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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澎湃时见鲸(56)+番外

枇杷不比郑淙,他可以批评郑淙,但不能说枇杷。这小混蛋一生气,鲲鹏号上的人都跟着遭殃,不是菜放很多盐,恨不得把大家都咸死,就是什么都不做,所有人都没饭吃。

海坤深呼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郑重地向他保证:“枇杷,我只能告诉你,她只是搭顺风船,到了南舟岛就会下船,以后就跟我们没关系。”

他其实很想训斥他,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喜欢?

枇杷盯着他半晌,没说话,表情凝重,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甲板上已经安静下来,海坤起身,走到窗口,向窗外远眺。

漂浮着各色垃圾的海面,停着两艘小艇,肖胜景一个人占了一艘,上面放着简易的**,肖胜景站在镜头背后,很专注地看着镜头。

郑淙趴在另一艘小艇的船舷,目不转睛地看着在海里游动的女人。

女人又换上了标志性的蓝色礼服裙,披着长发,在水中变换着各种姿势,游来游去,像一条美人鱼。

许是为了生动表现鱼的概念,她没有像人一样蛙泳,双掌合拢,举过头顶,双脚也变成了鱼尾,一起上下或左右摆动。

这样模仿鱼的游泳姿势,显然很耗费体力。

她游到一个充了气的白色塑料袋前,试探了一下,离开,又游到另一个更大的白色塑料袋前,试探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迅速钻进去。

塑料袋像一个球,她钻进去后,游了几下,球扁下去,她开始乱扑腾,塑料袋很快像死结一样把她整个人绕住。

她在里面挣扎,一开始很大的幅度,慢慢变小,变小,突然,整个身体蜷缩,仿佛气绝的最后一刻。

最终,被塑料困住的鱼,摊开,变成一条没有生命的死鱼,漂浮在海面上。

海坤心脏随着她的挣扎一顿一顿地痛,好几次,想转回身,双脚却动不了,最后竟然看完了整个过程。

拍摄结束,海面上的人似乎发现了他,肖胜景拿着挂在胸前的相机,对准他这个方向,他匆忙把头一偏。

枇杷就站在窗户旁,看着他,脸上表情呆滞,抬手递给他一抽纸巾。

海坤意识到眼睛有些湿,没接纸巾,低吼了一声:“出去!”

他快步走入里面的隔间。

海面上突然传来郑淙大吼的声音:“泥鳅,快拿剪刀来,塑料袋死结,解不开!”

“……”海坤像突然被扭转了方向盘,转向驾驶舱门口,抢在枇杷面前飞奔下了楼梯。

枇杷看着他三步并作两步,最后跳到了甲板上,几步跑到船沿,纵身一跃,跨过栏杆,直接跳入海中,游向郑淙和季鱼停留的地方。

海坤游到季鱼面前,一把推开郑淙,嘴里大骂一声:“混蛋!”

郑淙这个混蛋,看着他像个激怒的猎豹,直接用牙齿咬开季鱼头上的塑料袋,双手拽着塑料袋,用力一拉。

“撕拉”一声响,塑料袋被撕成了两半。

季鱼一直闭着气,听到有人急促呼吸的声音,知道拍摄已经结束,打开眼睛,吐出一口气。一眼看到海坤神色恐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有些意外。整个拍摄时间不到三分钟,对她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海坤忽然回头,瞪了郑淙一眼。

郑淙什么也没说,咧嘴笑了,转回头问肖胜景,拍摄效果怎么样。

肖胜景说很好,试探着问海坤,是不是可以再拍一个版本,到时候可以比较,择优选择。

“随你们。”海坤扔下一句话,转身游回大船。

肖胜景又问季鱼,还能不能继续,要不要先休息。她拒绝了,按照他的意见,又拍了两个版本。

所有的拍摄结束后,他们才回到大船上。

第36章

因为拍摄, 船停航了大半日, 再启程, 已经是入夜。

季鱼回房间洗完澡, 换好衣服, 去餐厅吃饭,又没有见到海坤和郑淙。

拍摄了一天,在海里泡的时间太长, 她很疲惫, 也没多想, 吃完饭,回到房间, 准备早点上床睡觉。

睡觉前, 海坤来敲门,又带着生姜片, 来给她擦伤疤。

整个过程,他都不怎么吭声。

她问什么,他答什么, 都是一两个字带过, 显然不想跟她有过多交流,和白天两个人大聊特聊的情形完全相反。

此后的航程, 都是如此。

他们之间见面的机会不少, 每日晨练, 以及一天三次, 他定时带着生姜片来给她擦伤疤。

但交流不多, 更不深。

季鱼真佩服这个男人的毅力,自从答应跟她打赌之后,就来真的了,从身到心都跟她保持安全距离,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卯足了劲要赢她。

肖胜景拍摄海洋生物保护的计划,他们已经聊完。只等船到了南舟岛,就开始拍摄。

偶尔在甲板上遇到郑淙,也说说笑笑,看起来他对她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她感觉好像过于客套。

海上的生活新鲜刺激,也单调无聊。大部分时候,季鱼都只能和泥鳅聊天,偶尔也和枇杷聊。

时间消逝得也快。

季鱼身上的伤疤渐渐淡去,她的擒拿格斗能力也日渐提高,除了海坤和郑淙,她能打赢“鲲鹏”号上的任何一个人。

转眼,离目的地只剩最后几天的航行距离。

这一日,风浪风大,季鱼留在房间里看书,偶尔竖着耳朵,想听听隔壁有什么动静。

一如既往的安静。

季鱼抬头看向窗外。一眼看到,甲板上,海坤又在观察海况,郑淙跟在他身后,应该是在汇报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商量工作上的事,也不在驾驶舱,似是有意等到人少的时候,去甲板上“办公”。

季鱼心里不得不承认,她和海坤的这场赌博,是她输了。

她拿着书,起身走到窗户前,海坤回头,显然也看到了她。

两人遥望许久。

郑淙回头看她这个方向,再回头看向海坤,摇头苦笑。不知道郑淙说了什么,海坤立刻收回视线,继续看向大海。

没多久,海坤离开了甲板。

郑淙转身,背靠着栏杆,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季鱼放下手中的书,离开了房间。

到了甲板上,郑淙看着她,等她走近,开门见山问她:“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打算一直这么你不认识我我也不理你下去?”

“我没有啊,”季鱼说的是实话,她并没有刻意这么做,但她绝不会是那种死缠的人,“你不是说,你们船长心里有人吗?我看到了,他画的那个女人的头像。”

她也是无意间在海坤的书桌上看到,一张画着三戟叉图的背面,画着一个女人的头像。

乍一看,像是她,但仔细看,不是。

画中的女人是短头发,她是长头发。

一个痴情于别的女人的男人,她是不会去招惹的。更不能接受,她成为别的女人的替代品。

她原本很想赢他们之间的这场赌博,前提是,他心中没有人,对她至少也有那么点意思。也许是她太自信了,忽略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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