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姚惜玉的卧底么,竟然也会落到如此地步?叶枫心里嗤笑。
“素素!”姚天宝跑过去,冲那两个太监气道:“你们不会抱着她么!”
太监也不惧怕,笑着回道:“回太子殿下,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六殿下,上头的意思是要见尸的。”
姚天宝气急,“她是我的丫头,就算得罪了六殿下也轮不到他来罚!”
两太监对视,皮笑肉不笑道:“奴才们是六殿下的人,自然要听从上面的指示。殿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太子不必与我们这些下人为难。”
叶枫也不想为这样一个女人掺和进去,拉了几下竟是扯他不动,姚天宝绷着唇看着永信宫,固执道:“你们等着,我现在去找他说。”
“真的要进去么?”叶枫问他。
姚天宝咬唇道:“他太欺负人了。”
虽然很不想插手这种事,但还是没办法无视,叶枫将手指伸到他面前,小地主误以为他要弹额头紧张的闭眼。
“走吧,我跟你一起。”叶枫拨了拨他颤抖的睫毛轻笑。
“嗯。”小地主低头应一声,走出两步却转脸揽住叶枫的腰,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谢谢你。”
竟是哭了么?叶枫不解的将他拉开,小地主果然红了眼圈。
突然间就手足无措,“怎么了?”
“叶枫以后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吧。”小地主揉揉眼睛对他说。
一辈子在一起么……
叶枫将他抱起来,用手指在他脸上轻刮,“好啊。”
“那时候的叶枫……就是朕的天,无所不能的存在和依赖,没有他便没有朕的今日。倘说值得朕信任托付的,天下不过你们二人,这也便是为何时至今日,朕仍不准任何人动他分毫的原因。可是,凡事都有个底线……我的国师,你懂么?”
许多年后姚天宝如是对东方显说,那时的他高高坐在朝圣殿上,如剑的眉锋里蕴藏杀机,秀坚如玉的脸庞也早失了幼时圆润,清冷高傲的表情令人彻底寒彻心扉。
只是这年他还年少单纯,叶枫也无洞晓天机的本事,所以两人都还没毫无隔阂的天真许诺。
六皇子姚惜玉正在客厅砸东西,一幅怒不可遏的模样。一个丫头,竟敢拿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自己,皇子妃?她倒是敢想敢要,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什么德性!
“回殿下,孩子已经没了,只是那丫头拖出去之时撞上了太子,现在宫外僵持着,说不让奴才们再动,要和您谈谈。”
姚惜玉提着花瓶慢笑,“赶的好,本皇子正好心情不爽。让他进来!我倒要瞧瞧他怎么跟我谈!”
片刻后姚天宝进来,怯怯道:“六哥……。”
姚惜玉瞧见他身后的叶枫立刻蹙眉,“有事?”
“为什么要打素素?”
“什么?”姚惜玉掏了掏耳朵,“太子殿下的语气,这是在向我问罪么?”
姚天宝看着一地狼藉和他嚣张的模样紧张不已,身体不由自主往叶枫怀里靠,“素素很好,从来不做错事,六哥为什么要打她?”
“很好?从来不做错事?”姚惜玉挂起一脸嘲讽的笑,“季真,你告诉七弟那贱婢都在我这里做了什么事。”
旁边一个太监走上前道:“回太子殿下,那丫头勾引六殿下秽乱宫庭,还对太子以性命相逼,实在是不值得同情可怜。”
“你胡说!”姚天宝气的发抖,“素素她是好女孩。”
“好女孩?”姚惜玉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季真,将证据拿出来让太子殿下看看罢。”
太监退出去,片刻后端了一个铜盆过来,叶枫敏锐的嗅到一股作呕的血腥,待要阻止已然来不及。
那铜盆中剩着血水,里面赫然飘着一个刚成形的胎儿。小地主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片刻后干呕不止。
那太监正在得意,却听叶枫杀气十足道:“滚出去!”
姚惜玉摆了摆手,恶意迈到姚天宝面前,“可看清了?这便是你那好丫头身体里的东西,你可知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小地主不由再往叶枫身边缩,叶枫冷道:“六皇子请自重。”
“自重?”姚惜玉嗤笑,“皇子讲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儿?!”
那张势利嚣张的嘴脸,叶枫愈发痛恨前些日未曾亲手了结他。
小地主捂着嘴道:“她犯错,你打她便是了,可为什么还要杀她?”
“我是在为七弟你着想啊!”姚惜玉做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本是你宫的丫头,在我这里讨不到便宜,再去勾引你该怎么办?你年纪小又单纯,万一被这贱婢得手……。”
“闭嘴。”叶枫忍无可妨的喝止,伸手卡住他下巴,强行将两人目光对视。
☆、神秘身份
“你……。”姚惜玉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疑惑,脑海中突然掠过一段无法捕捉的零乱影像。
“六皇子。”
“嗯?”
“那丫头既然已经被惩罚过了,便把他交给我带回太子宫,好不好?”叶枫的声音刻意压的很低,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哄劝诱惑。
他的眼睛很漂亮,弧度柔和瞳孔温润,令人看一眼便沉溺其中难以自拨,于是姚惜玉不由自主道:“好。”
“谢殿下高抬贵手,”他嘴角翘了翘,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完美如玉,声音轻而柔软,“那我们便告辞了。”
“好。”姚惜玉愣怔怔的望着他背影远去,直到人最终消失才垂下眼睑,长睫毛在阳光中轻轻跳跃了几下。
“殿下,”屏风后面突兀的响起嘶哑之声,一个骨瘦如材的灰袍老者幽灵般飘了出来,“方才还真是危险。”
“是么。”姚惜玉面容平静。
“多亏殿下天赋异禀不受法术牵制,否则后果定然难料。一个二等侍卫,居然有这种手段,着实令人不可小窥,老臣这就下去查查此人来历。”
姚惜玉伸手轻抚脖子,慢吞吞道:“此等小事不劳国师插手,本皇子自有打算。”
冥言听出他话语中阴冷威胁,话到喉头登时收了回去,“是,那臣先行告退了。”
“请留步,”姚惜玉冲一旁太监示意,那人立刻奉上来一个古铜瓶子,“国师收好了。”
冥言连忙接住,对姚惜玉躬身道谢,欣喜若狂的退出去。
直到他走的远了,一旁太监才愤愤不平的转过来,道:“这该死的老匹夫,竟把主意打到殿□上来,我看他是活腻了。”
姚惜玉冷笑,“一具死胎而已,给他便给他了。须知今日受我点滴,以后要他涌泉相报。”
说罢勾勾食指,小太监立刻伏耳过去,听他轻声说了几句,一边点头一边犹豫道:“今日之事,怕他会对殿下生出诸多不满,倘若……。”
“那便杀了,反正也是毫无用途。”
小太监立即噤声,“是,奴才这就去办。”
叶枫和小地主两人兴致勃勃前往养心殿,却被内侍告知皇后正在与诸妃商议事项,不便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