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施知道我大哥对她没感觉，回国后还是鼓起勇气告白。告白那天柔施在雨里等了他一夜。”
“有点过分。”容时点评。
唐祁扫了他们一眼，决定自己解释：“那晚唐绮怀发烧住院，我过去照顾她。”
他想过要让人过去接一下柔施，但唐绮怀闹别扭，死都不肯把手机给他。
提到唐绮怀，容时和尹深高涨的心情褪去。
“怎么哪里都有她。”
“那后来呢。柔施知道你是因为唐绮怀没去吗？”
“没后来，不知道。我对她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就不要再给她希望了。”
断就要断干净。
吃瓜人没想到吃了个这么绝情的瓜。
一声叹息。
离学校越来越近，玖玖没有心情吃瓜了。
小胖团很愁苦，她该怎么跟王灵老师交代。
**
刚到学校，其他小朋友们看着她，一张张稚气的小脸蛋很复杂。
他们喜欢玖玖，可玖玖抢了他们的小红花。
小红花在他们眼中，就跟大人眼里的钱一样。
大人为了钱努力工作，他们为了小红花努力学习。
大人张口闭口是钱，他们张口闭口都是花。
那天早上，幼儿园大多数小朋友陷入了一个困境：
我最爱的人跟最恨的人是同一个人，我应该怎么办？
小太阳班的小朋友们没有他们的困境。
他们一看到玖玖，迅速冲过去。
“玖玖，你哥哥们好腻害。”
“好多人给你投票哦。”
“我也投了！”尹清淮站在一众小朋友前面，骄傲开口。
看着其他小朋友并不怎么难过的脸蛋，玖玖脆弱的心稍微好了些。
其他小朋友回到座位后，玖玖转头，傅湛哥哥还在努力学习。
玖玖从书包里掏呀掏，终于掏出来了一个皱巴巴的本子。
先偷摸摸把本子塞进抽屉里，然后拿出一盒尹深做的小点心。
“傅湛哥哥，给你吃。”
傅湛一边拿出手机给特助打字，做项目决定，随手拿了一块。
味道很甜，但不腻。
“好吃吗？”玖玖凑到他面前问。
“嗯。”
傅湛的那句谢谢还没说出口，玖玖唰的一声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皱巴巴的作业本。
小手递给他。
“哥哥，帮我写！”
傅湛：？
“不能白吃玖玖的点心！”
“哥哥，你不会是那种收了玖玖的好处，又不帮玖玖忙的人吧？”
傅湛：……
解决掉数学作业后，玖玖忙碌地离开座位去了办公室。
走到半路上，玖玖忽然觉得自己好辛苦。
不仅要拜托别人帮她做作业，还要去办公室替没用的哥哥们跟老师道歉。
王灵老师的办公室就在希临川斜后方。
小胖团低着头跑过去，很委屈：
“老师对不起。”
“我哥哥们太没用了。”
“几千票都投不出来，让其他小朋友这么难过。”
王灵看着投票页面的票数，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
她昨晚也投了来着。
这不…
没忍住嘛。
这种投票一般都是家长们朋友圈才有的，这忽然穿到了她的朋友圈里，让她产生了：
我也是玖玖家长朋友的错觉。
成了豪门朋友的王灵有点飘，忍不住在80万的投票数字上添砖加瓦。
王灵温柔地笑了笑：“没事没事。”
只是这十多小红花何德何能受到百万网友的爱戴。
“真的没事吗？”
“真的，其他小朋友已经有很多小红花了，玖玖不担心。”
“而且其他小朋友还是会喜欢玖玖的。”
话音刚落，一位从办公室里出去的小男孩看到玖玖，玖玖正想跟他笑，他撒丫子跑了出去。
王灵：…
玖玖正难过着，刚来的希临川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头。
“怎么了？”
王灵说明了前因后果。
希临川有些想笑。
小崽崽的生活真是单纯。
他甚至有些羡慕玖玖的生活。
单纯无忧，自由自在。
不用为了钱四处拼搏，不用想怎样才能爬的更高。
不用处心积虑想着怎样才能让人更喜欢自己，也不用害怕有一天会无依无靠。
她足够善良，也足够乖巧，有脾气的样子也会逗得人想笑。
“不用担心，下次你见到他，他就会对你笑了。”
小胖团疑惑。
“没有人舍得跟你生气那么久的。”
刚说完，手机响了下。
希临川打开。
【唐绮怀：你不想看到你的画了吗？】
笑容僵硬在脸上。
玖玖关心地问：“老师，怎么啦？”
小脑袋在他面前晃呀晃。
希临川想起了早上看到的微博。
唐绮怀应该是因为投票没投过小崽崽，生气了。
他很无语。
为什么事事都要跟一个小孩子比？
遇到这种事，她不去反思为什么自己人气不够好，为什么那么多人批评她，反倒把矛头指向唐玖。
太偏执了。
偏执到把唐玖当成阻碍她向前的敌人。
只要一出问题，就是唐玖的错。
希临川闭眼，思绪在翻腾。
“老师？”
“老师没事。”他闭着眼睛，轻轻回答。
不敢玖玖的眼睛。
玖玖说了声好，乖乖回到教室。
***
傅湛哥哥一整天都很忙，书换了一本又一本。
时不时拿出手机打字。
玖玖抿嘴，用小胖手挡住手机，“哥哥说不可以长时间看手机的，眼睛会瞎掉。”
她虽然会上网，但每次不会超过20分钟。
不想变瞎，这样就看不到哥哥和同学们了。
傅湛稍楞。
坐在轮椅上，他动了动腿。
没有知觉。
脑海里闪过一个月前遭遇的那场车祸。
他没死，只是变小了。
变成了一个五岁的小孩子。
很荒唐，却又很真实。
这段时间傅家因为他不在，傅老出面想掌权。
他给自己加了一个称号：傅湛衍的私生子——傅湛。
这样，他才有存在的合理性。
公司的一切暂且交给宋渊代理。
宋渊“做出”的一系列决断尚且不错，公司不仅没有因为傅湛衍不在受到损失，反而拿下了国外的两个大项目。
这些决断宋渊做不出，只能他来。
所以每天都要看无数文件。
第一次有人关心他。
还是一个连3+3都不知道等于几的小孩子。
傅湛把她的小胖手拿开。
玖玖固执地嘟囔：
“你看了太久手机了，会瞎的。”
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马上要上课了。”
“我还有一个心愿没许。”玖玖说。
“我的心愿就是：哥哥不要玩手机啦。”说完，小胖团快速躲过手机藏到自己抽屉里。
小手抱着抽屉，一副“谁也不准”打开的倔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