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或许不知,可屺王那会连半口气都没有,现在却能活蹦乱跳,想来就是证据。
如果他要有这个药方就好了。
他这样的人,延年益寿更有意义。
“把州长范康太给我喊过来。”范余眯着眼睛,“让他把方子从屺王那里要过来。”
“尽快。”
这些事都在纪岱的意料当中,他看着楼下的人跑来跑去,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探究,就知道他那故事奏效了。
只是有些对不起先皇,也对不起老当益壮的官员丘良。
纪岱心里默默道歉。
特别是丘良,人还活着,身体也倍棒,却被他说是吃了好药才如此的。
不过想来,这位老人家也不会知道此事,应该无妨。
现在鱼饵已经下了,就等有人上钩。
在其他人为延年益寿药挠心抓肺的时候,纪岱领着手下一路吃吃喝喝。
直到被州长范康太的人拦下。
“屺王殿下,我们州长大人有请,我家在范家设宴招待,老州长也在,还请您一定赏光。”
听到这话,纪岱手下的人真的兴奋了。
他们此时也知道。
针对州长也好,刺史也罢。
又或者什么商会会长范津,都是无用的。
只有见到幕后那位范家老祖宗,才能得到真正想要的。
纪岱依旧吊儿郎当,看不上任何人的表情,说话吐字都带着傲慢。
“老州长?这是谁?”
等范州长的人解之后,纪岱随口道:“既然想来拜见本王,就该你们老祖宗过来才是,怎么还让本王去。”
这话说完,连他身边的人都看过来。
那位可是范家老祖宗,秦州真正的掌权人。
他过来?
怎么可能。
偏偏屺王说得格外理直气壮,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这局面,要怎么收场啊。
第35章
一个是秦州实际掌权人。
另一个是西北十地的藩王。
谁都不好得罪。
但很快, 范家管事做出选择:“咱们范家主近来在家休息,他今年八十有一,实在不好挪动。”
意思就是 , 那边年纪大,您多担待。
不过范家管事说话只是客气客气,在他眼中,秦州就是范家的秦州,眼前这人算什么。
这位没来的时候, 大家还担心过,可来了之后就知道, 什么皇子王爷,通通都没用。
纪岱还是不起身, 范家管事只好道:“我们家主说,您不是在问其他封地夏税的事,他以前也是秦州州长, 跟西北几个地方的官员都熟,可以提前跟您讲讲那边的情况。”
这话倒是还行。
算是一个简单的承诺,用方子来换其他各地的情况。
正常来说,屺王肯定需要。
毕竟在外人看来, 他来这快一年了, 连秦州都没有摸熟,肯定很着急。
不过这事不能细想。
其实就是范家老祖宗范余用来糊弄纪岱的,糊弄成了, 那就白得个方子。
糊弄不成,也就是说说各地的情况, 那也没什么。
就算纪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他又能做什么。
现在的屺王在他们眼中,就是用来索要其他各地税收的工具人而已。
显然,他们眼中的屺王肯定不会思考那么多,直接答应下来,显露出少年人的急切:“那好吧,看在你们老祖宗病了的份上,我就去看看。”
病了?
这哪能这么说。
范家管事有些急了,如果旁人平白说老祖宗生病,他肯定要骂人的。
难道不知道,他们老祖宗最讨厌这句话吗。
可眼前人毕竟是屺王,他身份不同。
即使如今被他们拿捏到手里,明面上却不能太过分。
纪岱眼神微垂,若仔细看,其实能看出几分冷意。
终于要见到秦州真正的掌权人。
不说指挥使,王刺史这些游离在秦州本土之人的人。
只讲负责政务的州长范康太,以及商贾的范津,他们所做的事,肯定也在那位老祖宗的掌控当中。
既如此,见那位势在必得。
纪岱跟着去了范家。
而他身后的两个玩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如果说从屺王城到秦州城,感觉是从乡间生活到了城里。
那从城里进到范家大宅,又是不同的感觉。
这范家大宅就在秦州城繁华的地方,园子连着后山,正门红漆大门,雕梁画栋。
范家大宅附近没有人烟,则是有他家的家丁在巡逻,门口铺着整齐的大理石,站着精壮的门房,门还未打开,就能感受到里面的气派。
即使在还算繁华的秦州城里,范家大宅的气派还是独树一帜。
陈景林忍不住道:“这门也太高了,门口的狮子用的可是玉石?”
黄单以为自家黄衣军穿的都够花里胡哨了,可跟这里的奢华一笔,似乎什么都不算。
他们也算见过世面的,多少电视剧里动不动就是宫殿仙宫,那也不如范家的宅子气派啊。
进到宅子里面,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咋舌。
小荣子虽也觉得这里不错,可还是道:“你们是没见过皇宫,若是见过高筑台的汴京皇宫,才知道什么是威仪。”
这话说得其实已经在抬举了。
毕竟把范家的宅子跟皇宫相比。
所以出来迎接的范家老祖宗范余还是笑呵呵的。
这个老头精瘦,拄着拐杖,眼神有些浑浊,走路的时候需要有人搀扶。
这样看着,身体确实不怎么康健。
毕竟八十一了,身体再好也好不到哪去。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出来迎接。
让屺王亲自过来,已经有些怠慢,若再不起身,那就不对了。
传到汴京那边,新皇虽然不喜这个弟弟,但十一弟到底是皇家人,会让人以为他蔑视皇家。
范余什么都明白,他能掌管秦州多年,靠的自然是自身能力。
一番寒暄过后,范余像是无意道:“屺王殿下来秦州一年,怎么不来秦州城坐坐,您要是来了,我们必然扫榻欢迎。”
玩家跟弹幕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说的是什么。
纪岱已经听出来了。
分明是在以主人的姿态迎接他。
但纪岱才是封地的主人,一定要按名分的话,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就像一间大房子,主人家外出有事几十年,让里面一个奴仆给占了。
等主人回来的时候,奴仆说:“怎么不来家里坐坐啊,有空常来。”
纪岱看了看他,倒是没之前散漫的样子,只是少年气十足,直接道:“本王想来便来,不想来便不来。怎么这都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