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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和你在一起(132)

事实上,倪雯珊说不打,是因为心里有鬼。

如果这个时候夏叶辰打电话给她那个御叔叔,肯定没说几句话,就会露馅,他不在北京,也在杭城。那他之前悉心维护的和`谐就要被打破了。

至于夏叶辰,她告不告诉他来了杭城都无所谓了,反正他早就知道了,只有她这个笨蛋还在心里不安,觉得她不应该隐瞒他。

倪雯珊常常会偷偷地看向对着电视自言自语的夏叶辰,心里忍不住感叹,都说傻人有傻福,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有一个那么聪明的男人,为她费尽心思去筹谋一切,不管自己有多煎熬,都舍不得让她来煎熬!

这样的男人,她只在小说里见过,在现实生活里,似乎从来没有遇见过,她遇见的男人……傅景洵吗?

倪雯珊猛然感觉到一阵不适,每次想到这个名字,都感觉像是生理紊乱了一样,浑身不舒服。

“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倪雯珊转头看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语。

夏叶辰听到这么抽象的一句话,细细过滤了一遍,立刻看向倪雯珊,“到底不愧是作家,出口就是隽语,太对了,我赞同。”

倪雯珊听到她这样的附和,忍不住转头看向她,“姐姐,这是苏格拉底的名言,能不对吗!”

夏叶辰听到倪雯珊叫“姐姐”就头大,“又要批判我无知浅薄了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苏格拉底是谁,只听过名字,没见过这个人,鬼知道他说过什么话!”

倪雯珊立刻笑了起来,“我批判你浅薄无知,你可以批判我卖弄文采啊,你又不吃亏。”

她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在99°遇见的那个批判她卖弄文采的男人,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她,第一次收获这么气人的赞美,她想不记住他都难了。

“得不到,已失去,倪雯珊,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你不是说你保持中立吗?为什么我听到你话里都是偏袒某个男人的意思啊?”

这个女人,态度180度大转弯,不像她平时的风格,为什么感觉她好像有事瞒着她?

夏叶辰起身,走到书桌前,趴在桌上,盯着倪雯珊,想要从她眼睛里找到一点答案。

倪雯珊被她这么盯得心虚了,立刻转移话题,“拜托,我说的是我自己好不好。傅景洵这个男人,对我来说,就是得不到、已失去的一个存在,我要把他忘记,找个男人嫁了!”

夏叶辰撑在桌上的双手一跌,几乎趴在了桌上,迅速起身,紧盯着桌对面的女人,“你没搞错吧?你受什么刺激了?是新书卖得不好,还是被读者或编辑骂了?”

倪雯珊很少在她面前主动提起傅景洵这个男人,除非她受到刺激的时候,就会把这个男人搬出来,用来撒气。当然,仅限于这个男人的名字。

倪雯珊摇了摇头,“不是,是感觉等不下去了。25岁是一个女人的分水岭,就像圣诞节的圣餐,在24日晚上还受人追捧,过了这一晚,到了25日,就已经过时。我可不可以说是你刺激了我?丫的你才22岁就已经嫁了,我再不嫁,青春都已经耗尽了,为了无望的爱情,我觉得不值。”

夏叶辰看到她脸上越来越惆怅的神色,心里也感觉到一丝酸楚。

倪雯珊和傅景洵具体的感情经历,她其实一直不是很清楚。像是有什么不光彩的隐情,所以倪雯珊很忌讳谈论。但她认识倪雯珊的这三年,傅景洵这个人,却一直没能从她的生活中淡去。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我绝对支持。就怕你又是纸上谈兵!这不是你一直擅长的吗?”夏叶辰笑了笑,感觉到脚站得有些酸了,走到临窗的沙发边坐下来。

“行了,不谈这些沉重的话题了。晚上如果雪停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明天机场交通管制结束了,我们就回去,没结束的话,我们就去西湖逛逛。好歹也来了一趟,总得有一点特别的经历。”

倪雯珊不想再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及时抽退了出来。

99°的音乐很不错,夏叶辰是歌手,肯定会很喜欢那个地方。看她老是闷在房间里也不是个事。

夏叶辰也没问晚上是去什么地方,只是随口答应了一声。她视线又落在了手机上。

杭城下雪,北京是不是也下雪?他会不会也被困在了北京回不去?

夏叶辰猛然又想到了离开东城的那一天,在梧枫园偶然遇见的一老一小,她是不是应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该不会是因为她,才让老人独自带着小孩,也不去看他们。这样他们也很可怜啊。

夏叶辰想到这一点,心里就有些不安。虽然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她却对老人和小孩的第一印象都不坏。

老人慈眉善目,说话的时候很有趣,有点像她叶家的爷爷,虽然年纪很大,有时候却像个小孩。

至于那个小孩,看起来也很聪明可爱。他妈妈呢?为什么他会一直跟着老人?

——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终于在第二天晚上停了。

原本暗黑无边的夜色,被皑皑白雪驱散,雪光透亮,照得整个被夜色笼罩的杭城,像是一半黑夜,一半白昼。

盛御一身黑色呢料风衣,双手揣在衣兜里,漫步走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不喜欢宝宝吗?

盛御脑海里不停地响起一个声音,虽然她发给他的是短信,可他却感觉像是她亲口在问他一样。

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是因为她不想跟他生孩子,担心他会不高兴,所以这么问他?这么说,她其实还是没有从他们的婚姻生活中抽离出来,他在酒店电梯里所看到的,只是一个假象?

盛御想到这一点,心里既欣喜,又有一丝酸涩。

都说男人给女人最深切的爱,是给与她婚姻,以他之姓,冠她之名,为她建一座城池,护她一世安宁。

而女人给与男人最真挚的爱,是为他生孩子,用她的子`宫,延续他的血脉,孕育他们共同的生命,见证他们血与肉最坚固、最紧密的交融。

可她却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她不愿意生……那就不生也罢。

盛御最终给她回了信息,只有一个“嗯”字,很简单,却很沉重。

之后,她也没有再给他回信息了。他不敢给她打电话,担心会泄漏他也在杭城的隐情。

这一场大雪,把他们困在了同一个城市,她明明近在呎尺,他却不敢靠近她。

“老大,能不能别在走路的同时,一边走神?路和神哪个更重要?当然是路!”前面,许默然又一次停下来,转头看向他,冲着他大吼了一句。

“如果不是你多事,我需要走那么多路?这么冷的天,跑出来干什么?”盛御加快了脚步,追上他。

“是,行,打扰你专心走神了!”许默然气得咬牙。

他没见过这么宅的男人,竟然可以一整天窝在酒店里不出来,要不是担心他脑袋撑不住,他才不会多事,拉他出来走走呢!