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先爱更吃亏(27)
她似乎从不曾意识到过,自己每次坚定的神情,都会让她整个人多许多特殊的光彩。
仿佛是,暗夜里最亮的那颗星。
沈泽很久都没有开口,直到纪晚星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屈从家族?”
“如果我说是,那你会怎么做?”
纪晚星笑,“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吧?”
“如果我说,我偏偏是这样的人呢?”沈泽也笑了,“我可是好不容易看见一个顺眼的女孩子啊。”
他不相信,她会这么排斥自己。
寒假的时间还长着呢,他有信心让她接受自己。
至于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早被他排除在外,家族的联姻,可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够轻易抗拒的。
真实的谎言(上)
“哇哦,那个沈泽这么恐怖哦?”洛菲津津有味地八卦着纪晚星,不断询问她这个寒假发生的事情。纪晚星便把沈泽的事说给她听,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天,她以为他在开玩笑。
他们可是陌生人啊!
但接下来的日子,让她明白,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态度是很认真很认真的,莫名的认真。
整整一个寒假,她被沈泽缠得头昏脑胀,不论是出门还是在家里,或者是谁家的舞会,或者她上街,甚至与同学聚会,他都会出现在她身边。赶不走,说不应,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父母更搞笑,居然说他们俩感情好。
真不知道好从何来。
纪晚星抚住额,苦恼不已,“是啊,真是受不了,所以我借口说学校有事,提前来了。”
洛菲望住她笑嘻嘻的说:“哎呀,那样说来,帅哥不是有情敌了?”
说到司徒雷,纪晚星脸上的苦恼瞬间不见,全部成了温柔甜蜜,“我又不喜欢沈泽……我喜欢的是司徒……”
洛菲做个鬼脸:“嘿嘿,春天来了。”
不过,季节上真的已经是春天了。
时时刻刻照射在地面的和煦阳光,法国梧桐枝条上浅淡的新绿,如瀑布一般盛开的迎春,都无不在昭示着,已到春天。没有冬季的阴沉森冷,只有明媚。
紫藤花架下,一群人参差不齐地坐着。
午后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得叫人似乎闭上眼就不想再睁开。
蜿蜒的藤蔓攀爬在柱子上,把阳光割碎成片,落在地上斑斑点点。
“春天的时候坐在太阳底下,还真是幸福呢。”洛菲一句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过了一会她又说:“不是茶会吗,怎么没有茶?”转头看时,才发现其他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怪怪的,而他们手里早就端上了白瓷的茶杯。
纪晚星闷笑着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洛菲还是像摊泥似的倒在椅子上,对司徒雷说:“帅哥,你把我们家晚星拐走了,对于作为家长的我,是不是……”
司徒雷还没动,纪晚星已经塞了杯红茶到她手上:“懒死你!”
洛菲大笑,“啊哦,我们家晚星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啦……”
她立刻收到一对白眼。
晴好的春日,和朋友在阳光下开茶会,真是幸福啊。
司徒雷也带了个朋友,据他介绍,是S大动物保护协会的会长,叫做文渊。
洛菲问:“你爸妈是不是很希望你学识渊博,所以给你取这个名字的啊?”
文渊反问:“你怎么知道?”
年轻的学生,不用多久,就能够熟悉彼此。
说说笑笑,一点也不生疏。
纪晚星忽然想起小猫,就问:“那些照片怎么样了?”
“照片?”文渊一愣才在司徒雷的提醒下想起来,而后一脸奸诈又自得的笑,“嘿嘿……反正那个人的日子不太好过。”
“哼,真是活该。”洛菲愤愤地说,“想起来我就想去揍他一顿。”
“雷做事效率就是高。”文渊忽然冒出一句夸奖。
司徒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话真多。”
文渊腆着脸笑,“哎呀,那还不是希望你下次给我打打折。”
“什么打折?”纪晚星好奇。
司徒雷突的身子一震,看了文渊一眼,文渊答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常常有事情要拜托雷这个学生会要人咯,然后他也有事要拜托我,我们等价交换。”
纪晚星得到答案,就马上被洛菲扯去说话。
文渊悄悄拍了拍胸口:“雷,她不知道?”
司徒雷点头,看向他的目光格外锐利。
文渊打个寒战,“别这样看我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未等司徒雷开口,他又说,“不过雷,这样瞒着她好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道理我不说你也懂吧。”对司徒雷来说,何止懂得而已。
司徒雷没有立即回答,沉思了许久,才说:“让我考虑考虑。”他想象不出,当纪晚星彻底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他没有想过要试着告诉她,只因为心里会涌起不太好的预感。
文渊深深地看着他,“雷,你发现,她对你的重要性有多深了吗?”
司徒雷眯起眼,“什么意思?”
“啊呀,你这么聪明狡猾的人还要反过来问我什么意思?”文渊低声嚷嚷,“果然是当局者迷啊,你已经泥足深陷了,我想,该告诉的还是早些告诉比较好。”
当局者,迷吗?
司徒雷的眼神闪动了下,然后射向另一端和洛菲说话正笑得前仰后合的纪晚星,迷惘在瞳孔跳跃。
文渊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表情,不禁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开诚布公地说吧,这算是做兄弟的我,给你的一个忠告。”
司徒雷绷紧脸,“我不需要。”
“不要这么固执,雷。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承认喜欢一个人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司徒雷没有吱声,他无法对文渊言明,与纪晚星的交往,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并不是爱情。
远远的一阵风刮过来,树梢上的叶子呼啦啦被吹落了好几片。
原来,即使是万物复苏生机昂然的春天,叶片与树枝的连系还是如此脆弱。
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就和它们一样?
看起来无限美好,未来似乎就在眼前,然而不小心可能就被轻易斩断。
茶会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独留天边一抹微亮的霞光。
纪晚星从洛菲那回到司徒雷身边,问:“司徒,你等会要不要来看我们那天救的小猫?”
他的眉心拧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严重的问题,听到她的话,才稍稍舒展开。然而他仍旧拒绝了,“今天就不去了,下次吧,好吗?”
虽然他用了征询的语调,可是纪晚星还是觉得他怪怪的。
她疑惑地望了望文渊,难道是因为他们刚才的交谈?她并不知道他们一直在谈论的是什么,但如果是让司徒雷难过,那么她也会难过的。
文渊接到她的眼神,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她听到空气中飘来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