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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价宝(59)

“……”池长静却紧紧的抱住叶青松的肩背。

他甚至不止一次梦到与叶青松在纠缠,毕竟两人在一起整整四年之久。

他的身体早已接受这个男人。

疼痛只持续了一会儿,两人熟门熟路又找到了往日的感觉。

亲吻什么地方,怎么样的爱抚,就连身体里最敏感的地方,都熟悉无比。

强烈的快感立刻拽紧了两个人智理,强烈的喘息声充斥整个内室。

“老爷……太快了太快了……”池长静仿佛不能承受快感,忍不住大叫起来。

“不要叫我老爷,叫我青松……叫我阿澈都行!”

叶青松从来没有象这一刻,想要听到小静呼唤他的名字。

好后悔,以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可是池长静不是狂乱的摇头,他抓住叶青松的头发,最后狠狠的咬在他的肩膀上。

就如同他们的情感,正是这样的疯狂痛苦。

血腥味在嘴里弥漫,而灵魂却享受着高潮的洗礼。

是夜,他们象是两只受伤的野兽,撕咬着对方,激烈的,狂肆的……恨不得将对方一口吞下。

永不停竭的律动,无休无竭的冲撞,激动的泪水,无意识的呢喃,交织成最难忘的夜晚。

池长静从来没有睡的如此的香甜。

纵然极度疲惫,可是却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的满足,身心都得到最大的满足。

有一双手紧紧的从身后抱着他,在这冬夜,感觉如此温暖。

比最厚的棉被更让他温暖,浑身都温洋洋的,心也暖暖的。

忘记一切的烦恼,只去享受这宁静的温暖的一刻。

“呯!呯!”

门口传来用力的敲门声:“阿静,阿静——”

池长静惊醒的睁开眼,立刻反手去摸身后的人,可是触手的却是空空的冰冷的床板。

他立刻翻坐起来,酸痛的腰身让下身几乎麻木了。

但他顾不得许多,转头看看空空如也的床铺,连一丝温度也没有。

叶青松已经走了?

或者,昨夜根本就是他一人的春梦,叶青松似乎从未出现过?

一瞬间,几乎可以算是愉悦的心情跌入到底谷。

低头看身上,尚穿着厚厚的棉服,身上盖着破毯子。

可是——

池长静猛然掀开破毯。

底下,盖在他身上的正是那条雪狐裘皮披风。

雪白的柔软的毛皮温暖的让人不忍释手,轻轻的拉起来,放在脸颊边上摩挲。

“阿静,你在里面么?”门外的人不死心的捶门了。

“在,我就来了。”池长静回过神,连忙扶腰下床。

昨天的衣服已经全都穿在身上了,可以直接跑去开门。

一开门便看到阿眯,“什么事这么急?”

“阿静,昨晚下那么大的雪,你都没有回通铺。大家担心你嘛,没冻着罢?”

“没有啊,屋里还暖和啦。”

“特地给你带衣服过来了……咦,这里怎么有酒菜……哇,天哪,好奢侈。”阿眯显然进门就看到依旧摆在桌上的酒菜。

池长静怔怔的。

所有的一切都留下来了,只是人却消失了。

却偏偏要留下这些痕迹证明这个人来过了,缠绵过了。

这……这算什么?!

要走就全部带走,不留一丝痕迹。

象这样,徒留几丝情意附着心上,只会痛苦一世。

——————

十一月初的某一个黄道吉日。

鞭炮在雪地里噼里啪啦的响着,衬着礼官的高声吟唱:

“仙娥飘渺下人寰,咫尽荣归洞府间。

今日门阑多喜色,花箱利市不段悭。”

亲朋好友的嘻闹声、祝福声,鼓乐齐鸣之声,交织成令人难忘的喜庆之日。

身穿着新郎服的池长静笑吟吟的持‘同心结’缓缓的牵着新娘子倒引进门。

到了堂门,双方并立。

因为池长静称自己是吴静,父母双亡,因此,堂上只有女方的长辈双亲。

两人跪倒正欲拜。

此时,从门外进来两人。

抬进来许多贺礼,显得动静极大。

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吸引过去,池长静也忙回头。

他心里惴惴不安,深怕叶青松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做出惊世骇俗之事。

一回头,他便心中一紧。

来人正是乐景楼的屠管事和另一名面生的人。

礼官见婚礼被打搅,用力的咳嗽了几声,继续高声吟念。

这时,众人才把注意力专注在婚礼上面。

行完了交拜礼之后,屠管事方才笑吟吟的上前。

“吴静,真是恭喜啊,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里有些薄礼是我们老爷特地送给小哥你的……我们老爷已经回乡去了,他特意吩咐我,一定要亲手把这个交到你的手里,你收好。”

这时,池长静才发现屠管事手上一直拿着一个红木匣子。

伸手接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不立刻动手打开。

只得强笑着说:“真叫叶老爷破费了,我怎么能平白无故收他这般厚礼,屠管事,你还是拿回去罢。”

屠管事笑呵呵的:“我们老爷说,一直把你错当成另一个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些礼物就当送给你们的结婚贺礼,既然礼物已经送到,我们也该走了。”

说完屠管事和另一个人转头便走了。

池长静将红木匣子塞进衣袖,一直到他进了新房。

一对新人并排坐在床上,喜娘一面不断吟着喜词,一面拿着喜果撒向床帐之内。

各个方位都洒到。

接下来,不管是各个婚礼的步骤,池长静似乎都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心里一直想着红木匣里究竟装着什么。

叶青松就这样放弃了么?

等新房就剩下他与新娘两人时,走到桌案边上,就着红烛,打开了木匣。

里面只有一张纸。

伸手取出那张纸展开来,上面密密码码的写满了字。

他虽说识字,但也只认得几个常用字。

仔细一个字一个字看下来,他才意识到,这是一份卖身契。

上面有他的名字:池长静,以及……二十年……

这、这是他的卖身契啊。

叶青松把卖身契送给了他……

以后,他就算再自称是池长静也没有关系,以后,他回到家乡去看望父母也没有关系,再也无需做假躲藏。

池长静低低的笑了,只是这笑在红烛的照映之下,显得如此忧伤与失望。

“再也……没有关系了……”

恨恨的拿起契书,在红烛上点燃。

结束了,全都结束了。

什么都不复存在……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样痛?在这样喜庆的日子会这样难受?

为什么?

叶青松!叶澈!

你去死罢!

池长静瞪着骤然发出亮光的契纸,在最后一刻全力的燃烧,散发最后的余光。

手上蓦然传来灼热感。

他才回过神,快缩的松开手。

残余的纸片掉落桌面,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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