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点事？”欧阳高雪听了教主的阐述，颇为豪气地挥挥手，“来，姐姐教你。”
教主后来已经知道，欧阳高雪和她不同，是公司聘请的中层管理，职务层级，能力经验都在她之上，也怪不得她之前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打量。不过下班后的欧阳高雪身上那股高冷和防备淡去了许多，她带着教主大跨步的来到一排彩妆货架，毫不犹豫地扫了几个牌子扔进小筐，又到底妆区叫教主试了几款，最后敲定了一款在学生党中比较受好评的气垫BB，最后选了一支蜜桃色的唇蜜。
她一边挑选一边道：“其实你很适合这款红豆沙。”
“那是什么？”
“口红的一种颜色……”欧阳高雪在手背上试了一下颜色，又照着教主的脸对比一下，“真的很适合，不过你还在实习中，年纪又太小，用这个颜色太暗，也太高调了。”
她惋惜地道：“如果是舞台妆的话会很不错。”
教主接过小购物袋，去柜台结了账，居然还比她预计得剩了许多，心中一片舒畅。
“这些只是应急的，真正的花销是平日的护肤，你现在还小，但既然用就要尽量用好的。”
教主颔首：“多谢姑娘。”
“姑娘？”
“多谢欧阳小姐。”
欧阳一笑：“叫我高雪吧，那天给你惹了麻烦，算还你人情。不早了，我地铁，你呢？”
教主遗憾地摇头：“不同路。”
“那……告辞？”欧阳高雪模仿教主的语调。
教主失笑，挥手：“明天见。”
教主不打算回家。
上班第一天，教主约了左护法庆祝，这会儿距离饭点儿还早，回家又要折远路，教主索性回到公司，把购物袋放下，顺便研究了一遍用法。虽然大概听了一边用途，但真正用起来又是两回事了。她本来还想求助左护法，不过想想左护法上辈子就不是普通女红妆，这辈子更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不要抱什么期待比较好。
她也只有新朋友Ada可以依靠了。
这个时间除了研发，别的部门都已经下班了，教主的楼层是纯业务区，没有项目，所以这会儿漆黑一片，只除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灯火通明。
那是罗极的办公室，不过光线不是从那里发出，而是罗技办公室后面的通道，那是直通林北宸办公室的部分。
统领一家这么大的公司不轻松吧，教主想，不知道和做教主比起来，哪个更难一些。
教主算了算时间，恕剑应该快到了，起身走向电梯间。“叮咚”一声，电梯门开启，里面的人却叫教主一怔。
“林……”教主想到如今的身份，改口道，“林总，我以为您在办公室。”
林北宸见到教主好像不是特别意外：“这么晚还没走？第一天就加班？”
“不，是我忘了东西。”随便编了个借口，教主想结束话题。
和上级混熟关系也是职场必修的课程，但是现在恕剑正在楼下等她，她不想耽搁太久。谁料像要和她作对似的，林北宸居然出了电梯。
“我去关个灯，你等我一下，一起走。”
“可我——”
顶头上司不由分说地下了命令，迈着长腿回了办公室，这一去居然有十多分钟，教主只好给左护法发消息说要稍晚些，而恕剑也好脾气地回了“没关系”。又了两分钟，教主开始猜想林北宸是不是在办公室发生不测了，远处的灯光终于熄灭，随着脚步声，林北宸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不好意思，临时多了点事。”林北宸态度友善，不像有意找茬。
既然有事，可以不叫她等的。
教主心中不满，面上毫无不悦：“无妨。”
两个人相对着假笑了一会儿，电梯来了。
电梯门闭合，小小的空间便只剩下两个人，比起方才在走廊的独处更为别扭。这是教主久违的感觉，这世上能叫她别扭的人，数数看不过三个——她爹，她师父，还有一个该死的仇敌蔺南星。
看来现在又多了一个——她深不可测的实习期上司。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林北宸：“今天过的怎么样？”
开始了，电梯间的“工作慰问”，果然和领导共乘电梯就是很麻烦。
“很好。”完全掩盖住内心的真实想法，教主以十二分饱满的精神回答，“学到了很多。”
“没有什么困难吗？”
教主略微停顿，然后摇头：“暂时无碍。”
果然工作内容还是太简单了，林北宸沉思，好在实习期有三个月，明天要叫罗极再调整一下吧。
话题终结，没关系，再来一个。
林北宸道：“我记得你简历里说有玩过我们公司的游戏，感觉怎么样？”
“《御剑焚天录》？还不错，很有趣。”
“哪方面？”林北宸道，“从玩家的角度来说，你也是我们重要的客户，有什么意见但说无妨。比如对主角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剧情很精彩，让人期待，我非常希望认识剧情的作者。”
“这个嘛，有机会你会见到的。”
现如今《御剑焚天录OL》的剧情脚本是一个单独的小组，和别的项目不太一样，对外也一直保持神秘，网络上都盛传是某个大神开的马甲。
“此话当真？”教主眼中闪出些光彩。
林北宸点点头：“那你觉得人物怎么样？比如说男主角的人设，颜值武功都很高，又是武林盟主，在年轻人中很有人气……”
“游戏的战斗设计真不错，动作连贯，打击感也好。”
“那你对主角蔺南星……”
“蔺南星的副本我很喜欢，每周我都要去杀他七次，要是不限次数就更好了。”
“……”
“林总一直在提蔺南星呢，难道也是蔺南星的粉丝吗？”
“不是没有怎么会，我对他很不满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喜欢他。”
“原来如此，”教主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看来我们所见略同……林总，你怎么了？”
“没事，电梯到了，你先走吧。我们不顺路，我就不送你回家了。”
“林总客气了，告辞。”
B2地下停车场，罗极见林北宸出来，按了两声喇叭，却见他老大一脸失魂落魄，周身笼罩着一股自怨自艾的气息。
“老板，你出差三天刚回来，大晚上路过公司非要上楼一趟就为了坐电梯？电梯里有什么？”
“有一个每周要杀你七次的人。”
“……你见鬼了？”
“不许说她是鬼。”
“误会了，我是说你。”
林北宸看了一眼后视镜，的确自己脸色不是很好。
沉吟片刻，他问：“罗极，你说，如果你和一个人之间有一个巨大的误会，可对方百分之百一定不会相信你的解释，你怎么办？”
“说什么人家都不会信？那说明平时做人也很失败啊，我为什么要帮他？”
“……”
哎，老板好像突然自闭了，他说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