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文化差异很大,本来和平相处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但面对着革兰这个强邻的不断杀伐掳掠,不得不联合起来共同对敌,一百多年下来,这些民族通过通婚,结盟等方式已经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这才有了十三部落联盟。
这次对待杀气腾腾的革宋联军,十三部落联盟内部却是有了不同的声音,本来就要迁往东部草原了,各部族都在憧憬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但美梦破碎的这么快,有些人心里却是受不了了。
于是,以西部各部落为首的一些部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那就是投靠大宋燕国公张弃,至少在草原南部应该能得到一块修养生息之地,总好过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再挣扎着活下去。
但东部各部却是不同意,他们背靠东部山区,又和山区各部交好,生活还过得去,自是不愿意这样向人低头,于是大家不欢而散。
但面对宋革联军如此强大的对手,西部各部却是有些呆不住了,于是这才有了海兰察此行。
当然,西部各部自然不会将自己未来这样的大事交给一个无足轻重的上伙子,这海兰察除了是黑山部族酋长扩廓制定的继承人之外,他还是西部各部当中唯一一个大萨满,如此年轻的萨满却是北部草原上的独一份,只因为他的母亲是萨满教的护教圣女,有了这样的两重身份,倒也是前来商谈的不二人选了。
张弃在这一瞬间已经转过了很多念头,直到定下心来才说道:“你们部族来投应该是有条件的吧,说吧,我听着就是。”
海兰察这才接着说道:“草原上传闻在大宋北疆,您的领地各族一律平等,从不排斥外族,我想问您一句,这……这事可是真的?”
见张弃点头,“那还望燕国公给我等一块生息之所,只要我等部族中人能够生活得好,以后燕国公手指的方向,就是天上的星辰,我们也会摘下来送到您的面前。”
第一百一十二章歧州
(年底到了,河边草实在是太忙,再加上河边草第一次写书,没有什么存稿,只好对大家说一声对不起,这些天的更新可能不会像往常一样定时,还请大家原谅,不过过了初十之后,更新将恢复,河边草说到做到。)
正在张弃为了这个突然投诚的黑山诸部头痛的时候,这时的大宋却已是风起云涌,暗流涌动了。
平王登基称帝已经一年多了,但景帝的死蹊跷,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朝中虽然心存不满的大有人在,但这里毕竟是京师,是在平帝李烨的控制之下,在杀了几个心怀怨恨,但又不懂得明哲保身的“耿直之臣”之后,朝中表面上是安定了下来。
但这时的大宋可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大宋了,各路节度使渐渐坐大之下,朝廷政令已和一纸空文差不了多少,而平帝得位不正之说在天下已是传得沸沸扬扬,这样的大好时机也正是一些野心勃勃之辈待之已久的。
平帝李烨倒是也颇有些明君之姿,登上帝位后,在其多方安抚之下,已经有川州节度使姚存、凯州节度使杜密、化州节度使李循等人上书愿听朝廷号令,但这几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外戚的身份,上书听令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其他各州节度使却都是意存观望,尤其是北疆那位燕国公,掌北疆三州大权,雄兵劲卒十余万,其实力天下侧目。如这位大人也上书听朝廷号令,这自是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天下最大地诸侯已经低头,别人就算有些想法也是不敢说了的,若是这时有人起兵作乱,谁能当北疆大军一击?
但若燕国公张弃率先编排朝廷的不是,那么,虽然不能说应者如云集。但这样的机会自是有人不想放过地了。
但燕国公张弃之作为却令许多心怀叵测之辈目瞪口呆。这位深孚众望的北疆之主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候却是北上出征草原了,这不仅让朝廷松了口气,就是连不管打着怎样算盘的各州节度使,还有那些已成割据之势的各地世家大族也都是心情一松,外加着有些莫名其妙。
要说这位燕国公大人忠心朝廷,勤劳王事吧,但其所作所为却是连十岁小儿都知道其心难测,先是将朝廷勒封地北疆三州统治使张腾杀了。后又尽灭朝廷派出征伐他的二十余万大军,这样的人会忠心朝廷才是见了鬼了呢。
但要说其有心反叛吧,却又不像,自从其占据北疆之后,虽是对朝廷不予理睬,但却没有派出一兵一卒越过大流河边界,就连经瘟疫之后,没有一兵驻守地近在眼前的泉州也如没有看见一般,在这个百年难遇的机会下。他却带兵北上,难道还想着为大宋朝建功立业不成?
不只是旁人看不懂,就连北疆现时也有些人颇有微词,不管平帝是怎么得来的帝位,先帝死的如此蹊跷就是授人以柄,意外也好,有什么阴谋也罢,天下的事还不都是有实力地人说什么是什么。这时要是天下实力最强的北疆燕国公登高一呼,必定应者云集,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呀,燕国公这时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这时,在岐州垄安城节度使张修府邸的书房内,几个人相对而坐,坐在正中的正式岐州节度使,年逾五旬的张修,张修虽然头发已经略显斑白,精神却是不逊于青壮之人,他身材并不很高,但长年身居上位养成的气势却是不能小视,双眼之中精光四射,让人不敢逼视。
其他几人却是在其两边端坐,其中有几人是张修倚重的幕僚,还有三人却是张修的三个儿子,还有几个虽没有顶盔贯钾,但身材魁梧,顾盼之间没有杀伐之气流露,正是张修军中几个将领。
这时书房之内众人皆是无语,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张修的首席幕僚陆群正在张修面前慷慨陈词。
“大人,今天下大乱在即,我岐州虽沃野千里,物产丰饶,但却无险可守,无城可峙,为大人计,早作准备为是。永安,形胜之地,今平王篡权,授天下以柄,若大人先举一旗,取永安之地以为己有,则西有大散关之固,北据大流河,南临夏水,此实为……实为帝王之资也……”
这时却有一人站起身来接住了他的话头,“陆群胡言,欲至大人与死地乎?”
这人却是和坐在房中的其他众人不同,能坐在这里都是在岐州深受张修信重之人,也大都是世家出身,这些世家子弟平时最重风仪,穿戴都是极其考究,但此人身穿麻布长衫,领口之处还有些油渍,脚上穿着一双已经破旧的布鞋,站在房中却是说不出的另类。
此人却是张修的另一个心腹,名叫周广,虽然有些邋遢,但配上他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却是让人觉得此人风采斐然。
这周广在岐州可是大大有名之人,其从家贫如洗,父亲早亡,只有母亲二人艰难度日。这周广的母亲以前却是大户人家出身,不过家道败落,这才嫁给了周广之父。
其见识自然不同于平常女子,从小就是家境再是艰难也是让周广读书习字,周广倒也不负母亲一片苦心,再加上天资聪颖,在十六岁那年就已是中了举人,成为附近闻名的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