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凌在山洞揪着心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外头的响动在在他们发现潭敖擎的时候已经消声。
"唰唰......"藤蔓发出几声响动,矜凌挨着墙壁向洞口挪去:"回来了?有没有受......"
话还未说完,忽觉得进洞人的衣物有误,待再看竟无语再出口,心下慢了一拍。
男子见他呆若木鸡,只觉得不再去看,低沉地声音出口:"受伤了?"
"不是很严重。"木纳地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实际却无法述说。
"对不起。"
矜凌惊讶抬起头,却见他背过身去弯下腰道:"走,我带你出去。"
刚刚,残对他说对不起?
矜凌踌躇了一下道:"不行,我就这样走了,潭敖擎回来......"
话被残打断,他道:"会有人告诉他的,走。"
矜凌还在忧郁,残已将他打横抱起,"抓紧我。"话音刚落他便走自藤蔓处,一手抓了藤蔓,一手将矜凌抱紧,瞬时如同飞一般向悬崖顶攀去。
进山洞的时候处于昏迷,现下被带出山洞,风在耳边呼啸不断,也不知是因为抱他的人是残还是太过恐惧,矜凌紧张得仿佛心脏就要跳出口。
残一路背着矜凌回城,两人默默不成语。方才残说老大很担心,这矜凌自然知道,那么是不是说因为老大很担心,所以残才来找他?
矜凌踌躇了半天,还是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于是他说:"那个,星宿的事情......我没敢和你说,对不起。"一直以为星宿已经死了不会回来,私心以为可以代替,安心地享受残的关怀,可是......
"不,其实我早看有些不对,是我......不敢承认。"残道。
沉默继续蔓延,留得树叶沙沙作响。
"那天晚上......对不起。"残说道。
矜凌只觉得天空从来没有这般的昏暗了,之前就算再有什么祈望也是时候清醒了。
那天晚上的事,残道歉了, 是不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误,所有所有的归与尘土,原谅了他,是不是他们两人就此成为陌路?
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成为陌路,不想你离开,可以承认真的爱上了你,确实!真切!心痛的撕绞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可是......爱上的同时却要分开,那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我的心?宁愿什么也不知道,宁愿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不曾和你相遇,不曾爱上你!
冰冷的晶点划下脸庞,矜凌抑制着不要哭出声音,可是身体的颤抖却出卖了他。冰冷的眼泪落进残的脖颈,却如同没有落进他的心一般,残--沉默!
不能自私地把他从别人的身边夺来,不能和他永远一起,至少和他走过这条小路,可是多一点点时间在他身旁也好。
矜凌很讨厌如此软弱的自己,可是心无法抑制想要和残靠拢,就算自己再不甘愿也无法阻止!
这都是因为你的温柔,残,如果你不曾对我如此温柔,便不会有现在的矜凌,便永远可以当个没心没肺的矜凌!
走过狭长的小路,初生的嫩芽点缀成了活力的春天,可是有些东西注定在黑暗里消弭。
渐渐走到了人多的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城,人们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每个人都是每个人的陌路,即使相熟也可以犹如陌路。
"走小巷吧。"矜凌说道,他不喜欢大家盯着他看,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能再有一点点和残独处的时间。
残应允拐进小路,这条路是走往王府的,残此番来寻矜凌本没有叫林羽微知道。明明已经习惯了星宿的残忍,可是残却私心不想叫微微和矜凌为敌。可是他的关系叫他们两人反目。
"啊......不要,放开我......来人啊......救命......!不要......呜......"细碎的啜泣声从破屋里传来。
残向来仗义,怎可叫人有危难而视若无睹?矜凌自然也不会,于是残将矜凌放下来,叫他靠着墙等,自己便往破屋去。
一脚将门踹开,竟看到四五个男子正对一个女子施暴。
残看到这场景,竟是惊诧无比,双手忍不住气愤地发抖,额前的鬼字顿时鲜红。
"什么人?"暴徒问话未完,起了杀意的残已经将剑刺进了众人心脏。
"啊!"门口传来惊呼。原来是矜凌不放心残走了过来。
矜凌的惊叫并非看到血腥的一幕,而是看到缩在角落里低泣的人竟然是--上痕!
"怎么会,不可能!"矜凌惊叫,顾不得脚伤向衣裳不整的上痕走来。
"没事了没事了!"矜凌拍着上痕的背,安慰道,可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平静。为什么会这样?严微微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方才残如此愤怒,不给他们任何机会残忍地杀之而后快,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些人的长相!
竟是经常出现在微微身边的卫从,微微和北甲的关系残不知道,可是这些人确实是听令于微微,难道真的是微微......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上痕抓着矜凌矜凌的衣袖哭得肝肠寸断。
"上痕是星宿的亲妹妹!"矜凌白着一张脸不可置信微微竟会如此做。
第十五章
月拢纱影未明,王府之内却是灯火帐明,侍女穿行无懈。
楼阁内红衣与静儿两人亲自动手为上痕清洗身上的伤口,上痕身上有几处深可见骨的伤,伤口避开了要害,却着实恐怖,到这会儿清理起来伤口边缘的肉已外翻,疼得上痕几度昏迷--事前被下了药,这会儿就是用麻费散也是能感觉到伤口疼痛。
上痕疼叫的声音直叫外室的几人听得头皮发麻,却也有稳坐喝茶的--林羽微。
矜凌和残将上痕带到王府的时候,林羽微正在王府内喝茶,也确实证实了是她叫上痕出去买城西某个店里的蜜饯的。
林羽微放下茶杯,美目一一掠过看着她的众人,轻道:"你们都以为是我让人将上痕弄成这般模样?"
林羽微将目光放在残身上,观察他的反应。残则是撇开头不作声。同时也透露了他的想法--他确实以为是他派人做的!
"罢,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人都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事实如何也说不清楚。"铭章抬头制止无谓的话题,确实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陈韩新,你这话什么意思?"微微危险地眯眼睛,随后又挪开眼,"算了,你们要做如何想是你们的事!我乏了,告辞!"林羽微站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站住!"铭章道,话音落,红袖、舞衣两大侍女已经拦在林羽微面前。
林羽微回转身来厉色相对。
"林羽微,我不知道你和北甲的国师做了何种约定,不过我劝你好自为知!别叫人太伤心。"
微微冷笑,"靳铭章是吧?很好,你我关系到此为止,我做何事与你无关!"
韩新从叫她林羽微,也就是承认了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之后就再没有严微微和陈韩新的朋友关系!
"玄武堂!从今天起动我府内人一根头发的人,死!"靳铭章道,正式的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