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种可能,千山觉得自己的拳头好像又硬了。
“不可能。”奚十里下意识回道。
千山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但脸上看起来仍旧带着些情绪,“小师姐又怎么能保证?”
喝醉酒了的人是不讲道理的,谁知道日后呢?
“反正就是不可能。”奚十里耳朵一红,她当然不是喝醉了酒就要胡乱亲人,那,那昨日还不是因为自己被千山那张脸吸引吗?她脑袋一发昏,这才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总之来说,这是喝酒误事加上美色惑人的双重因素叠加,才导致了昨夜的意外发生。
奚十里扫了一眼千山那张过分英俊的带着少年气的脸,没好气道:“还不是这张脸惹的祸!”
她这话只是嘀咕,泄愤一般自己跟自己说着,没想要让千山听见。
可凭着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加上千山时刻都关注着她的举动,这话当然还是被千山捕捉到。
千山眼中出现了明显的空白,他整个人都是一愣,但等到反应过来后,他脸上的笑意便从眉梢蔓延至嘴角,最后千山也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他的确是有些患得患失,可是在听现在他家小师姐这话时,千山心头的乌云像是被一只手拨开,只剩下了阳光满地。
他家小师姐,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奚十里现在当然也听见了千山的笑声,她脸色带着点恼怒,“你笑什么笑!”她脸色发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看着千山的模样,她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都被眼前的人听了个彻底?
可千山没有停下来。
奚十里急得不行,踮着脚抬手就要去捂住面前的人的嘴巴,试图将那令自己感到可恶的笑声按住。
千山在看见她的小手伸上来时,不躲也不避,就这么直直地,任由奚十里得逞。
但当奚十里的手真的捂住了他的嘴时,千山垂下眼眸,眼中浮光掠过。
下一秒,他就吻了吻奚十里的手心。
这动作,直接让在原地的奚十里惊得差点没直接跳起来。掌心里传来的柔软的触感,还带着湿漉漉的呼吸喷洒,却有滚烫的温度,好似能灼烧她的掌心。
忙不迭地收回手,奚十里别说脸红,就连那双翦瞳,眼尾都开始泛红,像是被谁欺负了一般。
“你,你你!”奚十里想要指着千山说出愤怒的控诉的话,但一抬手,她又飞快放下,忍不住捏紧了手掌心,又恨不得在衣服上蹭两下。“不能这样!”奚十里想了半天,蹦出来的话听起来却是没有半点杀伤力。
千山直接愉悦笑出声,他刚想张口再说什么,但是他家小师姐已经受不了,朝着他肩头推了一把,转身掉头就跑。
千山没有再追上去,他刚才拉着奚十里过来,不就是想要问问对方为什么要躲着自己。现在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原因。原本以为昨晚他家小师姐醉酒,什么都不记得,可是如今……
千山脸上尽是舒坦的笑意,没忘,就挺好。
至少他小师姐很清楚,自己都被她打上了印记,她得为了自己负责。
因为秋起和辰锦的到来,奚十里也不可能再像是上午一样一直躲在房间里装成小乌龟。眼下,大家聚集在了一块儿,商量到了天海外的事。
辰锦在北边的时候还不知道天海外内乱,等到她跟秋起会合时,才知道这一次试炼的起因。
辰锦皱眉,却又不好多说什么。既然青云宗同意了紫阳宫的试炼地点,那就说明她父亲浮玉真人是认同的。可他们为什么要去别人的领地?辰锦不理解,只能沉默。
等到了天海外时,已经是两日后的事。
奚十里这几天在房间里认真修炼,她不想等上了天海外,因为自己本事不够大,丧命在异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几日,虽然在海上,但她感觉到周围的灵气越来越浓郁,哪怕是在梦中,奚十里也觉得周身的筋脉在被灵气温养着,很舒服。
“小师妹,我们到了。”
当舱房门外传来秋起的声音时,奚十里很快拉开门,走出去。
对于这几日高频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天海外,她着实有些好奇。
当推开门时,奚十里便愣了愣。
她们现在停下的位置距离跟天海外连接的水柱还有些距离,但这并不妨碍让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一幕的弟子们,感到震惊诧异。
奚十里看着远处的跟“龙吸水”几乎没什么两样的水柱,还有连接着水柱最上方的一团像是云岛的东西,指了指惊讶道:“师姐,那就是天海外吗?”
就只是从现在奚十里能看见的外形而言,天海外的确很像是世外桃源。
它不是被下方的水柱支撑而存在,而是一直悬浮在上空,而下面的水柱,则是十年来才会被打开一次的“通道”。
秋起的目光也停留在天海外上,她点点头,“没错。”
“师姐也去过天海外吗?”奚十里好奇问。
“没有。”秋起笑着摇了摇头,在天海外内的居民并不喜欢外人进入他们的领土,她又不想跟陌生打架,去天海外做什么?何况,秋起虽然对自家大师兄的身份不算是了解地一清二楚,但这么多年来,她也从师父和大师兄的只言片语中,猜出来不少东西。比方说,她家大师兄就跟天海外有关。
正想着,秋起就看见辛停云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辛停云是来叫两位师妹下船,他们月碎岛来的不算太早,像是紫阳宫的人已经早早到了。
“对了,小师妹下去的时候,不要叫错了人。”辛停云叮嘱道。
奚十里一拍脑袋,然后冲着秋起的方向,微微福身,“小姐?”
秋起:“……”
不等秋起说话,一向不苟言笑的辛停云倒是先笑了。
“这看起来怕是不行。”辛停云开口道,“你这模样,哪里像是服侍人的样子?”他家小师妹虽然服用了易容丹,变换了容貌,看起来只算得上是清秀,可是周身的气韵,却是难以掩饰。
奚十里泄气,皱眉:“那要怎么办?”
秋起失笑,“本来你就是我跟辰锦在半路上救下来的一个小丫头,你是什么身份,到时候自己编一个就行。”
奚十里眨了眨眼睛,点头说了声好。
月碎岛的船是停在一座小岛旁边,在他们旁边,便是紫阳宫的法器,悬浮在半空,看起来很是华丽高大。
奚十里跟在自家师兄师姐身后走下船,刚上岛,便看见了一个熟人。
陈安穿着绛紫色的道袍,手中拿着剑,带队走在最前面。
像是若有所感,在奚十里偷偷打量着陈安时,后者在这瞬间,倏然回头,目光直直地朝着他们月碎岛的众人方向看了过来。
奚十里飞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当时跟陈安正面对上时,一直戴着面具还穿着黑市里最常见不过的黑袍,想来陈安压根就不认得她是谁。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还没忘记自己当初在成衣铺子的后院,没能收回来的那几张音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