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挂了电话,章茗好奇:“你有什么重要的安排赶不及去马来西亚?”
覃戈一脸无辜,不是你说要给我惊喜吗?他喝着汤,试探性地说:“今天15号了……”
“我明天要跟斯特林去杭州学习,未来几天我都不在海安。”
覃戈放下了汤碗,又说了一句,“明天16号了……”
“我知道啊。”
覃戈心想完蛋,她把他生日忘掉了。他真是脑子有毛病,怎么给她整了一个斯特林过来呢。
这一顿饭吃得比平常快,覃戈吃完出去抽烟,因为吃剩了很多,章茗叫服务员来打包。
她回头发现安?迪和许家超已经走了,不由松了口气。
趁打包的当口,章茗去洗手间,没想到在洗手间门口遇到安?迪正在补妆。
安?迪从镜子里看着她,“我刚才跟许家超吃饭,你看见了吧?”
章茗挤了洗手液,轻轻洗着手,没有搭理。
“许家超现在是新城区的副区长,他前两日来远安城考察,主动加我微信约我吃饭,刚才吃饭一个劲跟我打听你的消息。”
章茗冷笑:“你怎么不把绿茶婊的帖子发给他看呢?让他知道你怎么写他的呀。”
“我写他的话都是褒扬的。怎么,你跟他一样,你也忘不掉他是不是?”安?迪抿着唇上的口红,“他离婚了。”
手上的动作略一停顿,章茗斜眼漠视着她。
安?迪耸了耸肩,“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了解你,如果不是覃戈条件更好,如果不是你跟他有三个孩子,你应该会首先考虑许家超吧?毕竟初恋才是心里头永远都忘不掉的那个白月光啊。”
章茗扯了一张手纸,擦干净手上的水,“你想表达什么?”
“帮你说出你的心里话呀,你最爱的那个人是许家超,不是覃戈。许家超把你抛弃后,你才匆匆答应你爸妈嫁给覃戈的,你不记得你喝醉了,跟我说,你爱许家超吗?”
章茗眉毛清扬,“你跟许家超说了什么?。”
“就是告诉他真相呀,告诉他你心里的想法。”
“有病吧你!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准生证办了吗?”章茗将手纸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安?迪把口红放回包里,偷偷往男洗手间的方向瞄了一眼。
章茗回到座位上,焦躁地呼了口气,一时没想明白,安?迪说那一番话的用意。
过了一会儿,覃戈回来了。
章茗问他:“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去了一趟洗手间。”
章茗脑子里轰隆一声,似乎转过弯来。难道刚才那番话,是安?迪故意说给覃戈听的?他听到了吗?
上了车,她偷偷观察覃戈脸色,他看上去很淡然,只是话变少了。
车往家的方向开,路上车辆稀少,夜色如洗。
章茗试图解释:“刚才我在洗手间门口遇见了安?迪……”
“嗯……”覃戈应了声,刚好手机响,他打开蓝牙耳机,声音沉稳,“那就不改时间,还是17号出发,18号签约。”
讲完电话,覃戈看了她一眼,“我还是按照原计划去马来西亚。”
“去多久啊?”
“两个星期左右。”
章茗打量着覃戈,虽然他看上去若无其事,但他有情绪,她感受到了。指甲轻轻扣着手机壳,刚才安?迪说了什么话,她一时竟恍惚了。
回到家洗完澡,章茗擦干头发出来,见覃戈还在阳台抽烟,她走过去开了阳台门,外面风很凉,她打了个冷颤,不由得紧了紧睡袍,她从侧面看着他,他的下颌线很硬朗,曲线鲜明。
“我洗好了,你快去洗吧。”
“我抽完这支烟。”
章茗低头看着一旁的烟灰缸,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至少抽了四五根烟。
等覃戈洗完上了床,章茗主动靠过来,枕在他大腿上玩手机,他像往常一样一边搂着她的手臂,一边看军事杂志,虽然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异样,章茗还是觉得他心里装着事。
“你这烟瘾太重了,对身体不好,你还是慢慢戒了吧。”
“抽烟的时候,脑子比较清醒。”
章茗定定地看着他,覃戈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放下手里的杂志,垂眸看着她,干燥的空气里,有淡淡身体乳的香味,他嘴唇轻启:“我戒。”
章茗嘟囔了一句,“你今天不太对劲。”
“那,我不戒?”
章茗笑着打了他一拳:“戒!”
章茗睡到半夜醒来上洗手间,枕边人不在,她开门出去,发现他站在阳台上,淡蓝色的烟雾在他前方袅袅升起,慢慢飘散开去。
这次,她没去打扰他。
第二天章茗去了杭州,刚到杭州她接到一个电话,是快递员打来的,她一时想不起自己买了什么,便让对方把快件放公司前台。
章茗站在酒店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前台后面的墙壁上,挂着大大的日期10月16日,她脑子“叮”了一下,她想起来了,是她给覃戈买的礼物到了,覃戈明天生日,她连连拍着脑门,她这段时间忙晕了头,差点忘了。
难怪……她回想起昨晚的诡异之处,两件事夹在一起,难免覃戈不会多想。
章茗跟着斯特林开会开到晚上七点多,会后,晚饭也没来得及吃,她叫了一辆长途的士,连夜往回赶。
到海安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
她回到鼎峰,推开家门,轻轻换上鞋,她想好了,大不了以色侍君,好好跟他认个错,求他原谅她的粗心大意。
家里很安静,平常这个点,覃戈也是刚睡,她轻手蹑脚去开了卧室门,还没摸到床前,借着窗外的灯光,已经看清床上并没有人。
她轻轻呼了口气,去开了灯,覃戈不在家。
章茗瘫坐在沙发上,给他打电话,手机关机,给他发微信,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收到他的回信。
他在香港,正准备飞亚庇。
他以前会详细告诉她行程的,这次他去香港她并不知道。
大老远没吃晚饭就赶回来,结果扑了个空,章茗有些气恼和失望,她本来不想再理他的,但转念一想,他一个人孤零零在出差途中过生日,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便给他发了个微信:“等你回来,给你补过生日。”
大概四五个小时候以后,已经抵达杭州继续工作的章茗,终于收到覃戈的电话。
他问:“你在哪儿?”他是看到微信才给她回电的,语气里似乎有点期待,想知道她是不是回海安准备给他过生日。
章茗正在甲方会议室里忙于整理文件,她没细想只轻声说:“我在杭州,我们正准备开会。你到了是吗?”
“刚到。我过两天上岛,信号不好,微信联系。你开会吧。”
匆匆挂了电话,章茗突然回过味来,覃戈刚才貌似又吃了一口的玻璃渣。
但她心里也气闷,并不想去哄他。
之后几日两人都忙,偶尔微信联系,互相之间回复地都有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