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容修唇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繁夏对温澜生这个仇人之子,没有半点感情可言,有的只是利用,完全把他当做复仇的工具,不对,温澜生他本就是繁夏复仇的目标之一。
门外的温澜生,转过头,盯着杂物间的门,似乎隐约听见了门内有声响。
他扭了扭门把手,门锁转动。
繁夏屏住呼吸,握住里面的门手。
但容修却悠然自得,丝毫不怕被抓奸。
温澜生扭了几下,门锁都没有动静。
容修狭长的眼尾得意一挑,酒红色的小泪痣妖冶异常。
繁夏情绪放松下来,身旁堆积的杂物挑起新娘洁白的婚服裙下摆,露出她线条柔美的小腿线条,容修眸色暗沉。
“繁夏。”他贴着她纤细的脖颈,西装裤腿无意磨蹭着新娘子光洁细嫩的小腿,薄唇蛊惑:“温澜生那么在意这场婚礼,如果新娘弃他而去,新郎会是什么反应?”
繁夏有些意外的看向容修。
以温澜生的性格,一定会失控发疯吧。
容修低着头,阴恻恻的眼神里尽是对门外那个扭曲身影恶毒的怨念,他就是要在婚礼当天把繁夏带走,把温澜生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毁掉,让他永远都得不到繁夏。
明知自己的母亲撞死了繁夏的母亲,却故意隐瞒,不知道悔过,不知道赎罪,却想着如何趁人之危,趁虚而入。
在繁夏人生最绝望的时候,扮做救世主的样子,出现在她灰暗的世界里,妄图让繁夏将他当做救赎,视他为黑暗人生中的一束光,一辈子疼他,宠他。
恶心。
他跟温明月一样恶心。
“......”繁夏紧盯着门外的那道影子。
温澜生关心焦急的语气从门外缓缓渗了进来:“妈去另一个洗手间也找过了,没有找到夏夏,夏夏手机也没有带,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应该不会吧,酒店里能出什么事?”
“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找一找吧?”
温澜生点头:“好。”
容修指骨紧攥地几乎碎裂,眼中迸出疯狂之色,在繁夏的耳畔说道:“既然你想报复温家,为什么不彻底一点?”
繁夏眸光在容修被阴影笼罩的脸上停留,指尖挑起他的下巴,道:“你是想帮我报复温家,还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
容修眸光轻动,坦言道:“都有。”
如果他今天不知道温家对繁夏做的那些事,那他就是真的来参加婚礼的。
哪怕他心里还藏着对繁夏不可见人的心思,甚至还幻想过,只要繁夏愿意,在她跟温澜生结婚后,他也可以不要名分加入他们。但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破坏她的婚礼,让亲戚朋友看她的笑话。
可他现在知道了背后的真相,知道了繁夏这么多年的辛酸隐忍,他就想成为繁夏复仇的刀子,只要繁夏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刀。繁夏靠在墙壁上,发髻已经有些松散,鬓边发丝凌乱,鸢尾花更是被他的皮鞋踩成了泥,可她的眼神风轻云淡,甚至还能看出几分兴致:“那离开这里,我去哪儿呢?”
“去我家。”容修脱口而出,说完,觉得有些唐突,心跳加速:“我,我还欠你一顿饭。”
繁夏笑了,笑的很开心:“好啊。”
容修神色短暂的怔了一下,随后溢出狂喜。
繁夏俯身上前,扶了扶他高挺鼻梁上有些下滑的细边金丝眼镜,清清凉凉的指尖拂过他的眼尾。
容修呼吸停滞,背脊好似被电击了一样酥麻。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戴金丝边眼镜,比戴无框眼镜更好看。”她的声音清淡如水,在静谧狭小的空间里却格外缱绻。
容修耳垂攀上熟透浆果一样的软红,下意识抚了抚了金丝边眼镜框,嘴角不自觉扬起。
她说,他戴着这幅眼镜比之前更好看,不是好看......是更好看。仿佛有巨大宽广的温柔环绕着他,迷了他的心,令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繁夏看着容修此刻没有一丝商人精明,怔怔愣愣的模样,嘴角也不经意的笑了起来。
“走吧。”她扭开门锁,开门出去。
洗手间离宴会厅的位置很远,没有人发现他们,但繁夏前脚出去,庄念突然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好巧不巧,刚好撞上从杂物间走出来的容修。
“总裁,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你好久了。”庄念大声道。
庄念这一喊,把本就没有走多远的温澜生给喊了回来,温菁也跟着过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有人喊容修,就回头,但直觉告诉他,知道找到了容修,就能找到繁夏。
果然他一往回走,就看见繁夏纤长优美的身影。
“夏夏!”他跑向繁夏,当着容修的面抱住了她:“你跑到哪儿去了?我跟温菁到处找都找不到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没去哪儿,就是刚才公司出了点急事,跟容修聊了聊。”繁夏笑着说道。
温澜生看向容修。
容修没说话,自顾自地整理着衬衣衣领和领带,狭长眼眸里的笑意却不可深究。
温澜生这才注意到繁夏发髻散乱,发间簪着的鸢尾花更是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阴暗杂物间里,脏乱地板上已经快被碾成碎渣的残花。
温澜生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即使知道容修是繁夏在外头养的情人,可是他没想到容修胆子竟然这么大。
今天可是他的婚礼,他竟然在他的婚礼上勾引他的妻子!,
温澜生狠咬着唇,才控制自己没有在容修脸上狠狠刮一巴掌。
“夏夏,婚礼快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我们快过去吧。”温澜生声音都在颤抖。
“恐怕不行。”容修扶了扶金丝边眼镜,目光挑衅:“公司出现了紧急事务,我跟繁夏必须要赶过去处理。”
温澜生咬着牙根,眼神恐怖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容修:“什么要紧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繁夏去,让别人去不行吗?”
容修扬起病态得意的笑容:“没办法,谁让繁夏是我的助理,机密的公司事务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外人插不进去。”
“可是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他一字一眼的从牙缝里蹦出来
容修傲慢一笑:“虽然今天是你的婚礼,但是抱歉澜生,希望你能体谅一下,你是家庭煮夫不了解女人在外面打拼的辛苦,男人嘛,心眼不能太小,不然怎么做贤内助?”
温澜生气的嘴唇发颤,看向繁夏,眼神无助紧张:“夏夏,不要去。”
繁夏无奈的摇了摇头:“澜生,这件事情非常紧急,我必须要去。”
温澜生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惶恐的拉着繁夏的手,语气慌乱,苦苦哀求:“可是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啊,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不能跟着这个男人走,不能丢下我。”
容修冷笑着扒开温澜生的手:“澜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不能在工作为妻子分忧,那就全心全意支持妻子的工作,怎么还要阻止繁夏工作吗?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处理好了,她就会升职,我希望你不要成为阻碍你妻子晋升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