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岂能答应?这不,今日就喊你来了。”
太后身处宫中,对外面的流言却不陌生,拉她坐下,慈爱道:“你那张休书能不能生效,端看他认不认。他现在不认,被绕指柔缠上个一年两载,指不定就变了心,到时候主动权可就不在你手上了。”
“再有,什么隐疾不隐疾,都是没影的事,就算是真的,也有治愈的可能……多的是人肖想着你夫君呢。”
江颂月听得心里憋起一团灼热的火焰,烘烤着她,让她无法静心。
她心里难受,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这事明明是闻人惊阙的不对,凭什么难受的人是她呢?
而且,按照闻人惊阙所言,太后所谓的救命之恩是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京城那桩救命之恩,是太后与陈瞩自导自演的。
这两人也骗了她,为什么她就不生气呢?
江颂月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焦躁不安地在宫中待了半日,午后回府,在半路上被陶宿锦拦住。
陶宿锦因为江颂月不带他赚银子,和与闻人雨棠的婚事,对江颂月耿耿于怀。
但此时,他更好奇江颂月与闻人惊阙的事,拦下她后,还算客气地问:“江颂月,你真的不要闻人五了啊?”
江颂月不想理他,也怕闻人惊阙知道她出府了会找来,使她当街难堪,当即让卫章继续赶车。
陶宿锦不依不饶,强行让侍卫将马车拦下,跳上车板,掀帘逼问:“到底还要不要?你给个准话。”
他动静和声音都很大,引来行人侧目,江颂月心中一阵恼羞,怒道,“不要!休书都给你看过了,还问什么!”
“不要就不要,你凶我做什么。”小侯爷被她一顿吼,莫名其妙,“你最好是真不要他了,不然有你后悔的。”
说完,小侯爷跳下马车,吆喝着人往西街去了。
他来的快,走的也快,说的话也让人听不懂。
江颂月觉得他说的事情应该与闻人惊阙有些关系。
闻人惊阙遇上什么事会让她后悔?
她想知道,又拉不下脸去问,生了会儿闷气,让人继续往回赶。
这日隔跟她出来的是青桃,眼看着江颂月与闻人惊阙分开后,食不下咽,夜不能安寝,为此多长了个心眼,悄悄让人找陶宿锦询问去了。
这一问,可不得了。
“姑爷真的出事了!”马车刚停在府门前,青桃焦急地拍打着车厢木门,语出惊人,“小侯爷说,咱们姑爷被人下了春/药,正在望仙楼呢!”
江颂月猛地扭头。
第69章 喝茶
青桃来不及喘气, 急道:“小侯爷说陈家对咱们姑爷有意,想结亲,陈家三公子怕姑爷真有什么……咳……隐疾……今日假装在茶楼偶遇, 下了药来试探……”
陈家在京中有些地位,三公子与陶宿锦一样没个正形,但是姐弟感情甚笃,为了长姐做出这种事情并不算意外。
青桃觉得闻人惊阙惹怒了自家县主,但两人再怎么吵闹,和好或分开, 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外人是不能掺和进来的。
她很急, 却见江颂月听完后,冷着脸道:“不许喊他姑爷。”
青桃满脸的不可思议, “县主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不然我该怎样?”
“去阻止啊!”青桃急得想拖着她赶去望仙楼, “那个陈三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都能弄来那种下三滥的药了,说不定会怎么折辱咱们姑爷……五公子!县主你忘啦?先前五公子被人锁在屋中,你那么生气……”
江颂月的脸色霍然转青。
青桃立刻闭嘴。
她怎么忘了, 那会儿闻人惊阙眼睛是装瞎的,也就是说, 什么险些遭人轻薄,都是他编出来的!
如果那是假的, 难保这回不是作假。
江颂月对闻人惊阙的信任已降到最低,最初的震惊过去,冷静下来后, 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闻人惊阙,觉得这是闻人惊阙骗她见面的圈套。
他那个身份, 身边岂能少的了人?哪有这么容易中别人的陷阱?
江颂月气他、恼他,但就是不肯去望仙楼见他,跳下马车往府中走,急得青桃抓耳挠腮。
“万一是真的呢?”
江颂月在门槛处停下,回头道:“万一是真的,那也是他自愿的。从此以后,我真的与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提醒了青桃,她灵光一闪,急忙接道:“可是县主,万一他没忍住,与别人有了肌肤之亲,回过头来在你面前假装无事发生,再次骗你怎么办?你就不想去抓他个现行,彻底堵死了他的路?”
这个可能让江颂月迟疑,语气跟着迟缓,“抓他个现行?”
“抓他个现行!”
青桃想起钱双瑛说的那些话,学着她道,“若五公子与他人有染,咱们抓到了把柄,扇他巴掌,将他的丑态公之于众,让他再也没脸见县主你!若是没有这回事,就是他欺骗县主你过去相见,更有理由扇他巴掌了!”
江颂月眸光一闪,当即绝决道:“走!”
马车飞驰,不消一炷香时间,就到了望仙楼。
望仙楼是城中最大的茶楼,常有权贵子弟出没,这日被清了场,只有陈三公子与陶宿锦在。
江颂月进去时,遭到陈府侍卫的阻拦,直接让人动了手。
楼下的动静未惊动楼上人,二楼大堂中,陈三公子正侃侃而谈:“今日我非得把闻人五身上隐疾的事弄清楚。他若是好好的,我勉强能接受一个被女人休弃的男人做我姐夫,若真有隐疾,那就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你能怎么不客气?”陶宿锦也是纨绔,但比他清醒,“他可是大理寺的人,你对他下黑手,当心他回头与你算账。”
“不就是下个春/药、送个女人进他屋里吗?他能怎么与我算账?把这些还到我身上啊?”陈三公子全然不在意,“那小爷还得谢谢他了。”
“我可提醒过你了……”
陶宿锦正撇清关系,转脸见江颂月从楼梯口上来了,眼睛一亮,道:“江颂月,你不是不要闻人惊阙了吗,怎么又来了?后悔了?”
来的路上,江颂月满脑子都是抓到闻人惊阙的丑态后,如何使他难堪。
可方才听了陈三那一番话,心头升起与那日闻人惊阙被锁在屋中一样的怒火,几乎将她的理智烧没了。
她径直掠过陶宿锦,来到了陈三公子面前。
陈三公子不认识江颂月,但听过名字,轻佻地打量了下她,道:“你就是怀恩县主?听说闻人惊阙不行,是不是真……”
话没说完,江颂月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亮声音,陈三公子被打蒙,捂着脸愣了愣,眼神一厉,站起道:“你敢打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