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弥讶然。她还没有见过他下厨。
……不过他们认识得不久,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去厨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按照目前的情况,她还没办法坦然地等他将饭菜做好。
她凑向他面前,探头去看他手里的东西,却也是这时,他蓦然转身过来。
沈弥猝不及防地撞上他胸肌。
“唔。”
他反应迅疾,一手搂住她腰。
在他的动作控制下,她安分待在他怀里,只是抬手摸了下头。
不疼……有点软。
“对不起……”为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虔诚地感到抱歉。
他抬手覆上她摸着额头的手,“撞疼了?”
她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摇摇头。但不好解释,总不能说你那里挺软的,所以没撞疼。
剥开她的手,看见额头仍旧白皙他才相信。也这才抽空回了她的话,“没事。说过,不用这么客气。”
他松开握住她腰间的手。
守礼,克制。
说过?
他怎么说的来着?
“我们是夫妻,不用这么客气。”
他身上的气息扑过来,她确定了早上闻到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沈弥指尖微蜷。她转走话题,问说:“你在做什么呀?”
“鸡翅,还有一道排骨。这两道快好了。”
之前她以为他会是个大忙人,一年里她都见不到他几回的那种,但现实情况似乎不然。他甚至有空给她做饭?
门铃响了,他朝她轻抬下巴。
这里也没什么要她做的,沈弥正好去开门。
“周总——周、太太?”门外的人下意识一鞠躬。却在抬头看清人后,及时改口。
想到最近外面传的风声,来人愕然又惊奇地看着她。但很快反应过来,将东西献上,“周太太,这是送给周总的一点东西。”
沈弥对这个称呼还不甚习惯。
她微愣了下后,才伸手去接。
——好像是酒。
他们将东西送到后便离开,没有过多窥视。
沈弥想跟他说一下,但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怎么称呼。
说来,她还没有称呼过他。
犹豫了一瞬后,她咬了下唇。
沈弥恨不得跟着刚才的人喊周总,可是肯定不行。
“……述凛,有人、给你送的东西。”
他的名字好像会烫嘴。
可她总不能叫“老公”。那更是对这位卧于高台的人物的冒犯了。
接连几次意外,现在沈弥战战兢兢。
“朋友送的新婚礼物。你拆就好。”
新婚礼物,夫妻共同所有。
沈弥盯着它看了两眼,去拿了小刀拆开。
包装得很好看,也很仔细。
认真拆了一会儿后,里面果然是一坛酒。看着样子,应该还是自酿酒,不是在市面上买的那种。
沈弥没有动它,只是将它放好,便回厨房找他。
他在试汤汁味道,随口问说:“是什么?”
“一坛酒。”
他动作微顿,但也没太大的意外。是陆起能做得出来的。
见她双眸微亮,他说:“晚上可以试试。”
沈弥欣然说好。
他又做了一道蒜蓉扇贝和一道青菜,让她洗手。
男人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卷起。他专心做着事情,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沈弥的视线随意从他微敞的领口掠过。
想到了刚才撞上去的感觉。
他也毫无防备。
她垂下眼,将菜端出去。
周述凛看了眼手机,陆起说:【自己酿的酒,你跟嫂子可以一起尝尝!我跟你说,我可有诚意了,总共也就这么一坛,全给你了。】
他问了下度数。
陆起大手一挥:【自己酿的酒,哪有什么度数啊!放开了喝。】
他蹙了下眉,倒也没在意。
还有一些其他人发的消息,周述凛看了一遍,知道待会还会有不少礼物送来。
他们送得倒是积极。
他收了手机,出去吃饭。
平常不怎么下厨,今天也是难得的兴致。
桐姨收拾完卫生已经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他们小两口。
沈弥去冰箱里倒了两杯柠檬茶,一杯给他。
她从没想过他十指沾阳春水的样子,但没有想到,他厨艺很可以,卖相好,味道也好。
他问了声:“合口味吗?”
“合的。”
她没有多想。但是如果要一起
生活,口味上相合还是挺重要。
沈弥多吃了小半碗饭,他做的菜被消灭得七七八八。
饭后,她主动揽过工作收拾,周述凛没有跟她抢。
一个人做一个人收,分工还挺明确。
也不麻烦,她只需要放进洗碗机就可以。
经过旁边时,她的目光往那坛酒上落了一下。
印象里,她还没有喝过自酿酒。最多只是喝过一些红酒葡萄酒,还有鸡尾酒。
周述凛去书房接了几通电话,公事繁杂,都是手下人的汇报。
简单处理完,便是陆起的一通电话打进来,是他一边狂翻文件一边崩溃的咆哮声:“不是,姓周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公司啊?我需要你回答一下,为什么我天天找不到你人!?”
第20章
周述凛自窗边望出去,看着外边街道上行人往来。
他嗓音淡淡:“休息两天。有问题?”
他看上去不以为意,更遑论觉得有什么错。
——当然有。
陆起就没见过他在规定假期之外有什么休息。骤然抽出了两天,情况罕见到令人咂舌。
现在陆起简直怀疑他心思根本不在公司。
“你知道我刚刚听见什么了吗?我竟然听见有人在嘀咕你是不是被架空了。”他的声音极度不可思议,荒谬也似的轻呵一声,“你不架空他们就不错了,还他们架空你?!”
周述凛轻一抬眉,不认同道:“能不能别将我说得像不法之徒?”
“哪句话不对?”他振振有词。打又打不过,在接受了两秒现实后,陆起暴起抓狂:“我那个文件呢!帮我找文件!冯余!”
周述凛挂断这一通工作之余的骚扰电话。
他不是不办公,一部分工作被他带回了家里处理。
至于旁的,他觉得没那么紧要。
如陆起所说,他从前确实不会如此。
周述凛将放在桌上的两本书放回书架。要转身时,余光瞥见书架上放着她书的那一部分,他细看了几眼。
从她给他的推荐中可以窥见她这些喜好的一角,而现在是全貌。
她说她有时会比较安静,可他能猜得见,她内心的波涛海啸、喧嚣沸沸。
——她并非是一个安静的人。
……
下午的时候,沈弥在落地窗边晒着太阳工作。她在纸上草草画着一个大概的框架,一边画一边作着思索,动作并不快。思路卡住时,她在页脚留下了三个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