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去了9号车厢的火车餐厅。餐厅的营业时间是早上六点, 坐的人不多,有稀粥和小菜, 就餐时间有一个半小时。
温渝坐下,伸了一个懒腰。
玻璃外面的树木伸长了叶子生长,远处的房屋稀少零落,再往远了看,天已经亮了,夏季的清晨总是干净通透,又有一点冷清的意味在,大家都在等待太阳出来。
餐食很快送了上来,热乎乎的。
林净宁见她准备上手去拿小笼包,像是真的饿了,一脸孩子气的样子,出声提醒道:“会有点烫。“
温渝手缩了一下:“我慢一点,这种要烫着才好吃。”
林净宁由她去了。
温渝轻轻咬了一口小笼包,对他道:“好像中午就到株洲了,我们要停留一会儿吗?”
林净宁:“中转时间会比较长。”
这趟列车从扬州出发,到了株洲大概是十一点零四分,然后从株洲转车去贺州,中间会有半天的时间,晚上八点二十四分从株洲发车,凌晨四点五十六分到达贺州。
温渝:“听说株洲的服装市场挺好玩的,我们从火车站出发的话,还可以去一趟株洲博物馆,距离应该不是很远。”
林净宁低头吃了口菜,看她。
温渝忽然身体松弛下来:“我们可不可以先去洗个澡啊?”
林净宁笑了。
早上的时间好像过的很快,他们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才回了卧铺。温渝脱了鞋盘着腿坐在下铺,揉着肚子说吃的有点饱。对面新上来了一对年轻人,感觉是情侣关系,像是大学生模样,女孩子问她要不要一起打牌,温渝当下就同意了。
林净宁接了热水回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温渝盘着腿,手里拿着牌,眉头拧在一块,纠结的不成样子,他笑着探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牌,没有说话,坐在了她身边。大概真的是有些岁月不饶人,他对这种事情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
她还在犹豫。
林净宁已经出手帮她打了一张,重新给她整理了一下牌面,说:“看清楚了吗?要这么玩。”
温渝瞅他:“涨了。”
林净宁眼神询问。
温渝:“一天九十。”
林净宁:“…………”
他陪在身边坐了很大一会儿,看他们玩了很久的牌,中途出去接了一个电话,江桥从京阳打过来的。
林净宁站在车门那边,微垂着眼。
江桥说:“老板,有个事情。”
林净宁“嗯”了一声。
江桥说:“陈大小姐已经收回了陈家的大部分股权,有一小部分还在陈见民手里,明天开庭,还有就是,她说让您给她回个电话,有事要说,我说您不在国内,暂时联系不上,但她好像不信。”
林净宁思量了半晌:“嘉兴现在什么情况?”
没有了老爷子坐镇,林玉珍现在极其迫切要开疆拓土,想要谈一些大合作,到底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又着急要做出个样子来,自然避免不了急功近利,剑走偏锋,需要林家四大股东要跟着投钱,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第一步信任似乎并不太稳固,至少张青山已经换了风向。
江桥做了简单的汇报,然后道:“大概就是这些。”
林净宁没什么笑意地笑了。
“老板?”
林净宁:“继续盯着。”
江桥道:“还有杨总。”
列车颠簸了一下,林净宁扶着车门,往卧铺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很快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了。”
他说完挂了电话,在那站了很久。
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杨慎去了美国消遣,但没人知道杨慎与人合作重新办了一个小公司,还是做投资的,也没人知道公司的背后操纵是什么人。现在公司已经慢慢上了轨道,确实谈了一两个小项目,虽然说不上前景,但至少开始了。
林净宁看向窗外,天高开阔。
那个早上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还没有什么感觉,火车已经快要到株洲了。温渝玩了一会儿牌睡意上来,去睡了回笼觉,等到列车进站才醒了。
林净宁已经收拾好行李。
温渝看他:“你怎么一点都不困?”
林净宁:“可能真的老了。”
温渝笑了出来。
林净宁不过才三十三岁,但早就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副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样子,说话不紧不慢,话也很少,但每一句话都举足轻重。
株洲站停靠六分钟,他们下了车。
林净宁一只手拉着行李,一只手握着温渝的腕子,走得很慢,她不看路,低头在手机地图上找酒店,但又不知道哪个好,问他意见,林净宁说你看着定吧。
株洲的气温适宜,但毕竟是夏天,还是很热。
后来出了株洲站,林净宁在路边拦车,温渝找了一个距离火车站五六公里的地方,那边有一些酒店区域,设施齐全,可以很舒服的泡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出发。
但是到了酒店,温渝趴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林净宁那天的电话似乎挺多,他一到酒店,就去了阳台打电话,眉头一直皱着,不见舒展,像是在安排什么事情。
温渝去洗了澡,倒头就睡。
外面的大太阳照着房间,房间里的空调26度,吹的人很舒服,大概是火车奔波有些劳累,又有些腰酸背痛,午觉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睡得正迷糊,好像身上压了很多重量。
温渝浅浅睁开眼睛,林净宁已经倾身过来,眼睛里充满着她熟悉的那种目光,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清爽干净,夹杂着他身上的男性味道。
她问:“洗澡了?”
林净宁:“再不洗澡,都有味了。”
温渝皱了皱鼻子。
林净宁:“这么好的天气,不想出去?”
温渝微微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出去玩,就半天的时间,但是房间太舒服了,真的有点懒得动了。”
林净宁低声笑了。
温渝:“这是嘲笑吗?”
林净宁扬眉:“我怎么记得是谁在火车上振振有词,要去什么服装市场,还有株洲博物馆,真不想去了?”
温渝眼睛一转:“有点怕热。”
林净宁喉结滚动。
温渝心里一紧:“干吗?”
林净宁低下头,轻声一笑,一只手已经慢慢挑开她的衣服:“总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睡觉多不好玩。”
温渝掐了他一把。
林净宁皱眉:“要动手吗?”
温渝:“你敢?”
林净宁:“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他的手摸了一下她的腰,温渝被挠的直喊痒,两只手胡乱在他身上抓,每一处都像是在点火,林净宁的目光越来越沉,直接一只手将她的双手锢住按在头上,喘着粗气轻笑:“就这么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