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让小周同志搬到农场去……我也理解,你们这刚登记,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感情好,不舍得分开。
那个北陵离农场也近,你隔三差五的能回来一次,宋清河同志,你要是不去,我可就没法给上面交代了……”
梁场长带着恳求,县长和他说了,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做好宋知青的工作,只要是他提的要求,甭管是啥,都答应。
听说这个宋知青是去年来到这个地方的,他总共就见过他一两次面,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在修水库的时候。
这样有学识的人,呆在乡下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画的手稿图纸,就连县长从外面请来的王技术员都夸,也不知道人家政委咋知道了他,指名点姓的来要他去。
等他回来后,周文已经做好早饭了。
“怎么不等我回来做?”
周文做的早饭很讲究,跟在她奶奶身边久了,习惯性的摆盘。
煎的鸡蛋饼,切的四四方方的摞在一块,然后沿着盘子,摆成了一朵花的形状。
还蒸了三个发糕,煮了一锅米粥,又煎了一盘豆腐,豆腐被煎的金黄焦酥的,上面还撒着翠绿翠绿的葱花。
这是宋清河第一次知道她这样会做饭,并且做的饭像人一样的秀气。
“坐下来吃吧,我都靠你养了,总不能饭也让你做。”
周文把筷子递给了他。
“好香啊……这做了啥好吃的?”
“人周同志刚刚煎豆腐哪,有媳妇的人就是好啊,人家不仅长的好看,还这样的会做饭。”
院子里的单身男知青们要疯了,他们之前以为周文是那种啥也不会干,十指不沾春阳水的女青年。
但没想到,人家不仅会干,还干的这样好。
之前宋清河不在的时候,她都是和王红梅搭伙,躲在屋里做饭,门和窗户都关掉,只打开后墙上的窗户通风散味。
或者是,她去王红梅哪。
院子里的男知青都没怎么见过她做饭,都以为她做不好。
齐斌气的眼都红了,在门口泄愤似的洗着衣裳。
那个姓宋的就是个小人,别看长的挺正经,一肚子坏水,也不知道和他的心上人说了啥花言巧语,骗的她和他登了记。
这种人,就是书上说的那种伪君子。
齐斌一边搓衣裳,一边嘀嘀咕咕骂着宋清河,直到端着盆子过来洗衣裳的江胜利过来,他才闭上了嘴。
宋清河关上了屋里的门,隔绝了外面的目光,吃完饭后,他把梁守义找他的事和周文说了一遍,征求着她的意见,
“你要是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去了。”
就像是一个丈夫在问自己的妻子一样。
明明他们是假结婚的关系,谁要干什么,对方都没有立场去管。
“你想去就去,去了之后,能多认识些女同志,到时候,咱俩也能解除婚姻了。”
周文的语气里有些酸,上辈子他去了那之后,就和一个女技术员不清不楚的。
后面,她好好惩罚了他一顿,才稍微解了点气。
宋清河见她这样说,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好几眼。
他对她的心思,难道她还不明白吗?
是她心里还惦记着旁人,他都没说啥。
“小文,小文,快出来看啊……”
外面传来王红梅的声音,周文走了出去。
“走,快看热闹去,黄晓霞的娘出墙了……”
王红梅抓着周文,就随着人群往枣子林那边跑。
吴英子和刘庆花跑在了最前面,就连男知青都跑来看热闹。
这怎么还提前了?周文记得上辈子是一年后这个事才被撞破的。
也不是在枣子林,而是在玉米地里,被偷玉米的男知青给发现了。
然后知青处和村子里都传开了。
等俩人到了枣子林,里面已经挤的都是人了,吴英子和刘庆花跑的快,在前面占据了一个有利的好位置。
在前面踮着脚,让周文和王红梅俩人过去。
有的男知青,为了看热闹,甚至都爬到了旁边的大树上。
俩人挤到了吴英子和刘庆花身边,往里面瞅着。
只见李二娘穿着个花裤衩,她的裤子被挂在了枣树上,好在上身还有件能遮羞的褂子。
陈宽的情况就比她严重多了,有裤子,上面光着,双手环胸,冻的缩着个脖子。
这俩人就那样坐在草窝堆里,脸色煞白煞白的。
李二娘甚至捂住了脸,没脸见人。
张麻子他们在旁边把着,不让走,他已经让人去喊村长黄老汉去了,还有队长黄爱国。
村子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偷人的还是村长的媳妇,生产队队长的娘。
闻讯而来的村民都忍不住咋舌,
“哎呦,这真看不出来啊,平时这俩人走的也不近,也没有苗头啊……
尤其是爱国他娘,压根就不像干出这种事的人。”
“老汉才不像哪,他平时多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啊,这吃了雄心豹子蛋了,咋有胆子和爱国娘搞在一块啊。”
在她们的印象中,爱国娘,也就是李二娘,平时和谁都不咋红脸,但人很精明。
在黄家,就连村长黄有德有的时候都听她的。
而那个陈宽,平时话不多,性子又好的很,就是一个老实人。
再加上,这俩人年纪都那么大了,一个已经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了,另外一个也有个儿子。
这俩人都有自个的男人,媳妇……
“黄晓霞那闺女还没说婆家哪,陈老汉的儿子大柱也没谈对象,这俩人做出了这样的事,往后,可苦了这俩娃了。
摊上这样的娘,爹,往后谁还给他们介绍对象啊。”
原本黄晓霞的名声都不好了,这下更没有人给她介绍后生了。
“都这么大把年纪了,真是不害臊。”
周文和王红梅,还有刘庆花,吴英子都专心致志的听着村民的议论。
“你们不知道,俺早就看出这俩人不对劲了,这俩人就像商量好的似的,一个在后山放羊,一个在后山割猪草。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同一个时候去。”
“你这样说,俺也想起来了,这不是一次两次了,俺之前也碰见过……
俺地娘啊,去年,俺就见她们一前一后的钻进苞米地里。”
那个时候,刘大娘没有多想。
因为苞米地大了去了,再加上,李二娘手里挎着个篮子,手里还拿着一把镰刀,她以为她是进苞米地干活的。
“照你这样说,他们俩早就勾搭上了?”
“你们都是后面嫁过来的,不知道当年的事。
当年,这俩人就互相有意思,爱国的姥爷姥娘,嫌弃大柱的爹家里穷,硬是把他们的闺女嫁给了有德……”
村子里年纪大的人,还记得当年的那些事。
说着说着,黄老汉和黄爱国还没到,倒是陈老汉的儿子陈大柱和媳妇张婶子跑过来了。
“爹,爹。”
陈宽听到儿子的声音,羞愧的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