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正是罪魁祸首?!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不过是告诉罗自新一些事实真相而已。
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他的所作所为,是那么的十恶不赦?
被无情的拒绝了一个多月之后,方然为什么还保留着罗自新的名片?
他们不过是一夜情而已啊?
就算是玩出火来了,谈起感情,象方然这样的人,就算分手了,也应该会蛮不在乎的啊?
为什么?
“不就是一夜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黄彬喃喃自语,他将名片撕成碎片,然后扔到附近的垃圾箱里。
方然之所以会留着罗自新的名片,想来这是最近的交往,而碰巧这张名片没有被扔掉,只是这样而已。
若论事实,方然的作风确实有问题。
他对罗自新所说的一切,并没有半句虚言。
他没有错,没有错!
方然怎么配得上罗自新呢,就算他们此时还在一起,那么分手也是必然的事。而到那时,彼此会更加痛苦罢。
黄彬想了许久,也想了很多,他在心里反复的安慰自己,但是效果却不明显。
他苦笑,茫然的望着手术室,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难过。
只是那手术室的标识灯依旧亮的刺眼,不知何时才会熄灭。
第13章
“……情况怎么样了?”深夜里传来罗自新压抑的声音。
黄彬瞄了一眼手术室:“还在手术中……你朋友呢?”
“他去洗澡了……要不要紧啊?有没有生命危险?”
黄彬觉得罗自新此时的关切简直是多此一举,他疲惫的靠在躺上,瞌上眼:“我想,应该没有大问题。”
“……”
黄彬等了半晌,才发现罗自新已经挂断了电话。
方然被推出手术室移至普通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医生,他……我朋友什么时候会醒?”
“一般情况等麻醉药效过去就可以醒来,但是病人额头上有瘀痕,虽然检查之后并没有损伤,但是若脑部受到震荡,舒醒的时间可能会有所延迟。”
“那有没有关系?”不会一睡不醒罢?
“应该没有大碍。”
黄彬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的观望着,此时,他已平静下来,一派的镇定自若。
术后的方然面若金纸。
那长长的眼睫毛无力的覆在脸上,已不能承受更多。
他静静的站在床边,注视着点滴一点一点的输进方然的体内。
“真是凄惨——”黄彬纵然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但见此情形心跳依然漏拍。他很想伸出手去碰触这惨白的脸颊,但是又恐同一病房中已被惊醒的其他病人会看到。
他想他可能有点危险了,担扰自己的朋友误入陷阱,这个用美色筑就的陷阱……可现在自己却已走到陷阱的边缘,他要格外的小心。
黄彬微微一笑,他退后了一步。因为他是绝不会让自己陷入某种可怕的境地,那种窘境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既然他与方然毫无关系,他之所以伸出手来,只是因为某种亏欠。他做了这么多,也应该已经抵消了一切。
黄彬认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只待方然醒来,自然能联系到家里的人,所以他决定要离开。
他缓缓的后退,然后转身走到门边,当手触及门把之时,他禁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继而又是微微一笑。
是啊,没有什么好婉惜的……
可是就在他打开门的一刻,门外的一个护士显然正要进来,见到他忙道:“你是3395号病人的家属么,现在快去办理住院手续罢——”
“……”黄彬瞠目结舌。
护士见他还杵在那里,再次出声提醒他。
在填写入院表格的时候,黄彬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一个星期前他曾经送方然回家,虽然并不知道具体的地址,但是大概的方位他还记得很清楚。
毕竟那时花费了好些时间才到达的目的地。
接着,他只要在附近稍作打听,应该就可以找到罢。
不过又转念一想,既使昨晚想到这些,但那时情形如此紧迫,想来也没能够去找罢。
既然如此,不妨好人做到底。
黄彬嘱托护士小姐多关照一下,决定亲自将方然的父母找来。
初夏的早晨,总是提前到来。
时间分明只有五点多,但是天已大亮。
黄彬开着车,一路回想着当时送方然回家的路线。
事实上,黄彬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虽然这个城市是他出生的地方,但是许多的地方还是很陌生。
应该是这里罢,只是这白天的情景与夜间总是有很大区别。
黄彬将车停靠在路边,打算找个住在附近的人打听下。
他拦住了一个象是要去晨练的老太太:“阿婆,跟你打听一个人,住在这附近有个叫方然的,你知道么?”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显然耳背的厉害。
黄彬满脸黑线,他转悠了几圈,再次沿路下去,看到一家卖早点的。
“哦,我们是搬来不久的外地人,对本地人不太熟悉……老板,再来个面包?”
黄彬摆摆手,又咬了手中的面包一大口。
他目光在清冷的旧街上巡视,想找合适的人选再次出口询问。
一个买菜回来的大婶吸引了他的目光,这种三姑六婆型的妇人极为八卦,应该可以说是包打听的人物罢。
“长很漂亮的,男的,二十岁左右,姓方的……哦,知道了。你说的是前面新搬过来不久的杂货店老板的儿子罢——”
黄彬连忙打断:“他叫方然,那个杂货店老板的儿子是叫方然么?”
“我们这里长得最漂亮的姓方的就是那个杂货店方家的儿子了,至于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你是他的……朋友?”大嗓门的妇人语气突然古怪起来。
“算是罢。”黄彬吱唔着,却看到那妇人面色一沉,绕过他就疾走而去,象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黄彬只觉莫名其妙,但总算打听到住址,不管是否正确,且去看看。
“你真的是方然的……妈?”黄彬望着眼前这位……咳,奇怪的中年妇女,不确定的再次询问。
“跟你说了,我就是方然——妈妈!”方母面色极度不善。
杂货店就算要开门,但也不会是在早上五六点钟。眼前这年青人,虽然看起来是不俗,但他却是来找自己儿子的那些陌生男人中的一个啊,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就是这些人,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以为可以随随便便糟蹋她的儿子,别做梦了。
她的脸更臭了.
黄彬哑然失笑,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知道什么叫基因突变么?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其实他真的很想问,方然真的是你亲生的么?如此孔武有力的女人,那样的虎背熊腰……也就作罢了。
“方然他——”黄彬不知道该如何措词:“他……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