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好白吃白喝屺王的。
虽然他们是帮屺王送了些银钱到他母妃手中,但这点恩情算得了什么。
再说,他们自己也闲不下来,特别是帮忙出题目跟改卷子之后,心里难得痒痒。
在汴京的时候,他们也很少干过这种实事了,不是跟政敌吵来吵去,就是规劝皇上的一言一行。
还不如这样,徜徉在书海当中,当个纯粹的读书人。
这种想法一起来,就很难再按下去,这次跟屺王谈各处官员是否能任职,也让他们大有启发。
而且屺王是个脾气好的,也能听得进去意见。
或许,他们可以施展自己的拳脚?
陶文见此,就知道他已经说通了。
那他就对接下来的第二官学更加有信心。
虽然屺王说,尽力即可,做好自己的事。
可他心里,是第一要比第一官学厉害的。
还有一点,陶文有些说不上来,他总感觉屺王更相信那些奇奇怪怪的华城人。
其实他们来历不明,不应该那么信任的,但屺王就是不同,他好像格外相信那些奇怪的人。
反而是他,有点重视他,但又没那么重视。
这么想着,难免起了比较的心思。
他一定会比华城人更有用的。
纪岱也不知道哦他们这么奇怪的想法,只想着用人之际,能让陶家人都帮忙,那是更好的。
只要陶轩民跟陶万清同意了,他们带来的二十多个陶家的子弟学生们,肯定也会帮忙。
二三十个会写字,会读书的人,放在那可太浪费了,只有好好用才是真的。
就算暂时明面上不能帮忙,但只要时机成熟,就能给自己光明正大办事。
虽然给不了官职,但该有的待遇还是有的。
刚刚看他们的表情,这事应该差不多。
纪岱这边带着大家的卷子回到屺王府,范州长,王刺史都已经在等着了。
他们两个也做了年末考核,心里自然忐忑。
其实王刺史还好,他毕竟正统科举上来的,对此还是十拿九稳。
他就是纪岱口中,态度不错,学问也不错的,所以大手一挥,直接给了个优等的分数。
今年的评分,以优等为最佳,后面就是上等,中上,中等,中下,下等,下下。
一共七个评分。
最高的优等是会给奖励的。
最后的下下,会给两个月的观察期,两个月后给一个补考,补考通过则还能继续暂时留任,年中额外多一次考核,考核过了中等才行。
王刺史看着自己成绩,心里难免欣喜。
他到秦州也有三年了,每年都觉得自己无用的很,反正当地被范家把持,他只要等着被调离就行。
看看,他怎么会没用,他可是中过进士的人。
除了他之外,下面还有个县城的知县,也得了优等,只是那个知县已经回乡了,还需要别人把消息送过去。
到范州长这,则是特别紧张。
他是土官,是上任州长推荐,名单报给朝廷,朝廷给特批的。
虽然学过四书五经,到底不专业,这次他还请了第一官学的学政,狠狠恶补知识。
想他五十多的人了,每日挑灯夜读,谁不说一句勤勉。
成绩出来,正上上等。
纪岱道:“四书五经虽有待加强,但策论写得极好,不错。”
就是文学知识差了点,可实际案例不错。
这成绩其实也算放水了,按照陶老先生的说法,评个中等已经可以了。
但纪岱指望刺史跟州长之间互相平衡,自然要提提的。
秦州最大的两个官员成绩都不错,也就有心情公布其他人的考核结果。
剩下的官员们有喜有忧,消息快马加鞭送到他手中。
秦州一共十九个县城,一个秦州城。
算是二十个地方,一共有一百五十三名官吏参与这次的考核。
其中二十三个官员是下下等,需要参加年后补考跟年中考核,其他人勉强通过。
但是,明年依旧有年终考核,年后会有人编纂出各级官员的职责出来,大家需要努力学习,年终继续考试。
聪明的官员已经回过味了。
屺王的目的根本不是考核,而是教你们做官!
以前西北很多官员“世袭”,以至于很多职责是不清楚的,屺王刚接手的时候划分职责。
现在摸摸底,明年手把手教你们做官。
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真的要罢免了。
原本还觉得屺王考核是为难他们,现在感觉,好像也不错?
如果真的能学到怎么做好一个官,其实大有用途。
特别是在屺王为藩王的时候,不好好做官,是真的会被罢免的,范家都能拔出,何况他们?
这一百五十三名官吏考核结束,他们还要组织自己的人进行考核。
应该是自己也走过这一遍流程,大家也算有模有样的。
一个冬天,各处官员小吏都在考核中战战兢兢度过。
那些考试不合适的官吏则要继续读书。
下面的小吏若是觉得自己长官不公,则可到秦州城申冤,有这一条在,很少有官员会真正责罚手下,多也是规劝。
百姓们看着官员们人人捧着书本,虽然感觉罕见,但心里也是高兴的。
你们多读书,就不折腾我们了。
不过官老爷们都在读书,年后的秦州第二官学,他们要不然就送自己孩子去吧,去了说不定也能当官呢。
距离秦州最近的陇州跟益州,自然一直在看这边的情况。
陇州只是看看,他们州长不太懂这些。
益州州长倒是琢磨出什么,还道:“不愧是汴京出来的,就是会折腾人。”
“一个考试,就能分清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了。”
自己人肯定努力,外人肯定敷衍。
清理起来极为方便。
至于教人做官这种事,益州州长没有兴趣。
只是当官有什么意思,赚钱不比这有意思?
看看西北多少地,只有他益州跟原州府最有钱。
原州府是西北中心,那不一样,可他益州州长极为有钱,可就罕见了。
他冬日里,盖的是鹅绒被,披的是墨狐裘,手里盘着金丝核桃,屋子里烧的是银丝炭。
谁有他这日子舒坦?
屺王冬日里靠着考核打了个漂亮仗,等到冬日过去,漕运的河水解冻,就知道什么叫禁运了。
纪岱自然知道什么是禁运,可他现在秦州的事料理清楚,母妃那送去几万两银子,手下巫新禄等人的妻儿在回来的路上。
等到春天,第二官学正式开设,春耕开始,日子是不用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