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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夫/当我夫君瞎了眼(22)+番外

可转而一想,就小侯爷那漏风破嘴,今日撞见闻人惊阙来府上,不到黄昏时刻就能传得人尽皆知。

他主动来的,这回骂不着江颂月了吧?

江老夫人心思转了转,道:“领他去水榭。”

水榭中,江颂月正给闻人惊阙夹菜,“祖母年岁大了,吃不得味道太重的,府上厨娘习惯按她的口味来,你吃的惯吗?”

闻人惊阙反问:“你吃的惯吗?”

江颂月想在他面前树立乖巧温顺好姑娘的形象,可他俩是要成亲的,不能装一辈子。

于是她悄声道:“我隔三差五就去外面解馋……”

“成亲后记得带上我。”闻人惊阙说得极其自然。

江颂月听懂了,他也不爱这样清淡的口味,但是接受,并且默认成亲后会陪她一起回江府。

江颂月爱极了闻人惊阙这样不经意地将他二人绑在一起的言辞,踩在云端似的,心里轻飘飘的。

她越看闻人惊阙越喜欢,恨不得将他抱坐在膝上,搂着他,亲手喂他用膳。

江颂月按捺住欢喜的心,给他盛了碗汤,再夹一筷子鱼,道:“这个鱼没有刺,你放心吃。”

说着,水榭外有嚷嚷声传来,“……你们府上这池子真有意思,里头可养了什么?”

江颂月转头一看,见稀疏枝叶后,管家领着小侯爷走来。

她看看闻人惊阙与面前膳食,有点为难,“是小侯爷,早先来过一趟的,我给忘了。要不你……移去偏厅?”

小侯爷人到近前,她有腿伤不好移动,最好的法子是让闻人惊阙回避。

闻人惊阙听罢,眉心微微拢起,静默稍许,问:“既说定要成亲了,我为何要回避?是见不得人吗?”

江颂月惊骇,“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怕闻人惊阙介意两人的婚事早早被人传开。

“那就一起见他吧。”反正他不介意,江颂月也不多想了。

闻人惊阙没接话。

不远处小侯爷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止步不前,俩人只能干等着。

越等,江颂月越觉得气氛古怪。

闻人惊阙不会因为那句让他回避的话生气了吧?

瞅了两眼面无波澜的人,江颂月觉得他的表情好像没那么轻松了。

她揣摩了下,没能猜透闻人惊阙这是怎么回事。

但肯定不能再这样沉寂下去的,于是江颂月寻了个借口与他搭话,“擦擦嘴角。”

她递了张帕子过去,闻人惊阙接过,轻拭嘴角。

他仪态好,用餐文雅,细嚼慢咽,只有唇面稍微沾了点儿汤水,轻轻一拭就干净了。

江颂月看着被月白色巾帕擦拭过的唇面,微微湿润、饱满丰盈,宛若汁水丰沛的石榴籽,看得她心里一阵发痒。

真好看。

她再向外一瞥,见小侯爷蹲在水中石块上,捋着袖子不知在水中捞什么。

“咳。”江颂月清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坦荡些,“你没擦干净,过来,我帮你……”

闻人惊阙顿了顿,避开江颂月的伤腿倾身凑近。

许是因无法知晓具体距离,他凑得格外的近,英俊的面庞骤然放大在江颂月面前。

江颂月望着他纤长的眼睫、虚空双目中映着的自己,脸上又开始升温。

她飞快往两边扫了扫,没发现有人盯着他俩。

也许有,是藏在假山或角落里。

算了,不管了,反正要成亲的。

她屏住呼吸,一只手扶着闻人惊阙光滑的下颌,另一手朝他红润的唇上探去,将触及,到底是心里羞涩,手指一偏,在他白净的面颊上摸了一把。

入手柔腻,触觉温热,原来这人不止看着像株无暇白花,摸着也跟鲜嫩的花瓣一样动人。

江颂月心中满意,颊上飞红,“擦干净了。”

“你这帕子……”闻人惊阙语气疑惑。

江颂月心中一紧,连眨两下眼睛,心中安慰自己他看不见,张口瞎编:“是我新得的鲛鱼锦做的帕子,和寻常丝帛锦缎触感不大一样,是不是?”

“是不一样。”

闻人惊阙重新坐端正,道:“这鲛鱼锦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江颂月心虚,竖起耳朵听他说话,只见他面露品味之色,抬起手在被摸过的地方轻抚着,一板一眼地评价:“触感细腻柔滑,犹若暖玉……”

他将手指擦着面颊移到鼻尖,轻嗅了嗅,道:“还浮游着一丝清香,是熏过的吗?”

江颂月腾地红透了脸,结结巴巴:“……是、是熏过……”

她今日未梳妆,但晨起擦了润颊的膏脂,味道很是淡雅。

瞎了眼的闻人惊阙理所应当地看不见她的反应,继续道:“当真不错,用做丝帕可惜了,裁成寝衣穿着或许会更合适……”

他把她的手说做贴身衣裳!

江颂月亲眼目睹一个儒雅公子顶着张清俊非凡的脸,认真地说着这种虎狼之词,头发一麻,差点跌下藤椅。

偏闻人惊阙是很认真地与她谈论。

也是她使坏和说谎在前。

总不能坦言他感受到的不是鲛鱼锦,而是她的指腹吧?这更让人无言以对!

江颂月唯有忍着羞耻附和:“……嗯,回头我就让人弄……”

说完见闻人惊阙还想说什么,她赶忙冲着水榭外喊道:“小侯爷!”

第15章 直觉

小侯爷陶宿锦性子大大咧咧,首次到别人府上也不见外,看见水中肥硕的锦鲤,往石头上一蹲就捞了起来,全然不顾主人家正在等他。

管家想催不敢催,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直到江颂月的呼唤声传来,他抓住救命稻草般,匆匆道:“小侯爷,我家县主问你此来有何要事。”

陶宿锦掬几下水才站起,接过随从递来的帕子擦了手,兴致勃勃道:“你们府上这俩池子真有意思,回头弄个小堤坝隔开,开闸时候拿渔网一兜……那场面,想想就有趣!”

管家没瞧出哪里有趣,再说了,这是景观池,又不是鱼塘。

得罪不起小侯爷,管家赔着笑领他去往水榭。

陶宿锦一路东张西望,到了水榭才看见其中景象,先是惊奇,“闻人五怎么在这儿?”

再是喜悦,“江颂月,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用午膳?”

都不用人招呼,他自发地落座,道:“我本想早点来的,想着得拿出点诚意,特回府取了几张地契。”

几句话落地滚珠地说出口,没给人插嘴的机会,连带着什么行礼和客套话全免了。

江颂月现在只求闻人惊阙别再提鲛鱼锦的事,忙借此机会问道:“小侯爷……”

一句话未说完,侯府随从打开一个匣子递到她面前,江颂月转目看去,见匣子里是一沓商铺地契。

“这些菜都是动过的。”

正翻看着,听到闻人惊阙的声音。

江颂月抬眼,发现陶宿锦正举筷夹菜,听见这话,他放下筷子,奇怪道:“你不是瞎了吗?怎么知道我要夹菜?”

话很不客气,江颂月暗皱眉,闻人惊阙却不见任何情绪波动,温声解释:“听声响和方位能猜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