是也深吸一口气，双手环胸，不说话了。
秦母转向姜颜，声色柔和下去：“你是哪里人？”
“我是X市的。”
“X市啊，X市不错，我们家以前也在那里住过。”秦母说，“你和秦是也是怎么认识的？”
“就……就上同一堂通识课，然后就认识了。”
“你们交往多久了？”
“去年十月末的时候开始的……”
“谁追的谁呢？”
“这……”姜颜忍不住红了脸，含含糊糊道，“也没有谁追谁吧，反正……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他们那能叫追？明明就是互撩兼心理比拼。
秦母：“我家儿子缺点很多，难为你能看上。”
姜颜看了满头问号的秦是也一眼，说：“呃，他挺好的。”
“他若是真好，就不该随随便便带女生回家洗澡。这不大像话。”
姜颜壮着胆子分辩道：“当时下雨，我们都没带伞……”
“所以他应该自己出去找两把伞回来，然后让你回宾馆休息，而不是两个人冒雨冲回家里。”秦母看着她，“你们这个年纪，懂的也多了，我也不跟你们含蓄，你们自己想一想，当时那个场面，万一你们没控制住，怎么办呢？”
姜颜：“……”非要讨论这种话题吗真的好羞耻啊喂！
“江姜，我不大了解你，但我儿子很喜欢你。”姜母慢慢地说着，“他从没谈过恋爱——除非以前瞒过我——但这一回他直接把你带回了家，想必是非常喜欢你，直接对我和他爸先斩后奏。”
秦是也直接被戳穿了心思，咳了一声。
姜母严肃道：“但你们今天的表现，很遗憾，我只看出了你们的极度不稳重。”
“妈，这我一定要插嘴！”秦是也激动道，“你拐来拐去的，不就是不想让我们好么！我承认今天的见面太糟糕了，但你怎么能就凭这个就把我和她一竿子打死呢！虽然我们确实很多时候不太稳重，但也有更多的时候是很理智很靠谱的啊！”
秦是也缓了口气，说：“因为她努力，所以我才会更努力，想要进修国外的学校，也是她在支持我。还有你们知不知道，是她让我多跟你和爸聊聊天说说话，多沟通感情。姜颜她自己家里不太好，所以才更希望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