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里的和她们的村子太不一样了,她走在宽敞干净的马路上,旁人都看她。
见到大毛哥的后娘,这样年轻,就和来的时候,在路上见到的那些城里人没啥两样。
她之前对她的鄙夷,顿时被一股子自卑所替代,同时心中也更加的不舒坦了。
从家里来的时候,她爹娘已经交代过她了,说只有陈婶子才是她的正经婆婆,这个姓周的不是。
来了这,不能给她好脸色瞧。
“继工,我们先回屋了,你们聊。”
周杜娟见她不喊自己,尴尬的带着儿子和闺女回屋了。
李继工看着她们回屋,想说啥,又闭上了嘴,然后把目光落在了这个不懂事的姑娘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家里是做什么的?”
刘香兰是个心思敏感的姑娘,能感觉到大毛的爹,对她态度很冷淡。
难不成是因为刚刚她没有叫那个女人婶子,落了她的脸?
可当着陈婶子的面,她怎么能叫那个女人。
“俺爹是瓦匠,没有活的时候,就种庄稼。”
像刘香草这种瓦匠的闺女,在乡下,那算是手艺人家的闺女,抢手的很。
可来到榕城,就不够看了。
“这就是你给他找的媳妇?”
李继工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对刘香草的不满和对她瓦匠家庭的轻视。
刘香草的脸色顿时一白,姑娘家的脸皮都薄,她从来没有这样难堪过。
“还不快去追。”
陈大麦拍了一下还傻愣着的儿子,让他赶快去追跑出去的刘香草。
刘香草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跑太远,就在巷子口那,捂着脸哭。
客厅,
“李继工,你啥意思,香草是个好姑娘,媒人都快把她家的门槛给踩烂了,对方看上了咱大毛。
你刚才当着她的面,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陈大麦气的不行,
“咱儿子大毛都二十六了,能找到这样的姑娘,已经烧高香了,人家今年才十九。”
“十九岁的姑娘,不找二十岁的小伙子,看上你的老儿子。
人家看上的是你儿子的人吗,她和她家里人,看上的是我这个爹。”
李继工心里像明镜似的,乡下的人,有的时候比城里人还要势利眼。
不就是想着他从厂子退下来,城里的工作将来是这个大儿子的吗,到时候可以跟着一块来城里过好日子。
对于乡下姑娘来说,这就是一步登天。
他再在厂子里干几年,就要退下来了,到时候,这个工作给不给大儿子不好说,毕竟他在乡下长大,没啥文化。
对他这个爹,也不咋地,每次过来,除了要钱还是要钱,就像他欠他似的。
“不都这样吗,人家姑娘可不就是要看家里的条件,再说了,咱儿子比着旁人也不差。
俺今个过来,有两件事,给俺拿五百块钱来,俺要给香草家下彩礼。
另外一件事就是,你赶快把工作让给咱儿子大毛,咱儿子都二十六了。
当初二十岁的时候,要是你把工作让给他,他也不会这个时候才娶媳妇。
人刘家说了,他们的闺女和咱儿子结婚后,咱儿子必须要有个工作干。”
刘家这是想逼着李继工赶快让出工作,这让李继工对刘家,和刘家的闺女刘香草更加喜欢不起来了。
……
周文在晚上的时候,就颤着腿回到了山脚下的村子里。
宋清河把她送到了地方,拽着她的手,不肯让她走。
周文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这一路上,她都压着火气哪。
昨个晚上,被宋清河骗着做了那样羞耻的事,下午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都是他给她穿的。
周文的那点子力气,在他面前,就像挠痒痒似的。
“宋清河。”
“亲我一下,就让你走。”
把人欺负成那个样子的宋清河,还得寸进尺着。
周文这次好说话的很,在宋清河诧异的神情下,贴了过去,恐怕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的乖。
“啊……”
宋清河失神的瞬间,嘴唇上被人咬了一口,血都冒了出来。
“下次,要按我说的做,你下午答应过我的。”
周文的手按在了她咬出来的牙印上,怕他不认账,又提醒了他一遍。
下午的时候,宋清河为了哄生气的周文,答应了她无理的要求。
宋清河有点后悔了,当时不应该脑子一热,为了哄她,什么都答应。
可看着瞪着他的她,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138章
周文她们一行人在山里待到了入冬,才坐上了返城的火车。
带回来了一兜子的石头,在不懂行的外人看来只是破石头而已。
她们这次进的山,光是走遍那些山,周文鞋子都磨破了两双。
连绵不断的大山下面,藏着珍稀的矿石。
这次过来,有了重大的发现,王教授已经给北京那边发电报了。
等回到泸城整理一下绘制出来的地图,就要马不停蹄的赶到北京去做汇报。
有些东西很重要,不能外泄,电报上不能说太多。
王教授曾私下找周文谈过,想让她和他一块进京去汇报情况。
因为山下的地矿,是她提供了大的发现,才让他们没有和这条地矿错过。
但周文拒绝了,一是她只是助手,资历比不上她们这行人里的任何一个,还有就是,她也不在乎这些虚名。
王教授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主要是周文太年轻了,这次只能带一个人去,要是带她过去了,旁人肯定会对她有成见。
不过周文拒绝了,这让王教授对她挺意外的,她身上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浮躁,和一些其他的东西。
进京露面,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样的机会,都是很难得的,抢都抢不来。
他们这次进山的这行人,没有一个能拒绝了这种机会,她年龄最小,没想到是最沉得住气的一个。
周文没有回学校,因为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放假了。
宋清河因为工作的原因,被调到了和泸城紧挨着的兰城。
他在这有固定的住所。
大白天,外面冷飕飕的,大门从里面给关上了。
周文坐在宋清河的怀里正在看榕城那边寄来的信,脚边是一个炉子。
宋清河也在看,信上催促周文回去过年。
“两周后走好不好,一回去,就要两个月见不到你了。”
宋清河用毛茸茸的头,蹭周文的侧脸。
周文的手上,脚上涂满了蛤蜊油,进山几个月,她的手糙的不行了,脚也是。
宋清河第一次去山里找她的时候,在他的临时住处,周文后半夜累的睡死了过去。
他把她脚上的水泡给挑破了,并且上了药,这是周文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才发现的。
她的脸也黑了点,这些天,天天在家抹擦脸膏,好了很多。
“宋清河……”
周文没有回答,而是忍不住绞紧了腿,眉头微皱,带着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