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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来抢走我(44)

得了肯定的回答,她轻哼一声,提着裙子小心地避开草地上的露水,朝着江鸣走去。

“你方才都听见了?”

“没有。”经过上次的事情,江鸣原本就怀疑自家将军是被这小女子勾了魂,刚才听见她又哭又闹,而林旗不仅不反驳,还蹲下去给她穿鞋,现在是彻底相信她有勾魂术了。

这勾魂术对着别人有用没有他不知道,但对林旗肯定是百发百中的。

这周三夫人不仅胆大妄为、无理取闹,还是个爱记仇的小人,轻易惹不得,还是装瞎装聋吧。

江鸣坚定地摇头,“我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姜榆可不信他,眯眼看了看他,又问:“你是怎么找来的?”

江鸣飞速地朝着林旗瞄了一眼,站立不动,也不回话。

姜榆明了,人家这是有暗中联络的法子呢,这兴许是行军时琢磨出来的,她倒也没继续追问这个。

护卫找来了也可以,正好能让她更安心一些,也能帮着处理些事情。

她又问:“明夜现在在哪儿?可还安全?”

这次江鸣依旧没回答,又看了眼林旗。

于是姜榆转过了身,耷拉着脸对着林旗,道:“这就是你派来保护我的人吗?根本就不听我的,回头我若是伤了死了,你是不是又要说是我自己任性自作自受?你说得好听,其实只是想做个保护我的样子是不是?”

她虽身处明昌侯府,但从林旗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处境确实并不算多好,现在又有人想要将她除去。

而林旗既然把人给她了,自然是要人对她衷心的,对着江鸣点了点头。

江鸣目视前方,板正道:“周三公子昨日已经到了保州,正带人四处寻找三夫人,钱家也在帮忙,只是保州知府从中刁难,一直在为难钱家。”

保州新上任的知府与温国公家有些关系,与钱家不对付,这点姜榆还记得。

她想了想,道:“你去京城我家一趟,去找我娘,跟她说我三日后回京。”

“三日?”林旗出声,“你要做什么?”

姜榆不满地横了他一眼,道:“你自己的妹妹,不想找了是吗?”

林玖就在京城如意斋里,只要一句话的功夫就能交待清楚,她又要扯什么?林旗深深看她一眼,与她确认道:“你要带我去找林玖?”

“你要是不要这个妹妹了,那也行,咱们直接回京去吧。”

林旗看向江鸣,“按她说的做。”

江鸣迟疑,“若是姜夫人问及……的行程呢?”

“直说就是咯。”姜榆不甚在意道。

江鸣愣了下,去看林旗,林旗也微微怔住。

她与林旗一起落水,又孤男寡女,一待就是数日,还要如实告知姜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按我说的做就是了。”姜榆又叮嘱道,“只能与我娘这么说,旁的不管是谁都不准说漏了嘴。”

江鸣再想去看林旗的脸色,姜榆已板起脸,怒道:“又看他做什么?你到底是听谁的?还有上次的帐我还没和你清算,等我得了空……”

“是!属下这就去!”江鸣忙不迭地认错,他方才在洞外听得明明白白,林旗都拿她没办法,他就更不行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和诡媚小人计较!

江鸣离开后,姜榆去水边洗漱了一遍,然后对着水面理起头发。慢吞吞地把头发理顺了,左右张望了几眼,低下头瞅了瞅自己的衣裳。

艳丽的衣裳还算干净,就是皱巴了些,她扯了扯裙子,冲林旗喊道:“给我把裙子撕下一小块。”

等林旗走近了,她用手指比划道:“这么长,这么宽,撕下两条。”

“做什么?”

“你管那么多,撕就是了。”姜榆没好气地说完,闷闷不乐补充道,“绑头发呀。”

“撕我的。”

姜榆嫌弃地摇头,“不要,你的丑。”

林旗暗自吸口气,沉下心来,按她说的在她裙角里衬撕下了两条,外层细纱一垂,正好把里面挡住,倒也看不出来。

姜榆又对着水面细细把头发分开,用那两条丝带分别绑了两个长长的辫子,一左一右垂在胸前。对着水面左右照了照,又让林旗给她采了几朵花来,一点一点缀在发间,这才满意了。

她动作太慢,林旗又因为先前她哭闹的事没敢催她,到这时才道:“走了,再晚怕是要下雨。”

这一日太阳迟迟未露面,空气中潮湿的味道越来越重,姜榆也察觉到了,总算是点了头。

两人沿着猎户留下的踪迹一路走着,时不时能看见陷阱中的野兔与山鸡。

后来姜榆几次差点摔倒,林旗当她是被陷阱分了心不好好走路,道:“你乖一点,别乱看了。”

这是姜夫人时常叮嘱姜榆的,初相识时林家几口人都不明白姜夫人为何总是这么说,林家母亲还搂着姜榆道:“这还不够乖吗?长得跟花儿一样,又安静又听话,多好啊!”

那时候姜夫人就只是掩唇笑。

后来林旗发现了这姑娘的真面目,有时候觉得她过份了,也会学着姜夫人道:“你乖一点。”

他一出声,姜榆就停下不走了,恼声道:“这路这么难走,你要我怎么乖?”

林旗这才知道是他想错了,她身娇体弱的,根本走不惯崎岖小路。

看了看阴云渐密的天空,他叹了口气,“你别走了。”

他再次把姜榆背了起来,怕姜榆又盯着他怀里的东西,有意分散她注意力,问:“为什么不瞒着你娘?”

姜榆嘀咕道:“瞒也瞒不住,再说早晚都要成亲,干嘛要瞒?”

林旗毫无准备之下听见她这句话,心里突地升起一股气流,又酸又胀,一时竟无法明白这是什么感受。

“我娘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就放心了,她更不会让人家说我的闲话,多半会说我落水后被渔女救起送回家去了,再编个谎说我病了要修养。”

姜榆说了几句,又道:“明夜那边也不用急,她知道我是与你一起的,着急样多半是装的,但若是趁这机会把事情闹大一点也好,让那保州知府收敛一些别总是为难钱家……”

她絮絮说着,林旗仔细听着,久久未出声。

等姜榆把她要说的话说完了,道:“我说完了,该你了,你让护卫去做了什么?”

林旗心里有点复杂,静了静心,才道:“我让人去查周意辰。”

“嗯?”姜榆疑惑,“你怀疑他啊?他哪有这个本事和胆量。”

“他前不久被人弄断了腿,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姜榆更疑惑了,下巴在他肩上轻磕了下,歪头看他道:“不是你把他腿弄断的吗?”

林旗偏头看她一眼,心中是浓浓的无奈,他能怎么办呢?他回京后只与姜榆短暂地见了那一面,就已经被人算计上了。

被姜榆催了一声,他道:“我要教训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随便找个理由…………”

“哦,林大将军,仗势欺人。”姜榆嬉笑着去捏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