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出声,因为他的任务也需要奥兰多失败。
“哈哈哈哈哈!”
胖子有些疯狂地大笑着,非常满意,因为他看到那些由自己的魔法形成的冰龙爬在奥兰多身上肆虐。
单单一个眨眼,少年的脸颊、脖颈、头发以及露在外面的全部皮肤上都被冰雪笼罩,血色迅速从皮肤上退却,脸上只余下一抹微微发青的苍白。衬着冰雾中氤氲的双眼,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柔弱感,只想捧在手心轻怜蜜爱。
不过,此刻希尔顿无暇注意这点——当然,即使在平时,他注意的大概也是卡里——现在的他关心的是他那些宝贝。
一条凝结成实体的冰龙狠狠向奥兰多头上抽去,胖子大叫着:“不想死的话,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的?”
虽然外表看上去摇摇欲坠般虚弱,奥兰多的声线却非常稳,在尾端轻轻往上吊,说出的问句给人的感觉就像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情绪——讥诮而冷酷。
“我以为那些应该不再属于决斗的失败者。”
最后三个字显然极大的刺激了希尔顿,血丝充满了胖子的眼睛,他更加疯狂的念起咒语施法。
那条由冰龙结成的鞭子再一次触到奥兰多身体,只听到喀的一声,一道闪电般的龟裂从头贯穿到脚,哗啦一下少年就像面水晶镜子一样支离破碎,掉得到处都是。
然而正当希尔顿想要放声大笑时,他猛的用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身体内部像岩浆一样沸腾起来。
“啊——”
希尔顿最后见到的景象,是幽绿色的光芒如一张大网盖下来收紧。
网的那一端,少年笑得优雅:“谁死定了啊?”
不远处的派克早已因极度的冰寒断了气,铁青的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映出房间里几点黑灰飘落在晶莹的冰面上,冰层开始飞速融化。
第32章 被鸡吃掉的狐狸(上)
身为一名刺客,格雷很难去相信任何人。
这与许多东西息息相关:比如在阴影协会受到的教导——他那位导师曾说过,即使是他们师生之间也不是可以互相信任的个体,除非间接通过寄托着每个刺客极大忠诚的协会;比如生活和任务的经历——每一次刺杀都是冒险,最微小的疏漏也可能导致危及生命的严重后果,小心谨慎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不能轻信;比如格雷本身的性格——幼年就被搜罗进阴影协会,早已不存在的亲人让他淡漠了感情,也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缺乏热情,甚至带着下意识的怀疑。
踏上放逐之岛的土地,格雷当然没有掉以轻心。
所以对奴隶少年派克,他一点也不相信。
没有阻止奥兰多带上派克,虽然因为这种要求……该用什么理由呢,难道说我不喜欢看到你们接近?格雷觉得很难说出口……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刺客有足够的自信让两人不会陷入困境。
其实并非对方有什么可疑的行为,只是他对这样一个外来者始终存在着不信任。
外来者……
什么时候将奥兰多理所当然的视为“同伴”的呢?
格雷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似乎那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信任。
因此,他喝下了奥兰多端来的汤。
最初的昏沉持续了很久。
意识好象被紧紧禁锢住了,在与这种压力的对抗中,格雷慢慢找回了意识,却并没有立刻醒来。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只有心脏急速鼓动才能喘口气,但这样的结果却是让那种东西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隐隐约约听到墙壁另一面嘈杂的声响——重物撞击、金属落地还有时不时的谈话声——他有些紧张。
而这更是在火上浇了一把燃油,燃烧至沸腾的感觉从不知什么地方开始弥漫扩散,漫过了心脏,漫过了四肢,漫过了脑袋……
奥兰多推开格雷的房门,嘴角挂着愉悦的微笑。
刺客微微蜷在床上,身体不断扭动着,被褥和衣物都被扯得七凌八落,一片蜂蜜般的皮肤暴露出来。
走到床前,奥兰多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笑意加深了。
身形修长的青年显然从未间断过锻炼,他的肌理紧实而富有弹性,皮肤泛着一层象牙般的光泽,此时正微微泛红。
“恩,甘蓝草加上一点点六月兰果然有催情的效果。”
那罐汤的原料或许可以瞒过所有人,却瞒不过几乎与材料生活在一起的炼金术师。奥兰多刚闻到那种香味,就判断出里面加了点其他的东西,效用可不仅仅是让人昏迷。
一想到这是盖列恩家族那不知什么德性的家主交代下来的任务,少年发出一声冰冷而残酷的哼笑:“哼,派克死的倒是不冤,你家主人想把我弄到手,先做好死个几百人的心理准备吧!”
他的手指触过来的时候,被烈焰包围着的格雷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他忍不住想要更靠近,可这丝凉意却一闪即逝。
当然,这是因为奥兰多收回了手。
他垂下眼注视格雷,看到刺客不自觉裸露出来的肩胛、脊背和胸口因为那碗汤的关系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剩余的衣物反倒给人一种欲说还休的挑逗感。
奥兰多不由的叹息一声:“还真是难得看到的美景啊。”
因为平时即使被他赖上同睡一张床,穿得比较少的也绝不会是格雷……
奥兰多便又一次伸出手,顺着脖颈缓缓往下抚摩,掠过喉结,掠过锁骨,掠过肩膀,掠过胸前……
此时的格雷正因为那抹凉意的离开而焦急,因为那一瞬间体内的火焰似乎又涨大了,但突然更多令他舒适的清凉透过身体表面传递过来,与热意互相轻触着,让他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呻吟。
“……”
奥兰多陡然停住手,指尖在格雷的胸前轻点。
他眨眨眼,看到格雷动了一下,朝自己这只手贴近过来。
狡黠从他眼底升腾起来:“嘿嘿,这可是你主动的哦,格雷。”等你明天醒来,可千万不要责怪……同样是“受害者”的我哦~奥兰多开始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格雷第二次陷入焚身似的焦虑。
几乎只是一眨眼,少年已经脱掉了全部衣服——入夜后换的这身衣服不像外袍那样有着复杂的纽扣和系带,他非常满意。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裸身,红月穿窗而入,仿佛给他罩上了一层透明的红色纱衣。
奥兰多歪了歪头,打量着格雷:“该从哪里给你脱呢……”
一边咕哝着,他一边爬上床,跪坐在格雷身畔,没有注意自己的膝盖与格雷的身体不经意挨在了一起。
在这一回的清凉出现时,格雷对阴影之神发誓他再也不会放开。
奥兰多正用火辣辣的眼神扫视他认为的囊中之物时,双腿忽然一热,却是格雷用手紧紧抓住了他。
他笑了一下,对根本无法回答的刺客调侃:“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了呀。”他的手拂过格雷的脸颊,指尖不怀好意的打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