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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守(46)

作者: 月读/陈小杯 阅读记录

总是喜欢在那张床铺上乱翻乱滚的他,现在却虚到只能蜷曲着身体搂着棉被瘫在那,连多动一下都觉得难受,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这样病入膏肓的凄惨模样,还开着那样可恨的玩笑?

「我没耍你,也没在开玩笑。」

「……」上当过一次,怎么可能上第二次的当?

「你不相信就算了,看是要看我死,还是去外头帮我找个男人来干我吧。」说完,艰难地拉起被单裹住了头脸,不想继续讨论。

「……」这么地不择手段,就为了爱这身体内的萧雪森?

但那萧雪森早就不存在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和自己不爱也不爱着自己的人做爱,只为求他记忆中的那点温存,如此自私又如此犯贱……到底被糟蹋的是夏雨农,还是被当作替代品的自己?

从来就没那么火大过,搞不好当年看见雨带着刀子杀进圣殿时也没这么火大。用力地扯开了被单,心里想着干脆把这可恨到极点的人类打死算了,却看见被单下的那张脸满是泪痕。

「……你哭什么?」

「……哭我人老珠黄,没人想干我。」

我哭什么?

第一次你说服我让你做的时候,那口气有多温柔,哄着我安慰着我说绝对不痛,搂着我抱着我吻着我好像我是你最最珍贵的糖果那样小心翼翼。可看看现在我这样把自己搞得像个男妓那样卑贱地请你上我,你却一脸不屑的厌恶表情。

我哭什么?你负我至此,我为什么不哭!

「上一次,你找谁给你解毒了?」雪阴沉着脸,像是随时要爆发的火山。

「阿猫阿狗,我忘了。」没听出雪那语气中浓浓的妒怒,夏雨农自暴自弃地胡乱答着。难不成,你还真想去找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上一次解毒的人来干我?

你就这么嫌我到这地步?

「什么人都行?」

「行,你找不到人,找条狗来干我也行……」话还没说完,就被重重的一巴掌甩得头昏眼花,整半边脸又红又肿的,人还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

「脏!」

「你也可以当我是你那个爱人雨,你没和他做过吧?你没想过要和他做这件事情吗?既然我长得这么像他,不然你就假装我是他,这样可以做了吗?」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甩来,把没肿的那半边脸也打个对称,这下子夏雨农真的是晕到不行,整个人趴在枕头上爬不起来。

有什么差别?

被喜欢的人吸干血而死,被喜欢的人厌恶到死,还是干脆被喜欢的人被打死,都走到了这个地步,又有什么差别?

「雨他没你这、么、脏,这、么、贱。」粗暴地扯着夏雨农的肩膀用力将他身子翻转过来面向自己,瞇着眼睛,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

「……」那如果,是被喜欢的人伤心致死呢?夏雨农干脆闭上眼睛,不去面对那双冷漠的金色眼睛,和那写了满脸的嫌恶。

听见衣物被撕裂的声音,感觉身子一凉,冷飕飕的感觉是窗外吹进来的夜风,还是被那冷冰冰的眼神给盯着看才感觉这样冷?

可是身体连瑟簌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有前戏没有爱抚没有润滑,一切本来该有的却什么都没有,双腿被架住往胸前猛地推挤,夏雨农在心中庆幸着还好自己的骨头够软,不然不是腿骨断掉,肯定就是脊椎骨断掉……

只是庆幸也没持续多久,紧接着来的疼痛实在超过了他的想象,硕大的硬物粗鲁地往那干涩的后方挤去,挤了进去就蛮干,发狠地住深处撞进去,痛得夏雨农整个背脊抖得差点没脱节。

到今天才晓得,原来萧雪森对他有多么好。做了那么多年的爱,雪森从来就没让他觉得痛过,若非沦落到今天这地步,夏雨农大概一辈子都不知道,被干除了爽以外,还是会疼的……

疼痛的感觉并没有随着血液的润滑而减轻半分,一次又一次的推挤都再再摩擦着撕裂的嫩肉,痛到连叫都叫不出声音来,意识已经字模糊了却因为太痛了昏不过去。

夏雨农一边咒骂着又同时感谢着这疼痛,他不想要昏过去。

伸出双臂绕上雪的后颈,双腿也缠上雪不停挺进的腰,用尽所剩不多的力气紧紧抱着正对着自己身体施虐的人,尽管这样的动作会让体内的凶器更深入,更疼痛。

这是他熟悉的身体,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就算这样的性交带给他的除了痛还是痛,一点快感也没能感受到……

就算这只是一场暴力,根本算下上是做爱。

他还是很满足,一点也不想要昏过去。

相思难熬,长夜漫漫,终于他又能够和他这样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了。

「最深的爱是放弃。」

雪森,我想放弃了。

不是因为执念不够深,是因为你不爱我了,我的执念甚至没地方可以扎根。

「被留下来的那个,总是比较可怜。」

可是我……我对他承诺过,要好好的活……

最后,还是被骗了?

望着满床的狼籍,鲜红的血和白浊的液体沾满了床单,以及躺在那上头,出气多入气少的夏雨农。

天就快要亮了,从昨夜到现在,自己发了狠到底是做到什么程度?毒并没有解开,而虚弱的身体在承受了一整夜的摧残之后已经到了极限,眼看着夏雨农就要在他眼前断气了。

就这么死了?

心中那沉沉的感觉是什么?

不是愤怒,也不是惋惜……是一种难以言谕的不知所措,难以想象的慌乱。

一直以来他不是反反复覆地想要夏雨农死吗?可是他却没想过他死了,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应该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吧?而那心脏被挖开一个洞的感觉,是萧雪森的感觉吧?只是那锥心的疼痛,和当年雨将长刀插入他心脏时的感觉,如此相像。

「他……」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勾回了雪那已经神游回八百年前的魂。

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夏雨农,那个濒死的人类,微动着死白泛青的唇,万分艰难地吐着比蚊子叫还细微的声音。

「许……愿……池……」

许愿池,哪里的许愿池?雪飞快地套上了衣物,抱起夏雨农,踢开窗户跃出了阳台。

我不能这么随便就死了,我答应过你的。

他不是第一次踏入这座公园,那一次,他在这公园内追杀夏雨农。

在长凳上屈着身子睡着的夏雨农。

带着微笑将毒药注入自己体内的夏雨农。

当时只觉得这家伙的笑容充满了挑衅,于是他能够嗤之以鼻的冷眼观之。但后来回想起来,却觉得那顽固而不妥协的身影,很孤单。

那浅浅的笑容中,满满的全是无奈。

世事难料。

当时的他绝想不到,再度来到这公园,却是为了保住夏雨农的小命,和死神抢生意来着。他不知道这公圆有个许愿池,但很自然地,听到了许愿池三个字他就往这处来了,果不其然,在公园的中心真的有座许愿池,凌晨的寒冷空气在池水上蒙了一层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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