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莫宁也知道被牧引风关在别墅里面的牧夫人,和牧引风之间的所有纠葛。
以及把她逮过来的一切前因后果。
莫宁不赞同牧引风搞关押,但是那个女人仗着牧引风不锁卧室门,潜入其中拿了他们公司的机要文件,那是个才开始江城政府对接的,内行里面没有透露出风声的项目。
给她那个“老鼠杰瑞”情人去了,要是牧引风真的追究,她现在应该在监狱。
而且莫宁跟着牧引风十年,知道他心理状态不正常,却绝不是个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牧引风不会发疯攻击人,还间歇性腿瘸,外加不能晒太阳。
长年不晒太阳会导致骨头嘎嘣脆,是个真正的脆皮老板,风寒感冒只要流行,必定少不了他这朵“娇花”,不可能伤害谁,被人伤害还差不多。
这次之所以这么愤怒执着要相互折磨到底,大抵是所有男人都不能接受自己被戴绿帽子吧……
而实际上牧引风之所以这样和那个女人熬着,是长期没有服用药物,导致他病情加重所致。
他折磨别人的同时,也在折磨他自己。
他现在和“慕方懿”的状况,像极了当年的牧元蔓女士和那个男人,牧引风看似正常,实则精神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他既想证明自己不会和牧元蔓一样,又放任自己一步步滑向他畏惧的深渊。
莫宁不了解这类疾病的复杂和极端程度,更不明白,牧引风在一边艰难求生,一边绝望求死。
但莫宁已经给牧引风约了心理医生,这周二,会强制他去看的。
今天回来的路上还在劝他把人要么放了,要么送警察局。
牧引风一直沉默,沉默地看手机。
看了今天白天所有的监控视频。
然后两个人一回来,就发现这位“牧夫人”仿佛一夜之间被“驯服”了。
还给自家老公留起了晚饭了。
而莫宁有些胃疼地抽了抽眼角,似乎也幻听了一样,看着圆乎乎的桃阿姨问:“阿姨你说什么?我刚有点没听清。”
“我说夫人吃过了,这是夫人吩咐专门给老板留的呢,米饭也是夫人吃了之后,让我们重新多加水焖的。说老板喜欢吃软饭!”
桃阿姨和宋阿姨之前和这别墅里面的“夫人”根本没打过照面。
她们原本忐忑着,这家的夫人要是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刁钻可怎么好?她们两个都是粗人呢。
幸好这家夫人好说话,笑眯眯的,活泼又开朗,什么都能聊一些,甚至知道哪个菜市场的菜便宜又新鲜呢!
她们自然是不用交代,就开始给霍玉兰说好话。
莫宁听了之后,用诡异的眼神看了一眼牧引风——你昨晚干什么了?
牧引风却没有看他,只是把手机放在腿上,看向桌子上的饭菜沉默。
最后还是没有吃。
等莫宁把牧引风推上楼,例行交代了明天的行程,然后问:“要不然吃点吧?我看着挺合你胃口的不是吗?”
牧引风不说话。
“我给你点个外卖?但是这地段,送来得一个半小时起步。”
牧引风还是不吭声。
莫宁已经三十六岁了,牧引风简直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一直都是那个死样子,但是莫宁已经能从他平静甚至是麻木的外表之下,读出他的某些想法。
“是吧,我刚也看监控了,她怎么跟大变活人似的,突然间就想开了?”
“她还骑了你的温斯顿!”
莫宁长得不是那种很精英的样子,甚至有些憨厚,这两年有点发福,吃得挺壮,经常穿一身西装,站在牧引风身边都被人当成保镖。
“别是被你关出了什么毛病吧?”莫宁说,“要我说直接送公安局算了。”
“你说呢?”
牧引风还是不说话,但是抬起眼轻飘飘地看了莫宁一眼。
莫宁最后只说:“行,我不管,药必须吃。要不然明天行程全推了,我亲自带人给你一天三顿灌药。你心里有数就行。”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这样,总不能是被夺舍了吧?”
莫宁敲了敲屏幕,屏幕里面的霍玉兰正在把她一衣柜的花花绿绿的衣服,全都甩床上,用一个大大的包裹包起来了。
细看包裹的花样,正是她不喜欢的花床单。
床上铺开两个床单,包裹着不一样的衣物裤子什么的。
值钱的放一面,不值钱的放另一面,这些要拜托两个阿姨帮她带出去处理掉。
霍玉兰忙活出了一身汗,知道牧引风现在说不定就在看她,研究她。
屋子里有监控的事情,她今天翻阅详细剧情的时候,看到了。
但是霍玉兰一丁点都不在乎,她生怕牧引风不看她。
她一点也不在乎被揣测,这世界又没有灵魂检测仪器,没人知道她换了芯子。
她还有原身的记忆,她做什么改变,都是“大彻大悟”。
霍玉兰收拾好东西,洗澡的时候还在想,这样继续下去,牧引风三天之后……嗯七天怎么也要来找她一探究竟了。
只是霍玉兰没想到,她洗完澡,裹着浴袍一出去,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在白炽灯下垂着头显得消瘦又惨白的人。
霍玉兰“哎”一声,第一反应是先裹住浴袍。
第二反应是看着牧引风眼睛直了。
他今天回来之后,还没有洗漱换衣服,因此此刻身上还是工作时的装扮。
他的半长发都梳在脑后,做了定型,只有一两缕发丝垂落额头旁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轮廓精致的脸蛋。
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没有扎领带,但内里还穿着小马甲,坐在那里微微垂头的样子,优雅而危险,沉默又锋利,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中世纪的吸血鬼伯爵,看似脆弱,随时要暴起来咬断你的脖子。
怪不得原身要骂他吸血鬼。
可是吸血鬼怎么能是骂人的词呢?
他衬衫的扣子扣得很紧,可那不是越是让人想要扯开吗?
而且他从轮椅上下来了,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左腿的裤子底下被压卷了,绷紧的左腿上,凸显出了一些领带夹的痕迹。
这叫人怎么顶?
霍玉兰裹着自己的浴巾,看着他片刻苦笑了一声说:“亲爱的,就别这么考验我的意志力了吧,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自制能力。”
霍玉兰看了一下牧引风身边的轮椅,觉得自己要是“兽性大发”他估计只有咬牙忍着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