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颜反倒不自在了，耳根红了个透彻，嗫嚅了两下，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应道：“嗯。”
云笙：“……”
男人果然都很不要脸。
被莫名其妙白了一眼，凤九颜也没在意，继续说起来给宝宝该准备些什么东西。
考虑到凤凰族的情况，云笙主动包揽了这个任务：“回去我写下来，你去准备？”
凤九颜点头：“好。”
在对幼崽的无比期盼中，云笙终于又一次梦到了崽崽。
还是上次那般大小，站在窗台上，逆着光，小小的身影被裹在阳光的余晖里，仿佛被镀上一层温柔的淡金色。
崽崽探着小脑袋往房间里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展开小翅膀，对着云笙喊道：“娘！”
云笙立刻抬眼看了过去，满脸惊喜，站起身快步走过去：“宝宝！”
崽崽也忙不迭地扑棱着小翅膀往这边飞来，径直扑进她怀里。
云笙刚抱住她，心里积攒了一堆的话想要说，崽崽却突然从她怀里消失了，云笙惊恐地睁开了眼睛，瞬间惊醒。
凤九颜正从外面走进来，看她脸色难看，立刻问道：“怎么了？”
“崽崽不见了！”
“慢慢说，不会消失的，他一定是我们的崽。”
凤九颜温柔的安抚让她瞬间安然不少，云笙磕磕绊绊地将梦境说了一遍，仍是惊慌不已。
凤九颜顿时恍然大悟，立刻笑开来，满眼喜悦：“他来了，就在这里。”
云笙微愣，在凤九颜的手抚上她小腹的时候，这才明白过来，心脏砰砰跳跃起来，却仍是不可置信：“真的？”
“千真万确。”
云笙呆愣了一会儿，将这个好消息快速消化，随即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去见师尊和师兄了？”
“之前你说过的，怀孕了就可以回去。”
凤九颜牵着她的手走到院子里，坐下来，夹了菜到她的饭碗里，说道：“先吃饭。”
云笙吃了一口，又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凤九颜解释道：“确实如此。因你身上残留的魔焰，一旦离开凤凰族地，就会被魔尊察觉，以防万一，只能用凤凰幼崽的天地之力来遮掩，也会一并庇护你的平安。所以，也只有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你才能离开凤凰族地。”
云笙并没有觉得很意外，点了点头，又问：“所以，就是可以去的意思，是吗？”
“嗯，我去准备些东西，三日后咱们回去招摇宗。”
云笙立刻笑开来：“嗯。”
看到她笑靥如花，凤九颜的心情也跟着好上几分，又因着幼崽的到来，满心满眼都是云笙，想让她过得更舒心一些，即将要去下界，须得准备好些东西，也就忽视了心头那灵光一闪的不安。
往后余生，他曾无数次后悔痛恨，在那一刻，为什么没能多想一想……
但眼下的时光，凤九颜却充满了欢喜。只要跟眼前人在一起，从前觉得无聊的那些事，都变得绚烂了起来，每一天都让人期待。
第103章
如今的招摇宗只剩一片废墟，黑色火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只留下黑黢黢的灼烧过的痕迹，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
曾经的繁盛，恍若隔世。
云笙站在那里，呆愣了好一会儿。这里，再也寻不到任何一丝的熟悉了，就连师尊辛苦打造的、坚固程度堪比五大宗门的第五峰，也并没能逃过魔焰的侵蚀，化作尘埃，散落于这废墟之上，再也寻不到半分熟悉的景象。
凤九颜也站在她身边，不发一言，安静而沉默地陪伴着。
隔壁沧浪宗几乎跟招摇宗一样惨淡，只不过沧浪宗当时是被魔焰波及，席卷过去也需要时间，有一部分弟子尚且来得及逃出，几位长老和掌门，好似也都活下来了。
全宗覆灭的，就只有招摇宗，针对之意简直一眼可见。
在凤凰族地的时候，云笙就问过原因了，凤九颜也只是告知她，魔尊有备而来，目标确实直指招摇宗，或者说，招摇宗的某些人。但具体原因，尚且不知。
“我师尊现在何处？我能去见见他吗？”
凤九颜应下：“好。”
文天化的藏身之地距离招摇宗并不远，几乎就是在废墟之下。
凤九颜解释道：“你师尊怀疑，魔尊可能会去而复返，所以便一直待在这附近，以防万一。”
云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师尊他这么自信的吗？要是他能打败魔尊，招摇宗就不至于是如今这副模样了吧？”
凤九颜轻笑一声，越发觉得他的小姑娘真是率真可爱，对自己师尊，也能如此坦然淡定地吐槽他。
不过言语之间，他也能感受得到，师徒两人之间的情谊，堪比父女。也不奇怪，云笙尚在襁褓之时，就被文天化抱到自己身边，亲自养育了。百年时光，感情自然不比寻常。
“师尊！”一看到人，云笙迫不及待就跑了过去，满是欢喜。
凤九颜也跟着快步走了过去。
文天化还是先前的模样儿，只是脸上的愁容显而易见，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沧桑，看来招摇宗的事情，让他费心不少。
看到最疼爱的小弟子无恙，文天化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在那边住的可还习惯？”
虽大部分情况都已经从凤九颜口中得知，但文天化仍是想要从弟子口中亲耳听到，她是否过得好。
云笙点头：“还好，大家都对我很好。”说着，主动将凤九颜拉了过来，绽开笑容，又道，“师尊，我们成契了。”
文天化并不意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他就从他身上看到了姻缘线。虽说心中百感交集，但在这样的时刻，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有人能够照顾她保护她，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凤九颜奉上大礼：“未能请你前去观礼，实在抱歉，但我想你能理解，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该有的礼节我也不会少。这些东西，或许对你有用。”
文天化嗤笑一声，深深看他两眼，倒也没有推辞，大大方方收了下来。
凤凰的赠礼，必然不会普通。
如今这形势，他也确实用得到。
“师尊，师兄他们不在此处吗？”
“我让他们去无上宗避难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还得分出心思保护他们，倒不如我一个人行事方便。”
云笙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总觉得，师尊一个人在此，可怜巴巴又危险，就忍不住担忧起来。
文天化又说道：“五大宗门也来了几位长老，我们分散在附近蹲守，若是真的遇到魔尊了，一息之内就能赶过来，阿笙不必担心。”
云笙轻轻“嗯”了一声。道理她都懂，但是自己也帮不上忙，说多了只是徒增烦恼。
凤九颜握住了她的手，悄声说道：“镇压封印魔界尊者，亦是我的责任之一，我也会帮忙。”
云笙的眸子立刻就亮了起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