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吧,会有人收拾。”
周晋为语气很淡,扔下这句话后,替她拿起放在角落的书包。
又看了一眼那个散发不明气味的酸菜坛,和她确认,“这个需要一起拿走?”
江会会从他眼里看出了几分看垃圾的眼神。
他估计也和周宴礼一样,把它当成……
她急忙解释:“这里面装的是泡菜,我妈妈亲手做的,很好吃的。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尝试一下。”
周晋为点头:“多谢。”
面对他毫无波澜的道谢,她居然有些受宠若惊:“不客气的。”
外面在下雪,她把帽子戴上,帽子边缘的毛领很大,她的半张脸很轻易就被遮住了。
周宴礼打着哈欠在旁边告状:“他不会吃的,他最讨厌这种气味大的东西。”
他明显还困着,外套也没穿,就这么随意搭在肩上。
——当然不是昨天那件,那件拿来包泡菜坛了,一股子味道。现在这件也是他从周晋为的衣柜里拿的。
——
那天去到学校后,整个班都很热闹,早读课也没人早读,而是忙着各种讨论。
原本因为天气问题一直推迟的运动会要重新举办了。
日子都定好了,就在下周三。
占彤跑来找江会会:“班主任说大家都得参与,你想好要报什么项目了吗?”
江会会对体育一窍不通,她有点为难:“必须得参加吗?”
“当然啦。”占彤说,“班主任说了,每个人至少得报一个项目。”
在旁边睡觉的周宴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单手撑着脸,身子侧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懒散的玩世不恭。
那支粉色的笔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流畅转动:“你这身体就是得多运动,给她报个五千米。”后半句是和占彤说的。
听到他的话,江会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五千米?”
她跑五百米都够呛。
占彤也挺震惊的,只不过她的震惊中带着一种扭捏,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明显变轻变低许多:“五千米对女孩子来说还是太远了点啦~”
话里的抑扬顿挫格外分明。
周宴礼盯着她看了会,没有立刻接话。
反倒是占彤,被他看的心跳加速。
她的内心此时有个小人在疯狂叫嚣:好帅啊啊啊啊啊啊,近距离看更帅了!!这眼睛这鼻梁,还有这脸型,啊啊啊啊啊!!!怎么能有人长得这么完美,痞中带点野性,但又不是那种很糙的类型,反而像是家境很好的大少爷,在没有管束下野蛮生长。
周宴礼坐正了身子,眉头微皱:“你该不会也被我传染了吧,怎么感觉说话有点咯痰。”
占彤:“……”
她收回自己刚才在心里对他的所有夸赞,心如死灰地回到座位上。
周宴礼有些莫名,问江会会:“真感冒了?”
江会会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就是敏感多变的。
——
周宴礼的上课日常就是睡觉,有时候江会会把他叫醒,让他认真听课。
他也就勉强听个十来分钟。二十年前的课程和二十年后不同,他虽然在平江这边读了快半年,可之前就读的一直都是国际学校,学习模式不太一样。
他爸打算让他高中一毕业就直接送出国留学。随随便便捐几栋楼,哪怕考零分,照样能拿到名校学历。
所以他听现在的课程,宛如摇篮曲,越听越困。
下课时间的男厕挺热闹,不少人蹲在那儿抽烟。
周宴礼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
他眉头微皱,让他们把烟掐了。
敢在学校抽烟的也都不是什么好学生,一听他这个说话语气,顿时不爽了。
其中为首的那个黄毛用夹烟的那只手指着他的鼻子叫嚣:“你他妈是什么玩意儿,也敢吩咐你爷爷?不想活了?”
两个人身高明显不对等,他长得矮瘦,还非得把校服改成紧身版,整个人看着就是细窄的一条。
周宴礼肩宽腿长的,哪怕穿着冬天的衣服,也能看出他并不瘦弱。
他是体育生,之前还在省泳队待过,后来因为频繁打架才被开。
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属于那种极具少年感的薄肌。轮廓线条都很明显。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别说身高了,光是气势就压了对方一头。
他眼里透着几分克制的戾气:“我不想动手,趁我还在好好和你说话的时候把烟掐了。”
旁边有人认出了他,过来拦那个黄毛:“算了,这人是上次把李澳揍进医院的新生,还是别和他起冲突了。”
周宴礼凭借长相在学校所有女生中间迅速走红,同时也凭借上次打架的事情,在男生里也出了名。
李澳是出了名的混混,成日和校外那些地痞流氓在一起,学校没人敢得罪他。
结果这人倒好,刚来就把人一顿揍。那脸肿成猪头,听说鼻骨和下巴都揍碎了。
被揍的人还在医院躺着,揍人的反倒屁事儿没有。
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说他和周晋为还有点关系。
综合上述几条,这人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不能惹。
靠。
黄毛在心里骂了一声,只能认怂把烟给掐了。
周宴礼用看垃圾的眼神扫了眼众人,阴沉沉的警告道:“再让我看见有人在学校抽烟,我立刻让他去和那个傻逼当病友。”
所有人心知肚明,他口中“那个傻逼”自然指的是李澳了。
孙矩回到教室,兴冲冲地说起转校生还真是有够嚣张的,这才转校不到一个月,就把学校那群混混全给治的服服帖帖。
周晋为听到后,眉头微皱:“他又打架了?”
“那倒没有。”孙矩说。
周晋为的神色又恢复到往常的冷淡,仿佛刚才细微的变化只是孙矩眼花看错了。
他好奇:“怎么感觉你对转校生很在意。”
周晋为冷笑:“有吗?”
孙矩这下突然又不确定了。周晋为这人他也算是从小就认识,都是帝都的,家里的阶层也差不多。只是孙家肯定比不上周家。
如果不是他有着超乎常人的自制力,孙矩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什么反社会型人格。
他就没见过比他性子还冷的人。
“对了,听说对面要搞什么运动会,到时候要去看热闹吗?”
他们虽然在这所学校就读,但教学资源和平时的课程都和他们是区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