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中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明明给人一种冷血动物的诡异之感,偏偏那目光滚烫炙热,仿佛能将人融化。
“孤从不曾伤害你,婳婳为何要怕我?”
“婳婳,过来!”
这一次已然是命令,似是耐心耗尽之前的最后一次通牒。
终于,秦婳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上前,缓缓伸手握住了太子伸来的手。
她不明白太子这是怎么了,但是哪怕知道他这般阴晴不定、喜怒难辨,她还是没办法彻底讨厌他。
刚刚握住手就被他一下子拉到了怀里,披风被解开,下一刻被他身上的披风将两人包裹。
身躯紧紧镶嵌,他用力得仿佛想把他镶嵌到自己身体里去,埋首颈间,贪婪的吸着她的气息,肆无忌惮,像个变态。
“殿下,谁惹你生气了?”
“唔,换个称呼。”小没良心还好意思问谁惹的,就是她惹的,谁让她这么迟钝冷酷。
真是不公平啊,明明是想蛊惑她爱上自己的,为何偏偏自己却先沦陷了。
秦婳努力转动脑袋避开他,想给自己找个呼吸的空间。
换个称呼,他能喜欢什么称呼?
云绛?夫君?还是他的字---君恒?
她敢喊吗?每次情到浓时他总会逼她喊,他一听就兴奋得恨不得把她弄死。
“殿……嘶……”话还没出口,脖子就被咬了一下,秦婳无语极了:“云绛……你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了?”
她不就出去了半日,怎么悄悄的又变态了?
“你惹我了。”楚云绛愤愤的控诉,是愤怒、是无奈、是最后的倔强:“婳婳,告诉我,你最爱的男人是谁?”
秦婳:“……”
呵,这是吃错什么药了?今天准备抽一点儿不一样的风?
“殿下说的是哪种爱?先声明,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我爹。”
“噗呲!”一支无形的箭刺入某人心口,鲜血淋漓,不过好在这点儿程度还在可忍受的范围。
“不是那种,是最爱的,男人!”
秦婳翻个白眼,被他咬得脾气越来越暴躁:“男人?我还有别的男人?殿下你准备跟谁比?还是希望自己头上有点儿绿?”
简直无理取闹。
太子一顿,虽然答案不是自己想听到的,倒也不会让他继续纠结。
也是,男人,他是唯一的,自然就是她最爱的。
至于心里那一点儿想要听她亲口承认的欲望被他压下。
就算喜爱,太子殿下也是高傲的,求妻子说爱自己的事情一次就够,不能死皮赖脸。
况且总有机会让她说出来。
第127章 太子爷每天更变态一点点
秦婳再次出门的时候,身旁多了个大型挂件,当朝太子爷。
也不能说是挂在她身上,就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连步伐都不愿意分开,虽然没挂她身上,但是那样子分明恨不得能挂她身上。
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人到底想怎样,受了什么刺激?至于么?
不过虽然看不明白,可太子身上散发的气息似乎都是甜味的,甜得腻人那种。
而他变成这样是因为她。
秦婳思来想去,嫌弃又嫌弃,最后无奈伸手握住他的手。
还能怎么办?这是自己的夫君,休不掉、赶不走、杀不得,将就宠着吧。
却不知因为她的举动,楚云绛差点儿没就地现了原形。
婳婳牵他了!在大街上牵他了!想把她抱回去,关上门,用力的抱!
很好,太子爷每天更变态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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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经是年二九了,后天过年,百姓都忙着出来采购年货,大街上店铺全都开门,小贩的摊位摆满了道路,哪怕天上下着雪,却也抵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生活难过,但还是得过。
日子难捱,一直在捱。
痛苦了一年,都过年了,总要笑一笑。
当然,在南州外面的百姓却没几家笑得出来,食不果腹、病弱交加,各种死法。
秦婳早在来时就让金大少爷帮她屯了一大批的粗米和藜麦,本来是为了救边关的急,可这不是有藏兵谷这块大肥肉了么?
秦婳就让人悄悄的把粮食送进各家个户,不一定能救他们,但至少让他们在过年那一日吃一顿饱饭,仅此而已。
那巨额的粮食,想想都肉痛。
她可不是舍己为人的大善人,不过是……各家个户都有男儿战死在这片土地,就当是给那些战场上的兄弟面子。
几十万旦的粮食,分包送出去都差点儿把下面的人腿给送冒烟儿了。
心在流血,秦婳恶狠狠的磨牙,割肉放血是不可能的,这笔数她一定要从南州郡王身上捞出来。
反正南州境内百姓的惨状是他们造成的,这本就该他们出。
两人走在街头,衣着华贵、一身贵气,再加上那异常出众的容貌,实在是不要太吸引人。
不过就是这么好看的两位贵公子走得太进,好看的同时又有点儿说不出的诡异。
当然,一个个都是心下乱想,没人敢指指点点,毕竟后面拿着刀的护卫看着不像是吃素的。
大街上人很多,挤来挤去,各种味道掺杂,秦婳倒是没觉得不好,再臭的地方她都习惯了,只是担心太子爷受不了。
不过她回头看了好几眼,没见太子爷不适,也没嫌恶的表情,嘴角反而带着浅笑,显得心情非常的不错。
秦婳心下微动,她似乎从未看过他这般好心情的样子。
情绪外露,一点儿阴翳戾气都没有,泛着温和光芒,俨然是一位翩翩玉立的贵族公子,精致俊美得不像话。
无害又乖巧。
是因为……跟她牵手逛街么?
明明没有言语,秦婳却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欢喜,对她的欢喜和亲近。
名义的夫妻和互生欢喜的夫妻是不同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着太子,而现在知道太子也喜欢着她。
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头,开心、欢喜,不想放开他的手,好像这样一辈子也挺好。
天上雪花絮絮落下,越来越大的趋势,两人头上都落了雪花,片刻积累成白白一层,将头发都遮盖住,成了满头雪白。
秦婳忽而想到一句诗词:“今朝有幸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哎哟。”
额头突然一痛,是楚云绛弹了她的额头,力道还不小。
看着秦婳控诉的目光,楚云绛没好气的嘲笑:“出息,就这么喜欢孤,淋一场雪就够了?”
嘲讽里是满满的得意:看,你就是这么喜欢我,喜欢到这么容易满足?
秦婳:“……”
难得心有所感附庸风雅,这人真是煞风景。
一把扯住他的手:“走了。”
雪有什么好淋的?
秦婳带了太子去见严磊,明天就要出发藏兵谷了,总得去见见人。
若非太子住在陈府,本该严磊前来拜见才是。
小院里升了炉火,煮了热酒,将风雪带来的寒意驱散。
见得人来,等候多时的苏子玉和严磊立刻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