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和歌努力举手打断宴父的话,像个小海胆。
“爸我没闯祸,我还挣到钱了呢!”
他一叉腰,骄傲得尾巴都翘起来:“导演说第一期我的热度高,还特别多给了我五万块呢!”
“你儿子我七天就挣了十万块,棒不棒?”
宴父:“……?”
“你们节目那导演,是瞎了吗?竟然会觉得你这个小混蛋有商业价值?你以前鬼混一晚上都几百万吧,拿十万回来和你老子炫耀?”
他朝宴列示意:“咱们家投资那个导演了吗?快撤,这是个傻子,要亏本了!”
宴和歌:“???”好气!
气得宴和歌拽住要去浇花的宴父不让走,硬拉着他在客厅沙发上叭叭叭分享,主题就是自己多棒多乖多么别人家的孩子。
“秦礼洲都可喜欢我了,他肯定是羡慕爸你有我这么乖的孩子!”
宴父是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开,被迫听了宴和歌长达数小时的故事会,“温馨”“延续”了从小学就没有过的父子情。
白手起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成功商人,都已经可怜到向自己大儿子投去求救视线了。
以前他确实幻想过父子情,但大儿子是座冰山,小儿子是个混账,怎么他都死了这条心了,现在反而找回来了??
还死死抱着他不撒手。
这父子情给得太多了,不要,不要了!
过量的爱差点让宴父窒息。
但令他窒息的还在后面——
“这是什么?”宴父看着逐渐堆满庭院的箱子和人,目瞪口呆。
为首的厨师长憨态可掬:“我们都是宴小先生忘记带走的行李。”
宴家众人:“……??”
“啥?”
“盛总说了,我们都是节目厨师,不拍摄的时候没有事做。正好宴小先生喜欢我们几个的手艺,就让我们来这里给宴小先生做饭了。”
厨师长看到宴和歌从宴列身后探出头来,笑容都加深不少,乐呵呵躬身问:“小先生今天吃点心了吗?想吃什么?”
宴和歌眨眨眼,恍然大悟:哦!这就是他落下的行李吗?
不仅如此,与厨师们一同打包过来的,还有一整片玫瑰园与珍稀植物,昂贵艺术品摆件……
不像是送行李,倒像是把整座别墅搬了过来。
还有一队工作人员在先礼貌询问了宴和歌的喜好,又敷衍征得了宴父的同意后,将玫瑰花圃重新栽种布置在宴家的庭院里。
训练有素,行云流水。好像眨眼间就已经做完了一切。
要不是宴家自身也不小,都不一定放得下这些东西。
看得宴家一众阿姨司机目瞪口呆,频频惊疑不定望向宴和歌。
宴父也在沉默许久后,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盛严凛给你送来的行李?”
他怎么不知道他这小儿子去参加综艺是背着庄园去的?属蜗牛的吗?
宴和歌苦思冥想,终于想起来:“哦!这好像都是拍摄别墅里的。”
玫瑰花园是他半夜偷偷去摘玫瑰想送给江止时,随口向盛严凛称赞花园种的真好,他从没见过这么大一片漂亮的玫瑰花。
厨师是他偷偷带盛严凛去拿小饼干时,感慨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点心,遗憾节目结束后他就吃不到了。
还有这件雕塑,那张挂画……都是陈列在拍摄别墅里的装饰品。
有些连宴和歌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对它表达过喜爱。
但现在,它们都被盛严凛无一遗漏的送到宴和歌家里。
本来对小儿子失望透顶、漠然无视的宴家,忽然间被宴和歌的存在感塞得满满当当。
别说宴父,就是宴家的佣人都要重新思考宴和歌的分量。
“盛先生,你这是?”
宴和歌惊讶询问:“怎么把这些都送到我这里啦?”
“你喜欢。”
盛严凛平静:“不必太在意。拍摄结束后,别墅里的东西都会因失去维护而尘封,与其在角落里腐烂,不如在真正喜爱它的人面前绽放。”
“当它是废物利用吧。”
盛严凛的语气不过稀松平常,没有带给宴和歌任何隆重的负担。
这通感谢电话,很快就被盛严凛挂断。
反而发来了信息:【有事联系我。】
只给予。
但不在意感谢。
宴和歌:原来这就是可靠的大人嘛!
猫猫崇拜.jpg
“哥你看,我就说盛先生是个好人吧。”
他笑眯眯冲宴列摆了摆手,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厨师长去熟悉新厨房了。
留下宴列陷入沉思。
盛严凛……本来就是这样亲切的性格吗?
而宴家别墅前,被拒之门外连大门都没进去,更别提讨宴和歌欢心的几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盛严凛】的名字登堂入室,大摇大摆在宴家父子面前刷了波存在感。
“宴和歌是不是还在笑?!”
看不见庭院里情景的秦礼洲努力支棱耳朵,咬牙切齿:“这个小没良心的,几块破饼干就能收买他。”
“秦大少看来不太懂,那不是饼干,是挂念某人的心意。”
顾薄川假笑:“秦大少没挂念过某人吧?连这个都不懂,怎么追人啊。”
秦礼洲翻了个白眼:“就你懂,你最懂。宴和歌多看你一眼了?”
顾薄川的脸色登时就黑了。
“只是没想到,江画家也住这里?”
秦礼洲嗤笑:“一向听说江画家不问世俗,隐居山中,看来是金山的山?这地界儿,可不便宜吧?”
江止淡淡回怼:“鸟雀求偶,尚且筑巢以石子花环装饰。更何况是我?”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大方分享:“稍后我要和宴宴一起出门,先走一步。”
秦礼洲:“…………”
顾薄川当时便笑了。
结果江止没走几步。
宴和歌:【小止对不住!今晚家宴不太好偷跑,我没办法陪你出门啦。】
【明天,明天一定!(猫猫举手发誓.JPG)】
江止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探头偷看的秦礼洲:“哈哈哈哈哈!”
第24章
宴和歌并不担心宴父。
据他靠着一包瓜子和家政阿姨聊出来的感情打听到的, 这个家做主的也是最难说话的,是宴家夫人,同时也是宴家一系列高端商场的实际主理人。
好在宴家夫人事务繁忙不在家, 晚上的家宴只有父子三人。
饭桌上的气氛轻松又诡异。能听见宴和歌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声, 以及宴父时不时差点摔下椅子的咔咔声和呛水咳咳声。
临睡觉前,宴和歌还不忘担忧叮嘱宴父要注意身体。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吃饭还能掉下椅子去?”
宴父:“小混蛋都是谁害的!”
宴父还沉浸在小儿子带来的震撼里,宴和歌已经睡了沉沉一觉,按照生物钟快中午了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