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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相思(16)+番外

越栖见道:“楚姑姑和孔雀,言行绝无半点轻浮之态。”

“是么?”错刀淡淡道:“你该把她们扒光好生瞧一瞧的。”

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致,放开手道:“直说罢,你来七星湖,到底想做什么?”

越栖见紧抿着唇,沉默了半晌,一字字道:“我要找庄崇光。他若没死,我会杀他报仇,他若死了,我就离开这儿。”

看着他被雨淋后,尤显洁净柔和的一张脸,错刀神色不动,眼眸里却透出玩味之意,良久笑道:“三天后,我带你去见崇光宫主。”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不啻于雷轰电掣,越栖见双眼倏然一亮,道:“你……为什么又要帮我?”

“你若不是傻瓜,就是想把我当傻瓜……但无论那种,都有意思得要命,越公子,我看上你了。”

错刀说罢,从树梢一掠而下,回头笑道:“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打算怎么杀了崇光宫主?或者……怎么自己下这棵树?”

笑声未歇,身影已在一片风雨中消失。

孔雀千辛万苦把越栖见从树上拎下来时,小脸绷得活像被老衲调戏了的师太:“你说你是做梦爬上去的?你以为你是猴子还是蛇?这树上是有香蕉还是有许仙?”

越栖见淋了一夜雨,又跟错刀图穷匕见好一番惊心动魄,此刻脑子里一窝蜂的乱七八糟又倦又乏,随时能趴地上睡死过去,闻言只得敷衍道:“梦游爬的……”

孔雀不依不饶:“这棵树怎么也有十丈高,你再爬一个我瞧瞧!”

越栖见脚步打着晃,苦笑道:“饶了我罢,好姑娘,好妹子……”

孔雀俏脸红润,嫌弃的瞥他一眼,伸手扶着他往医舍走,一边不忘挖苦:“不会扯淡就不要扯,这种梦游之类的屁话……你难道昨晚把脑壳掀起来让雨打到脑浆子了么?”

越栖见深谙藏拙之道,只当耳朵聋了,半晌却低声问道:“孔雀,你见过叶总管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孔雀冷笑一声:“想听真话?”

越栖见点了点头。

孔雀凝视着他,缓缓说道:“叶总管比你美,比你聪明,比你有手段,你和他搁一块儿,任何一个人不管男女,都会选他……而他伸出一根小手指,就能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越栖见脸色有些发白:“我不是问这个。”

孔雀毫不客气的断言道:“你就是想知道这个。”

这女孩儿年纪虽小,却妖怪一样能猜到人最隐秘的心思:“阿西,我不会害你……人贵自知,七星湖不是做梦的地方。”

越栖见勉强一笑:“我明白……可错刀说他看上我了。”

孔雀当即道:“他骗你的!”

越栖见眸光沉静中透出执迷不悟的热烈:“我有什么值得他骗?”

孔雀停下脚步,十分认真的说道:“阿西,你喜欢什么样的棺材?我早些帮你订好,也不枉咱们相处一场。”

越栖见沉默不语,待到了医舍,却直问楚绿腰道:“姑姑,无翼飞豹的筋脉有何独特秉性?”

孔雀很老成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小声嘀咕道:“笨死了!”

越栖见听而未闻,只恳求道:“姑姑,我幼时机缘巧合,得传一部医书,唤作内昭图略,对你或许还有些用处,你……能不能传我易筋换脉之术?”

他不是善做交易之人,说出这句话已满脸通红,生怕楚绿腰不答应,仓促又道:“还有千金方……与姑姑的药毒经颇能补证相长。”

楚绿腰一生精研医术,闻言大喜,她也不是闹虚的人,当即应道:“如此极好。”

越栖见比她还要惊喜百倍,竟有些不敢相信,小声道:“真的?”

看着那双无辜温柔到了极点的眼眸,楚绿腰心中稍觉不忍,微笑道:“阿西,我一直喜欢你的资质性情,本就要将医术传给你的,你放心,你要学的,我一定教。”

越栖见眼神中只余感激,当即道:“多谢姑姑……我先去换下湿衣,再行拜师大礼。”

匆匆回到住处,方知自己一双手抖得厉害,酸软得几乎扯不开衣结。

第十一章

越栖见一愣,双手揪着地毯,手背青筋已浮凸而出。

自来七星湖,见过的人不说个个君子,与外面也无甚大异,医舍中更是一个赛一个白面包子也似干净斯文,即便错刀邪气重了些,对自己也从未真正的失礼过分,不料这叶鸩离出言会如此粗俗恶毒。

错愕之下,竟有些不知所措。

苍横笛仿佛很是高兴,道:“公子,看来楚姑姑的高徒架子不小。”

叶鸩离随手拿起一柄玉骨折扇,起身缓步走近:“还好本座没什么架子。”

用扇头挑起越栖见的下巴:“生得也不过如此,粗制滥造味同嚼蜡,我养的蛤蟆剥了皮也比你俊俏几分。”

他一双秋水眼无邪的漂亮,认认真真的说道:“要么自己脱衣服,要么我扒了你的皮。”

越栖见看着他,像是看一只妖魔,良久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来:“不。”

叶鸩离有些惊奇:“不脱?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有什么好害臊的?”

越栖见神色平静:“我不喜欢被人逼迫。”

叶鸩离很可惜的叹了口气:“那我只能扒你的皮了……”

目光中闪烁着孩童恶作剧般的得意:“但扒皮之前,还是得先扒了你的衣服。”

越栖见咬了咬牙,道:“叶公子身为七星湖总管,不说是武林宗师,也算一代魔头,杀人该利落些,如此无聊行径,图惹耻笑。”

叶鸩离奇道:“谁说我要杀你了?扒个皮而已,不见得就死……不信咱们试试。”

越栖见平素温润如水,随物赋形,似乎完全没有脾气,其实骨子里却藏着一点极刚极硬的秉性,哪怕皮肉被碾得粉碎,骨头渣子都会硬得咯牙。

当下一言不发,冷冷直视叶鸩离,明明是跪着,却有居高临下的倨傲之态,而眼神中鄙夷不屑之意更是如火如荼。

两双美目针尖麦芒的一对上,伤筋动骨,火星四溅。

苍横笛偷偷挥去蔓延到身旁的火花,又悄悄抚平了胳膊上立起的汗毛,道:“公子,要他乖乖的自行脱了衣衫又有何难?属下只需一指甲的蜂蛊粉……”

叶鸩离冷笑:“不必,本座决定屈尊降贵一会儿,亲自动手!”

说着当真扔开折扇,一把扯定越栖见的衣领,嘶的一声,衣襟已裂开两半。

越栖见大急,顾不得其他,伸手就去扣他曲池寸关,叶鸩离不避不让,待他指尖碰到肌肤,方咦的一声,手掌一翻,牢牢贴上他的掌心:“七星湖这地面儿真容易闹鬼!庖厨杂役居然有武功?”

双掌一触,叶鸩离劲力吐出,沿着手三阳经直冲入体,势若破竹,沉入丹田气府,摸索他的内力运转。

越栖见既已露了端倪,不再藏迹,一苇心法的内力从丹田催发,护住经脉,与侵入体内的妖邪真气绞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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