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先生以后不来了?"矜凌惊了一下,那,尚倚公子不就......对呀,先生还是要成亲的。
"唔......"床上的人呻吟了一声,矜凌忙去扶。
"这是哪里?"上痕丫头问道。等看到了矜凌,一张嘴又张得合不上了,矜凌倒是怕她再昏了过去,忙道:"你别急,千万别急!"
"你你你......"上痕一把抓着矜凌的袖子,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边上的小桃子,陶怜玉不高兴了,边撑着手和忻倌继续玩挑红绳,边道:"上痕姐,你怎么见着好看的男子连个话都说不出来了,以后你可别说不许我再来这儿的话,不然我就把你的丑样告诉娘知道。"
上痕顾不上和玉儿说话,也忘了拿那偷来妓院的事情威胁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抓着矜凌的手,大粒的眼泪啪嗒啪嗒地砸了下来。
"我该知道的,我该知道的,由不得我不信,小姐早已经过世了。"上痕捧面落泪,久久不能言语。
木叶芙蓉笑,夜夜歌舞闹。楼台灯影丝丝语,雾里煮酒盈盈水。莫把私话当情语,雾台醉酒泪上痕。上痕,上痕莫叫情伤酒,屋内焚炉香谁谓独寒酒。鹧鸪天,繁花落,屋前夜雨,泪落上痕点点滴。
所以她的名字叫上痕,上痕泪,泪落有痕。她原是没有亲人的孤女,小姐要了她,取名上痕,泪落上痕,她是不解的,只知道小姐日日心疼,夜夜落泪,有曲歌不得,有口苦不开。
上痕哭得格外的伤心,连原在一边笑话他的玉儿也吓了一跳。
玉儿小心地走到上痕的床边问:"我不告诉娘了,你别哭,姐姐你别哭,哭伤了眼娘要骂的。"
上痕哭得更伤心了。
玉儿忙改口:"不不不,娘好着呢,娘只会骂玉儿,上痕,娘不会骂你的,你别哭。"
"哎呀,你别哭啊,有话就说出来,谁是小姐?谁了过世?"矜凌急得不行。
"小姐?小姐不就是娘?你胡说什么,我娘才没过世!"玉儿瞪了矜凌一眼。
矜凌也只翻白眼:"我说你娘了吗?没你的事,小孩子一边去。"
"谁小了,你......"玉儿还要辩,忻倌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一边。
陶怜玉立即安静了下来,因为他在忻倌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流光,好想是要探视什么,又像是在证实什么。忻倌笑里有他一贯的冷意。
"你说的小姐就是津儿吧,青尧国皇妃?"
上痕不支声,可是她的身体兀的僵了一下,表明是忻倌说对了。
"津儿?津儿是谁?"矜凌问,让一边看好戏的忻倌皱了皱眉头,很快他又笑了,表情变化太快,以至于没有人发现,不对,有个人发现了,小鬼头陶怜玉。他了解忻倌已到了这份上?这孩子也算是早熟得很了。
上痕看着矜凌,许久才又道:"可真像,真像小姐。"
"我?"矜凌指了指自己。津儿?他一定是星宿的什么人吧,谁?
莫得,矜凌格外想知道关于津儿的事情。
"人言‘一谷百草枯,绝容噬血自妖异'。饶是仙人却有着妖魅的筋骨。这个人是谁?"忻倌道。
"忻倌。"忽的一声低叫,透着一丝冷意。矜凌转头看去,那人正是芮心。
"罢,我也累了,先去歇着了,这里你们处理吧,没事了就叫人家姑娘从后门走了吧,这种地方--真叫人厌弃。"忻倌转而出门,陶怜玉莫名其妙地有点怕,怕这样厌弃自己和周遭的忻倌。
忻倌走到门口回头深看了叶矜凌一眼。
第37章 吟香
"我知道我很蠢,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奈何老天就是让我卷入了这样复杂的旋涡,多少年来,平凡的日子只叫人心性安定且就忘记了满目的悲凉,与那心绪的惆怅。"
不安像世界末日前的暴风雨席卷而来,将无数的恐惧一并地勾起。叶矜凌猛得伸手按住胸口心脏的位置。全身的毛孔猛得像电击一样张竖起来。心脏这么狂热的跳动是怎么回事?
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叶矜凌猛得害怕的不得了,那样的感觉仿佛让人陷入了绝境,绝望、无助让人一下子拽进了地狱的深渊。
"怎么了?"身子被人拍了一下,叶矜凌猛然醒来,方才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梦。
"没。"矜凌道。
"公子且留步,不必了,上痕告辞了。"叫上痕的侍女向矜凌行了个礼,然后牵着玉儿的手走了。
矜凌深看了他们两人的背影一眼。陶怜玉:嚣张跋扈,可爱多情 ,聪明伶俐又喜欢撒泼骗人。上痕柔情忠主,坚强刚毅,真看不出来一个柔弱的丫头刚才居然有如此坚强的表情。倒不知道玉儿的母亲更是怎样一个坚强的女子?在这个看轻女子的时空一个妇人持家开绣房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些便罢,矜凌最在意的还是上痕兀的决口不提方才哭倒的事情,好像方才哭倒的人不是她一样。这个丫头是不是在隐瞒什么?是关于星宿的吗?
矜凌转身返回兰楼,却瞥见楼前有弘先生去而复返在门口踌躇不前。
"先生。"矜凌轻唤出声。
"先生,怎么去而复返,是否有事?"一开口就觉得别扭,学古人说话还真难受。
"哦,是叶公子。"有弘先生向矜凌点了点头。
"先生叫我矜凌便可,先生有烦恼吗?可否与告诉矜凌。"女性化的名字套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还真不习惯。
叶矜凌引有弘先生进了茶楼,一大清早的,亏得茶楼开了店。
上了茶楼,矜凌好不容易打发掉了过几分钟就过来殷勤一下的茶楼伙计。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开口问:"先生烦得可是情事?"差点开口问是不是因为男女之事?回头一向,呀呀的,两个大男人哪来的男啊女的。
有弘先生吃惊地看了一眼矜凌,为掩饰惊色低头喝了一口茶,苦笑道:"叶公子说笑了,有弘何来的情事可恼?"
"你们这些人呐,口是心非,喜欢什么的,不说出来又有谁会知道呢?管他什么伦理道德,你喜欢尚倚公子是吧?喜欢就喜欢了,还瞒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待有弘先生开口否决,矜凌又道:"怕什么?花街里那些贵儿公子,别看他们人模狗样的,背地里什么龌龊的事情没有?他们嫖娼都不怕,你是真心喜欢人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莫非连你也看不起尚倚公子?觉得和他在一起丢了你的脸,怕人家笑话你?"
"不,我怎么会看不起他!"有弘先生忙道,话一出口,他就不知所措起来,啊哈,这么说来是真的喜欢尚倚公子了?不打自招啊。
矜凌笑:"那你还怕什么?"
有弘先生垂下了眼:"我已不是一次提出要赎他。"
"他不肯?"我问。可是看得出他也是喜欢先生的,不然昨晚他怎么能吹出那样哀怨的笛声。
"我不怪他,他说得对,我就算借钱赎了他,他跟着我也真没有出头之日,与我他只能三餐不计,更别提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