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睡得太久了她有点不舒服,注视着前辈的动作,相当的不解。
“那是什么?”
她伸出手指。
“茶叶哦~小生这几天的客户是个中国人呢,考虑到你可能需要这东西,就顺便让他帮忙带了一盒”
“虽然小生不大喜欢这种东西,但你要和总务科的女性相处好不是么?”
男人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倚在沙发上,这么回答着。
多萝西伸出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才想起来上午黛博拉前辈向她特别介绍的,总务科历来的花茶会,
不过后来葬仪屋似乎又说了些什么。
“青帮什么很方便不是么。”细细碎碎的声音如同喃喃自语。
没听清楚啊……
她现在只要抬头就可以看见葬仪屋抱着沙发靠垫,絮絮叨叨向她交代着总务科事宜的样子,平静而懒散。
多萝西想她是努力的集中注意力记下葬仪屋口中的细节,但此刻大脑就像是一台运转不良而不听指挥的废旧机器,生锈的发条吱呀作响,而耳边话语则如同细小的碎屑,透过机械的缝隙沙沙落下,她伸出手,抓不住什么。
大概是没睡醒……不要紧的……吧?
这话说的她自己也怀疑……
再后来她看那男人目送她离去,慢慢挥了挥手。在多萝西眼中缓慢的就像是像是剧场的慢速回放。
下午的总务科聊了很多东西,大概是8号窗的姑娘嫁了人,那孩子原来是个孤儿,嫁了人后终于有了个像样的姓氏了云云,然后不知怎么的,大概是谁余光一扫,就开始聊到了她。
(嘛嘛,多萝西也没姓氏的吧~)
咦咦那种东西我想有啦,我想和利兹用同一个姓氏啊,那是我好朋友她应该不会在意吧。
(要是有喜欢……的那到手了没呢?!)
没有啊,利兹那时候的微笑很有深度,一边说”哦哦,欢迎新同志入伙。”还不停用胳膊肘顶她哥哥的肩膀。
啊啊,当时记不清了嘛,金发的小绅士脸红的不像话,大声的说着什么米多福特的骑士是不会对妹妹的好友出手的,然后……落荒而逃了?
因为很有趣,所以当时我拿着茶杯和大家一起哦呵呵的笑了哦。
愉快的下午茶,就是大家在哄笑后匆匆扫了几眼怀表,重新平整的收敛好情绪,顺带着连自己也被忘脑后,干干净净。
(呃,小妹妹你叫什么来着?安妮?)
那是谁呢?刚刚亲切聊天的金发女人转身就忘记了她的名字,带着无所谓的笑容用“安妮”称呼着她。
如果真的是喊我……
多萝西抿着嘴唇停下了手上的整理工作,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回,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好记啊,按利兹原话来说‘人人爱你,你是美元,多萝西dollars还是个复数啊!’金发的好友望着她,那灿烂的就像是眼前堆了成打美元的笑容让她至今难忘……
还好她的前辈黛博拉倒像是个处事圆滑的女人,见气氛不妙,当场苦笑几声,拍了拍多萝西的脑袋干巴巴的安慰了几声“别伤心,这里人都这样,她呃,记性比较差!”便草草的解决了刚刚的尴尬事件。回头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刚才的金发美人,小声嘟哝了一句“你这死人平时记性明明很好啊”
金发美人只好带着歉意对她笑了一笑。
(我刚刚明明记住了啊……)
极轻的呢喃。
多萝西不答话,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她只是低头用手抚弄着手中的珐琅瓷杯,黑色的睫毛微微颤动,垂着眼帘便掩了情绪,不发一语。
虽说是这么多年从没用这种东西在这种地方喝过茶,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第一次如实的感觉到,手里那玩意着实……
重的厉害。
比收割人类灵魂的镰刀还要,让她承受不起来。
带着脑子里阵阵而来的眩晕感。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有点累了么……她晃了晃脑袋没来由的一阵恍惚。
不过随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罐子,她又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有些时候她着实觉得自己是个讨厌的孩子。
就像是她送出了葬仪屋给的茶叶,却留下了那个漂亮的瓷罐一样。就像是变成小气鬼了啊,真糟糕……
但利兹说自己喜欢的不要乱让,她低头瞄了一眼罐子。
……她,她就是想留下来送给哥哥,
我又没什么漂亮且还不是哥哥送的的东西……
于是这个打死都不交给党!
多萝西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注意,便低下了头,轻松的笑了笑,或者说那是个苍白而勉强的笑。少女叹了口气,悄悄的抽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摸到的却是,一手的冷汗……
像是从她睡了一觉后,这个世界开始的猛烈而急速的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球收藏球评论,球病早点好,怀着也许我能弄到长评的心日更各种心酸……
反正评论多了我就就日更OTZ
总觉得哪天多萝西会冲着那个男人说出这种话,我就完了
第二十二章
罗纳德放学的时候,窗外正朦胧下着细雨,阳光透过雨云泛出淡淡的浅灰。路上的行人不多,手里雨伞的遮围太小,雨便逐渐打湿了他的鞋和裤脚,寒意使他手脚冰凉。
少年不经打了个寒噤,小声抱怨着母亲的小气迟迟不肯为他换一把大一点的伞的同时,低着头默默加快了脚步。
细雨打在撑开的伞上,白色的鸽子从伞檐啪啪掠过。走过一栋又一栋十六世纪的红砖建筑,穿过一片又一片嫩青色的草坪,到了所谓死神办公楼,不过是一座现代主义的楼房。
他看看一个一个推门出来的死神,却都不是她。于是他立在雨中等。
等候的滋味——能够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冬日,站在一棵梧桐树边等候开门的一瞬间,从里面走出的是自己暗恋的姑娘,挺开心。
她出来的时候,罗纳德不立即走过去,远远看着她拎紧篮子走进雨幕。看上去只有十五的少女,儿童脸颊那种可爱的感觉已经被青涩柔和所取代。她发现了他,望向他眼睛,黑的像是雨中也无法化开的浓墨。
栗发的少年带着笑容友好的向她挥了挥手,轻松的走来像是一次偶然的邂逅。少年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递过自己手里的雨伞,但被她拒绝。“这么小的雨”她说。“女孩子的话,会感冒的吧……”少年有些尴尬。“不要”她说。细细的飘雨濡湿了她的黑发。
但少年还是执意把伞撑在了她头上,多萝西慌张的抬了头,却发现少年手里那把小小的黑伞不知何时已完全向自己倾斜了,雨水顺着伞檐滴滴落下,沾湿了少年栗色的额发,溅开朵朵细碎的水花。
“呃,我们回家路大概一样,要不要一起走?”
她看着罗纳德那灿烂的笑容,蓦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只能别扭的侧过了脸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